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宮本輝之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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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秘的眼睛在夾縫裏,貪婪渴望的注視著前方帶路的吉良吉影。
    吉良吉影停下腳步,目光警惕的掃過周圍那些能遮擋人的屏障。
    “怎麽了?”
    虹村形兆關切的詢問聲。
    “不對勁,我察覺到了跟蹤我們的視線,對方目光隱晦,藏得很好,恐怕不是抱著善意來的。”
    吉良吉影說完,【殺手皇後】的身形從重疊的身體中走出來。
    【殺手皇後】的左手像一灘融化的塑料一樣,掉落在地麵上,咣當,化成骷髏頭的履帶玩具小車。
    第二炸彈,【枯萎穿心攻擊】
    變成的小車,沒有視覺聽覺,但在吉良吉影的操縱下,可以用來探尋周圍熱量高的目標。
    感知所在,無處遁形。
    是陽台偷情者,床下小三,櫃櫥老王的專屬克星。
    吉良吉影閉上眼睛,【枯萎穿心攻擊】履帶碾動,三百六十度轉圈,念著“烤雞要沒咯”。
    日語空耳:給我看過來)
    掃描周圍反饋而來的畫麵,像是蛇吐信子感知到的熱成像。
    世界是扭曲變換的熱輻射構圖,橙紅色的人,紫灰色冷寂的建築,光斑變化輪廓扭曲。
    【枯萎穿心攻擊】呆板的在周圍轉圈圈,愣是沒找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奇怪,”吉良吉影睜開眼睛,但沒有放下警惕。
    “對方的替身很奇怪,竟然能屏蔽自己的溫度,或許是個空間型替身,亦或者偽裝的好手。”
    虹村形兆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同伴其中的一員——宮本輝之輔。
    替身名字為【謎】,能力是把任何物件折疊收藏於紙張中;
    萬事萬物皆可收藏,小到牛奶麵包,大到碎紙機計程車。
    包括火焰和閃電這種抽象元素,都能夠收藏。
    封存打包的速度無法中斷,快到了極點。
    被封存的物件舍棄了所有質量體積,成為紙張上簡簡單單的一幅畫。
    保險功能絕佳,物件在封存後,會保持前一秒的狀態,不會有任何變化。
    比較像修仙文中必備的儲物袋或納戒。
    依托替身的能力,宮本輝之輔成了將死之人封存者——將重病無法存活的富豪封存在紙張中。
    等待人類科技進步到能夠治愈後,在將其放出來治愈。
    生老病死是人逃不過的終點站。
    人在將死是醜陋的,不堪的,痛哭流涕,瑟瑟發抖……
    不想死,不要死,要活著,哪怕苟延殘喘的活著,卑躬屈膝的活著,豬狗不如的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啊。
    活著才好,死了就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了。
    宮本輝之輔的工作,就是勸慰這些將死的富豪,向他們展示自己的能力——將鮮活的魚兒從水中取出,趁著其驚慌時封存進紙張中。
    如此靜置三天,在扯開折疊的紙,將魚兒放出,讓富豪親眼所見,魚兒完好無損的遊蕩在水中。
    患重病了怕死?沒關係,隻要把自己封印在紙張裏,等未來科技進步後,再放出來不就好了。
    作為代價,隻需要繳納微不足道的,一半財富。
    宮本輝之輔喜歡這份工作,他喜歡人類恐懼的表情。
    更加喜歡觀察玩弄,揣摩人類驚恐時的微動作。
    這會讓他感到心情愉悅,產生將人類把玩在手掌心的愉悅感。
    他人的醜態,是自己的歡樂源泉。
    在很久以前,宮本輝之輔就知道自己的性格惡劣,興趣更是扭曲到不像話。
    當有人恐懼到發抖時,宮本輝之輔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恐懼的緣由。
    而是正在恐懼中的人的醜態。
    長大後,還沒獲得替身的宮本輝之輔,成了一名鬼屋設計師兼工作人員。
    當興趣成了工作,宮本輝之輔卻更加甘之如飴,盡心盡力的設計關卡,務求最真實的恐慌。
    當時的宮本輝之輔就像死神小學生一樣,那裏有命案事故,就第一時間趕到。
    全日本可飛。
    在現場揣測圍觀群眾的恐懼點,觀察血糊糊的現場,抓重點脈絡。
    然後,在鬼屋中一比一複刻,不斷改進精益求精。
    盡心盡力的工作,結果卻換來了老板的談話。
    頂肚子八字胡的老板,在躺椅上,先是慢悠悠的肯定了宮本輝之輔的認真努力。
    緊接著話音一轉,開始說重點。
    “宮本輝之輔,我理解你們年輕人的衝勁,工作認真負責是好事。
    但是,也不用太認真拚命了,稍微嚇人一下就好了,不用每次都嚇得客人連滾帶爬,屎尿盡出,活見鬼一樣的倉皇而逃。
    你這麽搞下去,我們都沒回頭客了哎。”
    宮本輝之輔彎腰,輕聲解釋。
    “老板,遊客隻要被嚇就好了,鬼屋要考慮的就有很多了。
    悚人的場景可以幫我們打出名聲,吸引全日本,不,乃至全世界的驚悚愛好者前來。
    到時候,您就是鬼屋界的無冕之王,鈔票大大滴有啊。”
    老板歎了口氣,摸著八字胡搖頭。
    “你也別給我畫餅,搞投資的時候,我比你還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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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是,鬼屋也好,遊樂場也罷,不過都是搞錢的工作場所。
    你把鬼屋設計的驚悚恐怖,這很好,但過猶不及。
    年紀大或者是有心髒病的,經你這麽一嚇唬,容易昏過去,萬一嘎了,死了,涼了,我們要停業整頓,還要吃官司賠錢。
    小情侶們嚇得大難臨頭各自飛,好兄弟,好姐妹,好閨蜜們,在鬼屋裏走一遭後也都分道揚鑣了。
    咱們的差評率可是直線上升。”
    宮本輝之輔不服氣了,他梗著脖子據理力爭。
    “那是他們感情經不起考驗,患難見真情,別人沒事,就他們有事,怎麽不找找自己的問題。
    遷怒鬼屋是怎麽回事嘛。”
    “我都懂,都懂,”老板手往下按壓,安撫宮本輝之輔的情緒,很無奈道。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我們難不成還要和每一個顧客爭一遍?
    從事這一行,就要有應該有的態度,你悔改思考一下,我隻要結果,不要反駁。”
    臉上鐵青的宮本輝之輔還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世界還是物質的,沒飯吃就會餓死。
    在崇高的理想,也隻能在生活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重壓下屈服,最後遺落在犄角旮旯無人問津。
    在布局恐怖方麵,宮本輝之輔是個絕頂的天才,整改後的鬼屋,驚悚度把握的很到位。
    屬於是剛好能讓情侶遊玩,男人彰顯氣概,女人趁勢小鳥依人依偎在懷抱裏。
    除了要費心思提醒遊客,不要幹柴烈火當場幹起來,周圍有監控外,一切都很好。
    大家都很滿意。
    老板賺到錢,員工獎金豐厚,顧客玩的爽,自信心爆棚。
    甚至連保潔都很開心,不用在處理顧客驚嚇過度濕掉的褲子。
    唯有宮本輝之輔鬱鬱寡歡,所作所為都是戴鐐銬起舞並不好受。
    他感覺自己在虛度光陰,和這群沒有眼見的家夥們在一起,隻是浪費自己的生命。
    宮本輝之輔選擇了辭職。
    辭職信遞出,老板早有預料的拉開抽屜,抽出厚厚的一遝子萬元日鈔,在桌麵上劃過去。
    “有些鳥兒是永遠關不住的,因為它們的每一片羽翼上都沾滿了自由的光輝。
    這是《肖申克的救贖》中經典的台詞。
    我從來不覺得賺錢有什麽不對,但既然你誌不在此,我也不幹涉。
    這些是你的補償金,誰也不欠誰,好聚好散。
    外麵混不下去了,鬼屋中永遠有你一個位置。”
    沉默中,宮本輝之輔話哽在喉嚨中,胸口悶悶的,什麽話都沒說出了。
    隻是深深的彎腰,鞠躬道謝。
    拖拉旅行箱中沉重的行李,宮本輝之輔迷茫的走在大街上,何去何從一無所知。
    憑著一腔熱血飛出來的小鳥,對未來一片迷茫。
    宮本輝之輔憑借積蓄,在街角處租了間房,每天踱步到樓下咖啡店。
    排出幾百鋼鏰日元,點一杯冒熱氣的醇香咖啡,坐在敞亮玻璃窗邊上。
    小口啜飲,瞪大了眼看路上來往人群,琢磨觀察人們眉目間神情顏色。
    享受到了自由,也要承擔逃脫牢籠後,日常奔波,食宿不定的勞累。
    網絡風口給了太多人一夜暴富,發財的機會。
    為了賺錢,宮本輝之輔開直播,拍視頻。
    他主打的是真實,記錄人的恐懼瞬間。
    沒有劇本,純粹是拿著錢去路上采訪路人,用提供的報酬,詢問對方能否抽出一天的時間,遊曆自建的鬼屋。
    日本除了幾個大城市,有大片的農村城鎮是荒廢的。
    年輕人走了,老年人死了,隻剩下雜草黴菌不斷侵蝕的屋子。
    這些屋子便宜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少絕戶的人家,房屋都被政府收回了。
    無人打理,佇立房屋荒廢在這裏,等待垮塌的那天。
    宮本輝之輔租下大片的地界,清理掉灰土和動物屍體,糞便,蜘蛛網,黴斑……
    用心中的奇思妙想構建了專屬於自己的鬼屋。
    下一步就是宣傳了,盡管交通發達,但指望宅文化盛行,娛樂豐富多元化的現代人,自己發現荒郊野嶺的鬼屋。
    那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好。
    宮本輝之輔隻能倒貼錢,邀請人前來遊玩,全程錄像,將驚恐瞬間拍攝下來發布到網上,增長人氣。
    用關注度帶動遊客前來遊玩。
    可惜他不是主角,沒有所謂虎軀一震,各地鬼屋愛好者紛紛響應,大家撂下自己手裏的事。
    不遠千裏來相會,隻為了玩一次鬼屋。
    明星網紅遊玩更加不可能了,這些都是要報價的。
    請一次探店的花費,都夠他搭建半個鬼屋了。
    唯一慶幸的,是網上的視頻總算有了些許熱度,雖然評論區各種說法都有,可這世道,有名氣,甭管臭的好的。
    總要比無人問津要強得多。
    [鬼屋裏人害怕的表情好假,真是托吧。請演員都不用心。]
    [地方好偏遠嗷,把人帶去那,本身就是一個鬼故事,把人拐賣到荒郊野嶺,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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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中客,不吹不黑,這家店沒我在東京看的那家店驚悚,地點是xxx,歡迎各位到訪。]
    [本座遊曆一看,見此地妖孽作祟,原來是鬼屋店老板,哈哈。]
    [大晚上讓我看見是吧,舉報了。]
    [這鬼屋一看,還沒我家床底下可怕呢。]
    [和朋友去的這家店,感受很好,就是比較消耗朋友。]
    [上邊的,一看就是收錢了。]
    [雖然我沒去過,但我就是感覺不好看,所以我刷低星,有能耐你隔著網線打我,哈哈。]
    ……
    辛苦一頓子,開店連本都沒收回了,積蓄一天天的消磨見底,宮本輝之輔心死如灰。
    在瀕臨倒閉的時候,宮本輝之輔接待了兩名特殊的客人。
    桑塔納和杉木鈴美
    登記信息表的時候,宮本輝之輔慎重的看了一眼這對甜蜜蜜糾纏的男女朋友。
    他低下頭,心中惡趣味的笑了。
    希望你們在經曆驚嚇後,彼此間還能當朋友。
    故事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宮本輝之輔的實力不容置疑。
    若有若無遊蕩的鬼影,腳下踩踏的斷肢殘骸,燭光照亮牆壁,用指甲蓋刻畫的不甘詛咒……
    嚇得杉木鈴美麵容失色,依偎在桑塔納懷抱中瑟瑟發抖。
    看到兩個人關係越來越好,宮本輝之輔鬆了口氣,這下,總不會還有差評吧。
    可惜意外總是不期而遇。
    有一種解密遊戲,是將兩個人擱在鐵柵欄和牆壁阻擋的路上,協商著前進。
    一個人負責解密,一個人負責跨越阻攔前進。
    宮本輝之輔大膽的在這個遊戲中融入了驚悚元素。
    在不經意的地方放點假的人體碎片,留下紙牌,上麵寫到:
    “道具從碎屍案真實案發現場獲取,從未清洗過,曾有工作人員聽到鬼魂哭嚎聲。”
    增加氛圍感。
    當然了,都是假的,鮮血暴露在空氣中,無需多久就會氧化發黑,怎麽可能保持栩栩如生的鮮紅色,還久久發散出血腥味。
    明顯是道具嘛。
    可杉木玲美真的很怕鬼,特別是桑塔納假裝受傷逗她後,她就見不得那些血啊,受傷什麽的。
    這次旅遊度蜜月,也是杉木玲美主動要求的,她覺得至少自己應該克服這個缺陷。
    沒成想,出新手村的新人第一次戰鬥,遇到了滅世魔王。
    直接把自己幹到最高難度了。
    就像打拳,你說對手姓泰,我以為要打的是泰森,結果你對手是泰羅。
    這還怎打?
    有桑塔納陪在身邊時,尚且無憂,杉木玲美依偎在懷中,氛圍還有點小甜蜜。
    等到孤身一人,心惶恐不安的杉木玲美忐忐忑忑,腳步發軟,心發慌。
    蟲之箭刺激專門覺醒的替身,如影隨形的護在杉木玲美身前,唯恐遇到髒東西。
    她是負責解密的,一番推論後,得出鑰匙在櫃櫥底下。
    替身站在身邊防守,杉木玲美趴在冰涼的地板上,鼻尖幾乎蹭到地。
    胳膊伸到櫃底摸索,手指扒拉間碰到了什麽柔軟物件,觸感極其像人的手。
    觸電般的縮回手指,杉木玲美驚嚇的後背沁出冷汗,嘴裏給自己打氣。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少女祈禱中。
    她沒能察覺,自己縮回手的同時,“哢噠”一聲觸碰到了機關。
    濕漉漉粘稠的液體隨之滴答滴答往下流,還有縈繞在鼻翼間散不去的鐵鏽味。
    趴在地上,杉木玲美呼吸急促,歪著頭,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往屋頂照去。
    晴天娃娃一樣的吊死鬼,在燈光下惟妙惟肖的顯現。
    麻繩輕輕搖晃,踮起的腳尖離地垂落。
    凸出眼眶,渾濁反白的眼膜,青紫色勒死缺氧的臉,吐出的半截血舌,怨恨的手蜷縮如鷹爪,垂下索命的角度,剛好是杉木玲美脖頸位置。
    周圍音響合時宜的播放冤鬼嚎叫。
    血腥氣味的噴劑,在隱晦角落裏噴灑。
    麻繩飛速放低,常人看不見的細白吊線,操弄著吊死鬼的四肢,吊死鬼的表情也在下墜中變的猙獰。
    在杉木玲美視野中,是麻繩驟然斷掉,吊死鬼四肢抽動的撲了過來。
    表情猙獰嗜血,眼冒紅光小電燈泡子)。
    這一刻,杉木玲美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從杉木鈴美身體內誕生的替身使者,下意識動了起來。
    無比璀璨的一招,像是大號衝擊波,這一拳直接把吊死鬼木偶轟的連渣都不剩。
    連帶著房頂一起掀飛。
    地麵監控室,翹著二郎腿,欣賞恐懼而偷稅愉悅的宮本輝之輔傻了,表情凝固在臉上。
    發生什麽事了?
    聽說無限接近死亡才能體會生命的真諦。
    這姑娘是直接嚇到小宇宙爆發,賽亞人血脈出來了?
    怎麽還給他整上龜派氣功了。
    人家都說顧客是上帝,他以為是形容詞,沒想到啊。
    這是陳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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