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眼前的白眉老僧沉默，葉曉冷笑了一聲，隨後接著開口。
    “小佛宗隻為自己成佛，不為其他，這種佛道也配稱之為佛？”
    “本官雖然年齡尚小，資質很淺。但也知道，修行者都是為了自身。小佛宗為了自身的修行，卻又說普度眾生，這種難道不是更虛偽嗎？”
    眼前的白眉老僧依舊沉默，沒有說話。
    葉曉必須開口道：“西域的大佛宗，將一切都寄托於虛無縹緲的因果上，既然是虛無縹緲，又何來修為的根基？”
    “若一個人本身就是大惡之人，卻隻需要放下屠刀便可成佛。那豈不是太過簡單？之前他做過的種種罪孽就可以隨便洗刷嗎？難道你們大佛宗都是這種藏汙納垢之地？”
    “一個善人，想要成佛，卻需要曆經凡塵的磨難。這些善惡之辯，我本不想多說。可今日既然你問起來了，本官便與你好好論道，論道。”
    這時，白眉老僧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句話便是狡辯。
    “佛說惡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這是在倡導人們從善，隻要做善事，就可以成為善人。”
    “對方若本身就是善人，便需要考驗他是真善還是偽善。難道成佛不需要經曆考驗嗎？”
    葉曉聽到這番歪理，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若本身就是善人，何來的真善或者偽善？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從來無聖人。”
    “你們佛宗說是善便是善嗎？你們的佛祖說是惡便是惡嗎？難道善惡要聽你們這些人來分辨？”
    “本官在大乾境內，足足剿滅了兩三個寺廟，這些寺廟都是藏汙納垢，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荒唐的勾當。要是善惡讓你們來評說，那這天下才是完了。”
    白眉老僧坐在地上，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他沉默著，不知道如何應對？
    如果葉曉說的不對，他還能開口辯駁一番。
    可現在，葉曉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戰佛道的真理。
    白眉老僧知道，眼前的這個葉曉可不是什麽善茬。
    葉曉接著說道。
    “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
    “既然佛說萬物平等，為何寺廟中的佛像俯視眾生？為何每個佛像都得鍍金身？為何佛像要受人香火？難道佛祖高人一等不成？”
    白眉老僧接著狡辯道：“你說的佛和我說的佛不同，佛知曉萬物，高人一等便是解惑眾生，隻有將眾生的慧根都給開了，佛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務。”
    葉曉聽到這些話，冷哼一聲。
    “簡直是狗屁不通！”
    “事到如今，你還在與我狡辯。”
    “佛之解惑，便要淩駕於眾生之上。這難道是平等嗎？”
    “既然如此，談何人人成佛？你們佛中無論大小，都隻是為了自己的修行，並不是為了天下蒼生。”
    白眉老僧再一次沉默。
    他閉上了眼睛，瘋狂轉動手中的佛珠。
    隻是這一次，手中的佛珠轟然碎裂。
    其中最大的一顆滾落到了葉曉的身邊。
    葉曉撿起那顆佛珠，用氣血之力覆蓋雙眼。
    原本金光璀璨的佛珠在他眼裏卻是一片血腥。
    葉曉很清楚的知道，這顆佛珠身上應該沾了不少罪孽。
    他直接將手中的佛珠扔到一旁，看都沒看一眼。
    白眉老僧雙手合十，站起身來。
    他很是恭敬的看向眼前的葉曉。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解惑！”
    話音剛落，葉曉就發現眼前的黑暗完全消失。
    隻是一瞬間，他就來到了金缽外麵。
    周圍還是吵的不可開交的百姓，擂台之上的年輕佛子也是在他的身邊站著。
    年輕佛子看見葉曉過了這道問心關，眼神當中閃過一絲震驚。
    他連忙詢問。
    “你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來了？當年我過這道關卡的時候，足足用了兩個時辰。”
    “現在才半個時辰都不到。”
    葉曉得意的撇了撇嘴。
    “這便是問心關嗎？在我看來，不過如此。”
    佛子的雙目泛起金光，他連忙用佛宗秘法看向葉曉，試圖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一絲佛性。
    可看了半天，他隻能看到一片血紅。
    這代表著，葉曉的身上隻有無窮無盡的罪孽。
    年輕佛子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這與他之前想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問心關當然不隻是問心這麽簡單。
    凡是能夠通過問心關的人，都能夠增強自身的佛性。
    可年輕佛子剛剛用秘法看向葉曉，葉曉的身上沒有出現任何的佛性光芒。
    這種情況讓年輕佛子有些頭暈目眩。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手中的金缽出現了什麽問題？
    當初，他就是在過了問心關以後，才被西域大佛宗選為佛子。
    那個時候，年輕佛子身上的佛性普照整個佛宗，數萬和尚一起下跪，恭迎他們的新任佛子。
    事到如今，年輕佛子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拿起手中的金缽，閉上眼睛。
    下一刻，他的身軀出現在了黑暗空間當中。
    那名白眉老僧依舊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年輕佛子開口問道。
    “為何剛剛那人不通佛性？”
    盤坐在地上的白眉老僧沉默，思索良久之後，他抬頭看向眼前的佛子。
    “不！那位施主不是不通佛性。”
    “相反，他的佛性比你我更甚，他才是當世真佛！”
    年輕佛子後退一步，眼眶機遇開裂。
    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結局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下一刻，年輕佛子睜開眼。
    他看向眼前的葉曉，神色很是複雜。
    過了一會兒之後，佛子的眼神堅定了下來。
    周圍的百姓見兩人對視，一時間不知道誰輸誰贏。
    高台之上的景英帝也有些皺眉。
    他扭頭詢問身後的陸柄。
    “陸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陸柄也搖了搖頭，“微臣不知，問心關過沒過？隻有他自己知道，輸贏也隻能由台上的兩個人來判斷。”
    就在此刻，萬眾矚目之下，年輕佛子看向眼前的葉曉，他微微躬身，心服口服的說道。
    “我輸了。”
    與此同時，在場的百姓都是沸騰起來。
    他們全都為了葉曉的勝利，開始瘋狂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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