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啞巴公主與廢柴將軍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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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日起,廢太子邵崢,降為安王,遷居慶安宮。”
    金鑾殿上,邵弘的聲音冷沉如鐵,不容置疑。
    邵崢跪在殿中央,杏黃蟒袍已被剝去,換上一襲靛青親王常服。
    他抬頭望向龍椅上的父皇,眼中血絲密布,聲音嘶啞:“父皇……兒臣昨夜拚死護駕,為何還要廢我?”
    “護駕?”邵弘冷笑一聲,指尖輕敲龍案,“若非你母後勾結許家謀逆,昨夜又怎會血流成河?”
    邵崢渾身發抖,眼淚滾落:“可兒臣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皇帝目光如刀,冷冷俯視:“那你告訴朕,為何許國公的親衛能暢通無阻地潛入東宮?為何你母後能在坤寧宮藏匿刺客?”
    邵崢張口欲辯,卻終是啞口無言。
    他隻能重重叩首,額頭抵在冰冷的金磚上,淚水混著血水洇開,染紅了石階。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無人敢言。
    ——太子,廢了。
    下朝後,邵弘並未直接回寢宮,而是命人將邵崢帶到了鳳儀宮外。
    宮門緊閉,侍衛森嚴。內侍捧著一壺酒,跪在邵崢麵前:“殿下...請。”
    邵崢盯著那壺酒,手指顫抖:“父皇要我...親手送母後上路?”
    內侍低頭不語。
    邵弘站在廊下,玄色龍袍被風吹起,神色淡漠:“你母後罪無可赦,朕留她全屍,已是仁慈。”
    邵崢猛地抬頭,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父皇!您當真...從不在意兒臣嗎?”
    皇帝看著他,目光深沉。
    這個兒子,驕縱任性,卻從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像一隻被寵壞的幼獸,張牙舞爪,卻連如何咬死獵物都不會。
    可惜,生在帝王家,心慈手軟即是罪。
    這都是他們作為天潢貴胄的報應啊。
    “進去吧。”邵弘淡淡道,“別讓朕失望。”
    宮門開啟的瞬間,邵崢看到母後許如嫣端坐在鳳座之上。
    她發髻散亂,鳳袍卻依舊整齊得一絲不苟,仿佛仍在維護最後的尊嚴。
    她抬眼望來,眼中竟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
    “崢兒來了。”她的聲音沙啞,“怎麽?是來送母後最後一程的嗎?”
    邵崢跪倒在地,雙手捧著毒酒,聲音哽咽:“母後...”
    皇後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宮殿裏回蕩:“後悔嗎?我的傻兒子?沒了許家的庇護,你什麽都不是了!”
    她猛地站起身,鳳釵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父皇當年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是我許家扶持他登上皇位!如今他卻要滅我滿門!”
    “皇家的人,果然都是冷心冷血!”
    邵崢看著母後癲狂的模樣,心如刀絞。
    皇後踉蹌著走到窗前,對著乾清宮的方向嘶吼:“邵弘!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許如嫣瞎了眼才會愛上你!”
    “你會遭報應的!你最後什麽也得不到!”
    她轉身看向邵崢,眼中淚光閃爍,語氣卻忽然溫柔下來:“崢兒,告訴母後,你後悔嗎?”
    “若是當初聽母後的話,你已經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了啊...”
    邵崢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抵在冰冷的地磚上,聲音幾不可聞:“母後...兒臣...兒臣隻是想活下去...”
    他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卻緩緩端起了那杯毒酒:“兒臣還有妻子,還有年幼的承兒...兒臣...不想死...”
    許如嫣怔住了。
    她緩緩走到邵崢麵前,顫抖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像是最後一次撫摸那個小時候會撲進她懷裏撒嬌的孩子:
    “我的崢兒啊,這是母後最後一次幫你了...”
    話音未落,她突然奪過毒酒,仰頭一飲而盡。
    “當啷——”
    酒盞落地,碎成滿地殘光。
    “記住……”她的嘴角溢出鮮血,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你父皇……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最好的出路就是……殺了他……”
    她的身體緩緩倒下,邵崢慌忙接住,卻隻聽到母後最後的氣音:“許家...完了...你也...完了...”
    邵崢抱著母後漸漸冰冷的身體,無聲地流淚。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再也不是那個被母後庇護的太子了。
    他隻是一個,親手弑母的罪人。
    邵崢從鳳儀宮出來時,整個人如行屍走肉。
    東宮已不再是他的居所,太子府的儀仗、印綬、封號盡數收回。妻妾們被遷往慶安宮偏殿,從此隻是普通宮嬪——連稱呼都要改回入宮前的舊名。
    曾經尊貴的太子妃,如今也隻是安王府的王妃,再無鳳冠霞帔,再無東宮威儀。
    邵崢站在慶安宮門前,望著陌生的宮門,忽然覺得可笑。
    昨日他還是儲君,今日卻成了父皇棋盤上的一枚棄子。
    母後總愛提起當年父皇為野兔包紮傷口的事,說那是她愛慕之心的萌芽。
    可那真的是如今這位殺伐果決、冷眼旁觀兒子背叛母親的帝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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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底第一次湧起滔天的憤怒。
    那不是失望,而是徹底的幻滅。
    他曾以為自己了解父皇,也曾幻想將來登上皇位時,能像父皇一樣鐵血而清明。
    可現在他才明白——
    那位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會彎腰去救一隻受傷野兔的七皇子。
    周璟晟抵京後,養心殿。
    “周將軍傷勢如何?”
    太醫跪在殿中,額頭抵地:“回陛下,周將軍頭部受創,經脈淤堵,五髒亦有損傷。臣等已施針用藥,但……”
    “但什麽?”邵弘聲音冷沉,像是從齒縫間擠出的風。
    “但此等傷勢,蘇醒之日難料。”太醫聲音發顫,“有人七日便醒,有人數年不醒,更有甚者……終身不醒。”
    殿內一片死寂,連燭火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邵弘閉了閉眼,良久才揮袖示意太醫退下。他轉身望向窗外,雨絲斜織,打在宮簷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像誰的心事,在無聲墜落。
    若周璟晟醒不來,庭兒的婚事,便成了懸而未決的難題。
    翌日,皇帝攜汐貴妃與邵庭親臨將軍府。
    周老將軍跪在府門前相迎,白發蒼蒼,脊背卻依舊挺直如鬆。
    邵弘親自扶起他,語氣溫和:“老將軍不必多禮。”
    內室中,周璟晟靜靜躺在榻上,麵色蒼白如紙,唯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汐貴妃站在一旁,眼中含淚,輕聲道:“璟晟這孩子,怎會傷得如此重……”
    周老將軍歎息:“犬子無能,讓陛下與娘娘憂心了。”
    邵庭站在床榻邊,望著昏迷不醒的周璟晟,心底輕輕一歎。
    這個人,是愛人的兄長。
    雖然他不願嫁他,可也不願看他死去。
    汐貴妃輕輕拉了拉皇帝的衣袖,低聲道:“陛下,璟晟若醒不來,庭兒的婚事……”
    她未盡之言,邵弘心知肚明。
    ——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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