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由果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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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鬼狐天衝先行離開以後,重新隱藏好身影的蒙特祖瑪便帶領著雷德機器球穿過王城內的大小街道,迅速向著遠方的錯落宮殿方向逼近。
    其實如果是從前的印加王城,蒙特祖瑪的行為會更加的小心,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隨意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顯得如此隨意。
    因為那個時候的印加王城,是非常嚴格的劃分為外城,內城以及最中心的宮殿,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王城三個部分。
    在當時,基本上外來的元力者和普通的凡人隻能盤踞在內城以外的外城之中。
    因為內城之中,居住的是印加王族的眷族,以及無數依附於印加王族的強大元力者,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
    於是這些人在印加王族的豐厚資源和授意下,開始自發性的排斥外來的元力者。
    一旦有外來者未經印加王族的允許隨意擅闖內城,這些元力者可以任意處置闖入者,甚至當場格殺也是允許的。
    因此,內城,便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王城的一道屏障。
    不過在印加王族被各族以及憤怒的民眾共同推翻統治後,除了一支反叛的眷族外,剩餘忠誠於王族的眷族以及元力者們也被當場肅清,隻有極少數逃了出去。
    而在肅清了眷族,驅逐了印加王族後,革命者們為了與腐朽的印加王族徹底切割,也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民主統治,便取消了內外城的限製。
    並且明文規定,從今以後在這座印加王城之中,元力者和凡人具有同等的地位。
    這是凹凸世界曆史上獨一無二的,將高高在上的元力者拉下神壇的舉措!
    但可惜的是,雖然任何革命都有其無比崇高的意因,但它們要麽是失敗,要麽是到最後失去了自己要實現的目標,這些革命者們也不例外。
    或許是這個本就讓人生來不公平的世界的錯誤,總之不久後,那些具有強大元力的革命者們便享受到了元力帶來的強大和便捷。
    他們開始不滿和那些依靠科技這種外力,才能和他們有資格站在一起的凡人革命者們一起享用革命的豐碩果實,體內潛藏的貪婪巨獸開始膨脹,黑暗開始滋生。
    最終,他們無可避免的爆發了一場內戰,在這場內戰之中,沒有元力自保,隻能依靠科技的凡人革命者們被元力者們屠戮殆盡。
    而最後贏得內戰的元力者,在肅清了失敗者的勢力後,也失去了自己曾經崇高的意因。
    在此以後,他的勢力成為了阿茲克星上新生的統治階級,並且比起曾經的印加王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他的統治也很快被人再次推翻,緊接著,再次有人接過他的統治,然後再被推翻,就這樣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也正因如此,處於權力更迭中心的印加王城,便徹底成為了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盤踞的混亂之城。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混亂對現在被通緝的蒙特祖瑪和雷德機器球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
    很快,蒙特祖瑪便帶著雷德機器球跨過曾經外城和內城的分界線,進入到了曾經的內城之中。
    “哦?這就是印加王族的內城嗎?”而在進入到內城以後,雷德機器球便好奇的從蒙特祖瑪的鬥篷中伸出頭四處張望起來。
    看著麵前比起外城還要破敗不堪的內城,雷德機器球不禁一陣語塞,屏幕上顯現出大大的紅色問號。
    “怎麽感覺比起普通人所在的外城來,這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盤踞的內城顯得更加破敗啊?”
    “正因為這裏是各方勢力盤踞的中心,所以會經常性的因為利益之間的牽扯,導致爆發各種元力者之間的衝突……”
    看著四周那些隨處可見的破敗殘壁,天空中不時掠過的黑色烏鴉,以及路邊隨處可見的零星枯骨,這些事物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蒙特祖瑪的認知。
    因為在她的回憶中,對印加王城充斥著來自母親所訴說的美好。
    而這種美好,來源於在被使用科技的普通人推翻統治後,善良的母親那依舊對阿茲克星未來的憧憬。
    在母親的憧憬中,對腐朽的印加王族已經沒有了絲毫的依戀,即便是被神所拋棄,被放逐,在自己的星球上流浪,母親也沒有絲毫的怨言。
    因為雖然一直在流浪,但母親卻一直都在堅守著,那已經無人在意的,曾經屬於印加王族高潔勇武的精神。
    基於此種信念,所以母親對自己族群曾經帶給阿茲克星的傷害理應受到現在的懲罰,畢竟印加王族並不是基於什麽客觀因素,而是毀滅於卑劣的自我墮落。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這上千年的曆史之中,創世神從來沒有為印加王族展示過自己的特別,所以印加王族的毀滅是必然的。
    而新生的科技文明,作為文明在新時代的產物,它一定會帶領著阿茲克走向光明的未來。
    到那時候,在科技的幫助下,阿茲克星上的普通人最後會和元力者們具有同等的地位和尊嚴。
    凡人不再是元力者眼中卑賤的存在,曾經初代王族所展現的民主和自由之風,必然會吹拂在每個人的身邊,撫平腐朽的印加王族帶給他們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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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內城向她展示的血腥黑暗事實,不斷衝擊著蒙特祖瑪腦海中的美好。
    “母親,在您數十年的短暫生命中,即便無時無刻不在顛沛流離。
    但您仍然因為懷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一遍遍的向神祈禱,想要為曾經的印加王族贖罪,為新生的文明祈福……”
    想到這裏,蒙特祖瑪緩緩攥緊了雙拳,環顧了一圈破敗荒涼的內城之後,她的雙眸逐漸冰冷。
    “但在這個烏鴉的世界中,是不存在您期望中的美好的天鵝的!”
    然而就在這時,雷德的聲音從蒙特祖瑪的肩膀上傳來,將蒙特祖瑪的思緒從追憶中拉回到了現實。
    “哎哎哎!祖瑪你快看,有好多元力者聚集在那裏哎!”
    順著雷德的聲音看去,隻見麵前的街道突然寬闊了起來,而在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一群人聚集在那裏,似乎在討論著什麽。
    而在這些人群之中,不乏一些散發著元力氣息的元力者們。
    “如果是普通人聚集倒也沒什麽,這些元力者怎麽也聚集在了這裏?”
    而在蒙特祖瑪的肩膀上,雷德顯然早就注意到了那些元力者們,並擺出一副低聲的喃喃思考著的神情。
    “我們過去看看吧!”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蒙特祖瑪顯然明白了雷德的意思,隨後在掩藏好自己的麵容後,快步穿行進聚集人群中。
    在穿過聚集的人群後,蒙特祖瑪他們便看到了圍在人群中央,吸引眾人聚集的事物——一塊由元力匯聚的,上麵遍布著通緝令和懸賞金額的懸賞榜。
    而在懸賞榜中上方的位置,赫然張貼著蒙特祖瑪和鬼狐天衝兩張血紅色的通緝令,下麵標誌著他們的懸賞金額。
    “一,二,三……十五,十六!我的天哪!祖瑪你們的懸賞金額竟然高達十六位數啊!”在數清通緝令下懸賞金額的位數後,雷德也是和周圍的人群一樣,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聲壓抑的驚歎。
    畢竟這種規模的懸賞,足以讓一個普通人全款買下一整顆具有豐富資源,並附帶最先進武裝係統的宜居小行星;能讓一個普通的元力者,建立起一個橫跨星係的勢力。
    不過在仔細聆聽了周圍人嘈雜的內容後,蒙特祖瑪和雷德這才意識到,其實這群人聚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自己的通緝令和懸賞金額。
    而是因為一道位於他們之上,處在懸賞榜最上方,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通緝令。
    按理來說,在懸賞榜上的通緝令,一般都是會按照懸賞的金額進行張貼,用高懸賞的通緝令來引人注目。
    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張雖然占據了懸賞榜最高處通緝令不但沒有高額的懸賞,甚至樣式都和普通的通緝令都不一樣,是一張黑色的通緝令。
    過了好久,通過身旁眾人的嘈雜,蒙特祖瑪他們終於理清了這張通緝令的來龍去脈。
    這張通緝令,代表的是現在阿茲克星上的最高級政府——自由聯合政府的最高執政官頒布的私人通緝。
    而根據周圍人的討論來看,這張通緝令似乎一直都是在通緝同一個人,而且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又是這個人,這人到底是如何得罪最高執政官了?”
    “不知道,反正這張通緝令自從五年前現任執政官兵變上台以後就存在了,結果到現在都沒有抓到過這個人。”
    “何止是抓不到啊?這家夥本身的元力也已經修煉到極為恐怖的水平,甚至曾經故意暴露行蹤,設計坑殺了數十名前去追捕他的元力者。”
    “而且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原因,憑借他的實力,其實早就可以偷渡到其他星球,或者傳說中的‘罪惡之海’逍遙快活了,可他偏偏就賴在這顆星球上,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蒙特祖瑪帶著雷德默默離開了這裏。
    隨著兩人前腳剛離開這裏,後腳一道身形被一塊麻布鬥篷包裹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這裏,凝視著逐漸消失在街道人流之中的蒙特祖瑪,發出了一陣涔涔的冷笑。
    “命運,果然是令人琢磨不透的事物啊!
    如果不是為了重新布局斬斷了蒙特祖瑪的命運線,改寫了阿塔列克的因果,恐怕不光是米歇爾沒有發現,就連我可能也永遠也不會發現。
    這裏存在著一條渴望超脫光陰,並且已經成功擺脫了因果,想要逆流而上的魚啊!”
    說到這裏,這道身影緩緩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不禁有些無奈的感慨道。
    “如果不是我斬斷了命運線,逆寫了因果,命運也不會將這條逆流而上的魚呈現在我眼前。
    所以即便是有了能夠斬斷了命運線能力後,我究竟是超脫了命運呢?還是這所謂的‘超脫’本身就是命運的一部分呢?”
    不過沒過多久,在沉思了一番後,這種無奈的感慨情緒便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信無比的豪情。
    “不過嘛,糾結這個問題本來就是毫無意義的,畢竟我本來也沒有寄希望於那虛無縹緲的所謂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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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這裏這條被我發現不甘命運,逆流而上的小魚一樣,即便這是命運的安排,但那些被我斬斷的命運,被我改寫的因果,也隻能掌握在我自己手裏!
    隻要能將一切掌握在我自己手中,就無從所謂命運的捉弄!”
    想到這裏,這道身影便再次緩緩抬起了自己臉頰,滿臉笑容的盯著麵前不遠處依舊嘈雜的人群。
    而伴隨著他的動作,一團散發著毀滅氣息,令周圍空間都開始微微扭曲的光團,緩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隨後瞄準了不遠處的人群。
    “畢竟為了布局,你們的全部因果都改寫下來了,怎麽可能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命運捉弄,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在這裏前功盡棄呢?
    作為我的破局人,乖乖地準備入局吧!阿塔列克!”
    “啊嚏!”而在另一邊,此時真正的阿塔列克也是隨之打了一個噴嚏。
    不過此時的她已經顯然不會去想是誰在背後念叨她這種破事了。
    因為在她的身後的街道上,便是一眼望不到頭,密密麻麻的追兵,並且嘴裏不斷大喊著她的名字。
    “有病吧這些人?老娘這才第一次到這顆星球上,就被一堆人堵在了一座廢棄倉庫裏,還說這個廢棄倉庫裏有大型戰爭武裝的言論就是在挖坑等著我跳進來!我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
    望著身後依舊不依不饒,朝自己洶洶來襲的大隊追兵,阿塔列克嘴角一陣抽搐,隨後連忙再次捏出兩團起爆晶體,往自己身後扔去。
    “轟隆———”伴隨著一陣巨響,兩團火球出現在了阿塔列克身後的地麵上,揚起了滾滾的煙塵,暫時掩蓋住了自己的身形。
    趁這個機會,阿塔列克立刻抓起路邊商販來不及撤走的麻布旗,三下五除二便將其綁成了一件掩蓋身形的鬥篷,並且及時躲進了周邊的窄巷之中。
    果然,憑借這一招渾水摸魚之術,阿塔列克終於擺脫了身後的追兵,在目送他們離開後,這才心有餘悸的從窄巷中走出。
    “嚇死我了!終於擺脫了這群瘋子!”望著逐漸遠去消失不見的大批追兵,阿塔列克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她才發現,由於之前慌不擇路的逃跑,自己已經從外城跑到了內城之中。
    “一直都聽說,印加王城的內城裏有一個元力懸賞榜,上麵貼了不少懸賞金額高達十位數以上的星際通緝犯。
    而且據我從外城聽到的傳聞,最近在懸賞榜出現了兩個從傳說中凹凸大賽逃出來的通緝犯,而且兩人的金額更是高達十六位數!
    如果我能抓到一個,嘿嘿嘿……”想到這裏,阿塔列克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了。
    “來都來了,那就去那裏看看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在用元力探查了一下方位後,阿塔列克便朝著懸賞榜的位置衝去。
    然而,當她到達懸賞榜的位置後,卻發現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之間在懸賞榜不遠處的空地上,一道深邃無比的彈坑出現在那裏,而在元力武裝多年的經驗下,阿塔列克一眼便看出,這是爆炸留下的彈坑。
    而此時,在爆炸彈坑的周圍,一群土頭灰臉人,正怒不可遏的向她投來憤怒的目光。
    隨後在阿塔列克的瞠目結舌中,麵前的人群猛然開始暴動,一臉凶神惡煞的向她撲來,並異口同聲的齊喝道。
    “阿塔列克!你搞偷襲炸完人跑路就算了,你特麽現在竟然還敢回來!”
    “我特麽到底招誰惹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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