第115章 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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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淩的暴力如期而至,恩多爾在來到的第一天,就預感到了這個場景。
    聽力很好的他,看不見,也能聽到周圍人滿含惡意的竊竊私語。
    他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能依靠的,也隻有自己。
    大個子的孩子圍成一圈,推搡,譏諷他眼部的殘缺。
    恩多爾手持盲杖,盤膝而坐,年少但棱角分明的臉上毫無懼意。
    他的鎮定,徹底惹怒了周圍的孩子,混在孤兒院裏,一層一層壓迫,青春躁動和要麵子的他們,最喜歡教新來的懂規矩。
    他們就是這麽過來的,新來的如果學不會,揍一頓就好了。
    都到孤兒院了,憑什麽一臉傲氣,瞧不起這,瞧不起那的。
    實在不行揍一頓,不聽話就繼續揍。
    這種有殘疾的,沒法幹活創造價值的,就算打死了,孤兒院的管理人員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草草的埋了就行了。
    後院的墳堆,埋的就是這種看不清行駛個家夥。
    急眼的霸淩者揮舞拳頭,恩多爾目不能視,但超強的聽力,足以把握敵人的動向。
    快速躲過,手持的盲杖是最好的武器,順著敵人來時的方向盡力攻擊。
    打中了,傾盡全力的一擊,完美擊中敵人的鼻梁骨,鮮血似噴灑的墨,直湧而出。
    溫熱的血順著盲杖流到大拇指,恩多爾滿意的笑了,心裏仿若解開了束縛。
    僅僅一招,趾高氣昂的挑事者就摔得,四仰八叉。
    周圍氣氛陷入一時的冷寂,隨後,伴著一聲宛若殺豬的嚎叫,以及起哄的叫聲。
    一起上;揍死這個新來的;不懂規矩;第一天就挑事;乖乖挨揍不好嘛……
    惡意是決堤的洪水,噪音紛亂,周圍的人一擁而上。
    雙拳難敵四手,數不盡的攻擊,從四麵八方攻擊恩多爾。
    也有不少同為底層的,在一邊看樂子,趁著大家都在打新人,過去踹兩腳占便宜。
    黑暗的周圍,盡是惡意。
    好痛
    骨骼在哀鳴,皮肉抽痛,痛到極致後,恩多爾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躍,活著的感覺如此強烈,有什麽東西,在體內湧動。
    雞蛋從外部打碎是食物,從內部打碎是新生。
    恍惚間,恩多爾感受到,滿身傷口流出的血在匯聚,於一念之間能肆意遊走。
    蓋布神,九柱神之一的大地之神。
    這是他替身的名字,能力是操縱水。
    原本的底色是一小灘藍色的水,第一次顯現,卻是從恩多爾的血液中誕生。
    紅的璀璨如血寶石。
    當然,這一切恩多爾都不知曉。
    戰鬥的本能操縱下,液態的蓋布神隨心意而動。
    水本無形。
    蓋布神具備超強切割力,就像高壓水槍一般,能夠輕易的切割人體,擦著就傷。
    液體狀的爪型,擁有強悍的抓合力,可以輕易撕裂人頭。
    身形靈活多變,可輕鬆扭曲攻擊軌跡,變幻莫測的攻擊,令人防不勝防,無法招架。
    來到孤兒院第一天,恩多爾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孤兒院經營困難的問題。
    杵著盲杖,恩多爾摸索著離開了這裏。
    一無所有的恩多爾,跌跌撞撞的遊走在城市裏,直麵社會這頭考試的試煉。
    恩多爾遇到過好人,見他不容易,施舍了一頓飽飯,幾件暖衣。
    他報恩的方式也很直接,吃了你一頓飯,我幫你殺一個人,說吧,是誰。
    大多數人都把他的話,當成流浪人的瘋言瘋語。
    也有人半開玩笑的說行,等自己有了恨的人,不得不殺人了再說。
    還有極個別的少數人,真的領著他來到仇人的房外,指著屋子點名道姓。
    再三確認對方所言非虛,並非開玩笑後,恩多爾會果斷出手。
    屋子裏的人是好是壞,恩多爾不在乎,兩人間的恩怨情仇,恩多爾也同樣不在乎。
    再做完了事,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點東西。
    社會上壞人也不少,有專門的團隊,故意抓一些人來,致殘,痛啞嗓子,扔到街麵上乞討。
    討到的錢全部收走,討不到錢,一頓毒打後,晚上不給喂飯。
    他們盯上了恩多爾,一個天生的流浪瞎子,這不是隨意拿捏?
    結果可想而知,恩多爾下手從不手軟。
    流浪啊,流浪……
    恩多爾沒有前進方向的前進著,他是海麵上漂浮不定的風帆船。
    在風浪的擺弄下從不反抗,漫無目的的漂泊。
    不知不覺間,他也長大了,濃茂密黑的頭發,臉型棱角分明,飽經風霜的膚色曬得猶如成熟的麥粒,勤勉鍛煉的肌肉宛若結實有力。
    他有過停下來的機會,憑借替身能力,混個溫飽輕輕鬆鬆。
    可他還是選擇自我流浪。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他對自己說,不能這麽安逸的活下去,直至死亡。
    打小擁有替身的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強。
    他可以打敗任何人,他不被世間條理約束。
    他毫不在乎犯罪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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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遇到迪奧,他唯一的信仰。
    想到這裏,恩多爾嘴角上揚起笑,絕佳的聽力清晰傳來消息,敵人就在不遠處,那駛過的車上。
    越野車上,波波倒黴催的和伊奇坐在一起。
    “我說你啊,能不能小點聲,不要在嚼個不停了,” 波波朝著伊奇抱怨。
    “我耳朵裏都成了你嚼口香糖的吧唧聲,難聽死了。”
    伊奇狗臉麵無表情,嘴中機械性的繼續咀嚼,等著將口香糖嚼到沒味。
    “哎,”訴說無果的波波掩麵歎氣,“我怎麽能奢望一條狗能聽懂我的話,真是的。”
    伊奇繼續嚼著,狗牙在嘴唇的起伏中露出森白的亮光。
    等口香糖沒味道了,你看禍不禍害你頭發就完了。
    波波也是勇了,見伊奇老實不作妖,他手忍不住了,悄摸伸向伊奇的狗嘴,這是要狗口奪食。
    伊奇氣的呲牙咧嘴,喉嚨裏發出警告的低吼。
    波波才有所收斂,“知道了,知道了,你別激動,可惡,我竟然被一隻狗欺負了。”
    伊奇狗嘴不停地嚼,眼珠子核善看著波波。
    一時間不知道兩人誰才是狗。
    幾裏外,恩多爾已經輕易的感受到車輛的震動,近了,很近了。
    藍色的流體狀蓋布神在地麵遊走,瞄準側麵的車窗,猛地襲擊。
    隻有替身才能戰勝替身,汽車因為桑塔納的加持,堅硬程度遠超常理。
    奮力一擊的恩多爾,沒能和預想的一樣,打破車窗後穿透駕駛員的腦袋,倒因為反甲,把自己震的口吐淤血。
    來不及悼念自己受過的傷了,必須要將車輛緊急閉停。
    否則,車很快就能逛完這片區域,找到自己的位置。
    恩多爾生平第一次為他人拚命,但對象是迪奧大人,所以值得。
    流體狀蓋布神,像是碰撞不停地乒乓球,一次次的撞向車門。
    帶著不死不休的悲壯感。
    可惜隻能在車漆上留下抓撓的痕跡。
    甚至於,在桑塔納替身的強大修複能力下,車漆複原的比傷的還快。
    二喬踩下刹車,主要是桑塔納說了,再不停車,敵人就要因為車的反甲,自己殺自己了。
    引擎的聲音終於停歇,車胎停在地麵上的聲音,證明了自己的攻擊並非白費。
    什麽嘛,自己還是蠻厲害的。
    車輛上,桑塔納托著腮幫子,眼光漫過起伏的黃沙,看到了遠方的,盤腿屈膝,正坐的恩多爾。
    密度越大,聲音傳播速度越快。
    恩多爾用盲杖插在沙漠裏,耳朵磕在盲杖上,通過大地,靜靜聽著車子上傳來的聲響。
    “聽聲辨位,因眼盲而不得不鍛煉的超強聽覺,真是厲害。
    可惜就是缺了點生活常識。”
    “什麽?”波波一臉好奇。
    “敵人是個盲人,”花京院總是能提煉出重點。
    “至於生活常識,是指敵人襲擊,一般來說,麵對乘車的敵人,直接對車動手,反倒是一勞永逸的手段,直接剪斷刹車線,在刹車片上動手腳,襲擊油箱,漏油燃燒爆炸,方法有很多。”
    花京院說完,車內一片寂靜。
    在幾人當中,花京院是比較溫柔的,但性格還是有那麽一點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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