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您是沒聽見，現在外麵那些散修，提起您都叫‘王老’……不對，現在改口了！”
    王誌濤一溜煙從外麵跑進來，額頭上還帶著汗，臉上卻滿是興奮，“他們現在都叫您‘凶老’！還有叫‘丹符凶老’的！說您老人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石破天驚，比那妖獸還……咳，還厲害！”
    他本想說比妖獸還凶，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王山正盤膝坐在院中一塊大石上，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這名號，倒也貼切。
    他本就沒打算當什麽和藹可親的老好人。
    在這黑石鎮，慈眉善目，隻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
    王誌澤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草藥湯從屋裏出來，聞言也忍不住笑了：“族長，誌濤說的沒錯。現在鎮上那些人，提起咱們王家，尤其是您，那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是好奇，現在嘛……多了不少敬畏。”
    他將藥湯遞給一位正在調息的族人，“特別是咱們跟傭兵工會搭上線之後，那些原本還想打探咱們底細的，都偃旗息鼓了。”
    “哼，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王山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傭兵工會也不是什麽善茬，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誌濤連連點頭，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族長，我可聽說了，石家那邊，因為這事兒，都快吵翻天了！”
    ……
    石家大宅，議事廳。
    “豈有此理！簡直是奇恥大辱！”一個滿臉橫肉的石家長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亂晃，“那王老頭，先是廢了我們的人，又跟傭兵工會勾勾搭搭，現在整個黑石鎮都在看我們石家的笑話！二爺，這口氣，我們怎麽咽得下去！”
    “就是！二爺，那王家不過二十來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就算那老頭有幾分本事，我們石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帶人踏平了他們，看他還敢不敢囂張！”另一個長老附和道，唾沫橫飛。
    石天磊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何嚐不想將那王家連根拔起？可一想到王山那深不可測的實力，以及那句“我的規矩才是規矩”的狂言，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踏平？說得輕巧！”石天磊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堂下眾人，“那王老頭敢如此行事，你們真以為他沒有半點依仗？傭兵工會是傻子嗎？會平白無故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家族撐腰？”
    “二爺，您的意思是……”先前叫囂的長老氣焰稍減。
    “那老家夥，不僅實力詭異，一手煉丹製符的本事更是貨真價實。”石天磊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傭兵工會看中的，是他能源源不斷提供丹藥符籙的能力。我們若是強行動手，不僅要麵對一個深淺未知的王老，還得罪傭兵工會，值得嗎？”
    他頓了頓，聲音更冷了幾分：“別忘了，萬家的懸賞還在。那王家老弱婦孺的特征……哼，萬一真是他們，我們石家若是貿然出手，替萬家做了嫁衣，好處能落到我們頭上？”
    這話一出，議事廳內頓時安靜了不少。萬家的懸賞，他們自然清楚。若王家真是萬家要找的人，那其中的水就太深了。
    “難道……我們就這麽算了？”一個年輕些的石家子弟不甘心地問，他正是那個被王山嚇得屁滾尿流的尖嘴猴腮修士的堂兄。
    “算了？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石天磊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王老頭既然有利用價值，我們為何不能利用？他能賣丹藥符籙給傭兵工會，難道就不能賣給我們石家？”
    他敲了敲桌子：“派人去接觸一下，姿態放低些。告訴他，以往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隻要他肯為我石家效力，條件好商量。我倒要看看，這老狐狸究竟想在這黑石鎮圖謀些什麽！”
    “二爺英明！”眾人紛紛附和，但不少人眼中依舊帶著不忿和疑慮。
    石天磊心中冷笑，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他就不信，這王老頭能一直藏頭露尾下去。隻要摸清了他的底細，有的是辦法炮製他。
    ……
    李家府邸。
    李家族長李長青，一個麵容儒雅的中年人，正聽著手下的匯報。
    “哦？王家和傭兵工會搭上線了？石家那邊，石天磊那老狐狸竟然忍了？”李長青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
    “是的，家主。石家不僅沒動手，據說還有意拉攏那王老。”手下恭敬地回答。
    “有意思，真有意思。”李長青放下茶杯，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這黑石鎮，好久沒這麽熱鬧了。一個能煉丹製符的‘王老’，一條潛伏的過江龍……看來，這潭水是要被攪渾了。”
    他沉吟片刻：“備一份薄禮，派人送去王家，就說我李長青，想和王老交個朋友。不必太刻意，點到即止。”
    “是，家主。”
    黑石鎮的暗流，因為王家這條過江龍的到來，以及他與傭兵工會的合作，變得愈發洶湧。各方勢力都在觀望，試探。王家小院，一時間成了風暴的中心，卻又詭異地獲得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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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小院內。
    王山將從傭兵工會那裏換來的第一批靈石，以及錢四海作為“誠意”附送的一些基礎修煉物資，分發給族人。
    “這些靈石，你們拿去修煉。盡快提升實力，才是我們在這黑石鎮立足的根本。”王山看著一張張略帶疲憊卻又充滿希望的臉龐。
    “族長，有了這些，我感覺很快就能突破到煉體四重了！”一個年輕族人興奮地說道。
    “我也是，之前虧空的氣血，這幾天就能補回來！”
    王伯言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萬千。想當初在青陽城，王家何等風光，何曾為這點靈石發過愁。但如今，這一點一滴的積累，卻關乎著家族的生死存亡。
    “山兒，這傭兵工會，還有那石家李家，都不是易與之輩。我們……”王伯言有些擔憂。
    “伯父放心。”王山打斷他，“我知道分寸。他們現在不動我們，是因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也是因為他們還沒摸清我們的底細。這段寶貴的喘息之機，我們必須抓住。”
    他看向王誌澤：“誌澤，你繼續和傭兵工會那邊保持聯係，丹藥符籙，可以少量多次地供應，不必急於一時。價格方麵，讓他們看著給，現階段，我們需要的是他們的渠道和情報。”
    “是，族長。”王誌澤應道。
    “誌濤，”王山轉向王誌濤，“你繼續在外麵打探消息，尤其是關於石家和李家的動向，還有鎮上其他散修的反應，都要一一報我。”
    “明白，族長！保證完成任務！”王誌濤拍著胸脯。
    安排好一切，王山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心念一動，進入了係統空間。
    看著空間內又長勢喜人的【靈血枝】，以及角落裏那幾株小心翼翼培育著的【蘊血丹】主藥，王山默默計算著。
    “靈植點，還是太少了。”
    與傭兵工會合作換來的靈石，一部分用於族人修煉，另一部分，他毫不猶豫地投入到了係統中，購買了更多的【靈血枝】種子，以及一些加速靈植生長的特殊肥料。
    【靈血枝】是目前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不僅可以用來煉製【蘊血丹】，催熟後直接吸收，也能緩慢提升氣血之力。
    “煉體八重中期……距離九重，還有一段距離。”王山感受著體內的力量。
    他現在展露的實力，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底牌，還不到亮出來的時候。
    “築基丹……紫猴花……”他默念著從錢四海那裏聽來的，關於這些東西的零星消息。
    傭兵工會的情報網確實強大，但也僅僅是提供了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距離真正的線索還差得遠。
    “不急，一步一步來。”
    王山閉上眼睛，開始運轉功法。
    黑石鎮的渾水，才剛剛開始攪動。他王家要做的，不僅僅是自保，更要在這渾水中，撈取足夠的利益，為家族的未來，殺出一條血路！
    至於那些覬覦的目光，那些潛在的敵人……哼，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知道，招惹王家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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