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道上，晨霧尚未散盡，細碎的陽光穿透枝葉在青石路上灑下斑駁光影。冥淵背著行囊走在最前方，發間的銀鈴隨著步伐輕晃，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時不時踢起路邊的石子。帝洛川與林澤軒並肩跟在身後，兩人交換著複雜的眼神，欲言又止。
    "阿淵......"林澤軒終於忍不住開口，金色眼眸帶著忐忑，"你真的不生氣？"
    冥淵驟然停下腳步，轉身時眼底笑意盈盈，晨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他歪著頭，看著兩人緊繃的神情，突然伸手捏了捏帝洛川的臉，"難不成你們做了什麽虧心事？"
    帝洛川耳尖泛紅，別開臉輕咳一聲："隻是覺得那晚......"
    "那晚怎麽？"冥淵狡黠地眨眨眼，突然湊到兩人麵前，"想讓我徹底原諒？叫爸爸呀！"他故意拖長尾音，語調帶著十足的調侃，看著兩人瞬間凝固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林澤軒愣住，記憶突然被勾起："幾年前那次......"
    "沒錯！"冥淵拍了下手，眉飛色舞道，"那次我在空間裏傷心，求你們叫我一聲"爸爸"開心開心，結果你們真叫了！"他想起往事，笑得直不起腰，"當時我隻是隨口一說，畢竟"爸爸"就是"爹"的意思，誰能想到你們兩個榆木腦袋真照做了！"
    帝洛川想起那段荒唐的回憶，耳尖燒得通紅。那時他們初入空間，對人間的稱謂一知半解，隻當是冥淵想要什麽特殊的安慰儀式。當冥淵解釋"爸爸"的含義時，他們稀裏糊塗地跟著喊出那聲稱呼，還被少年笑了整整三天。
    "當時你們的表情啊......"冥淵擦著眼角笑出的淚花，"帝洛川繃著臉，像吃了黃連似的，林澤軒耳根紅得能滴血！"他學著兩人當時的模樣，壓低聲音模仿帝洛川：""爸爸。"多正經的語氣，結果是喊我！"
    林澤軒無奈地搖頭："那時我們還以為是什麽古老的治愈咒語。"
    "現在想來......"帝洛川突然開口，靛藍色眼眸閃過笑意，"那次是你故意戲弄我們。"
    冥淵狡黠地吐了吐舌頭："被發現啦？不過說真的，"他突然正經起來，伸手勾住兩人的脖頸，"就算那晚你們真對我做了什麽，我也會原諒的。"他的聲音放輕，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畢竟是你們啊。"
    山間的風掠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輕響。帝洛川沉默片刻，伸手揉了揉冥淵的頭，難得露出淺笑："油嘴滑舌。"
    林澤軒則從行囊裏掏出油紙包好的桂花糕："就知道你想吃。"
    冥淵眼睛一亮，接過桂花糕咬下一大口，甜香在口中散開："還是澤軒哥哥懂我！"他晃了晃手中的糕點，"看在美食的份上，這次真的不生氣了。不過蘇月璃......"他的眼神瞬間冷下來，"這筆賬得好好算算。"
    "放心，"帝洛川抽出佩劍隨意舞動，劍風卷起幾片落葉，"她跑不掉。"
    山間清風掠過發梢，冥淵正將最後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冷不丁機械音在耳畔炸開："宿主，難道你就不怕被他們兩個弄的在床上叫爸爸？"係統的全息投影突然彈出，紅藍數據流在陽光下閃爍得刺眼。
    "！！！"冥淵猛地嗆住，劇烈咳嗽著捶打胸口，蒼白的臉漲得通紅。帝洛川和林澤軒幾乎同時伸手拍他後背，前者靛藍色眼眸警惕地掃視四周："怎麽回事？"
    "沒......沒事！"冥淵一把按住想要現身的係統，餘光瞥見它在虛空中瘋狂比耶的表情包，氣得牙根發癢。林澤軒遞來水囊時，他沒敢看兩人的眼睛，胡亂灌了幾口水後沒好氣地低吼："閉嘴！"
    這句話驚飛了樹梢的麻雀，也讓帝洛川微微皺眉。黑發男子盯著冥淵泛紅的耳尖，突然想起昨夜少年在情藥作用下的模樣——那些灼熱的觸碰、帶著哭腔的喘息，還有那句勾人心魄的"幫幫我"。他喉結滾動，別開臉掩飾突然加快的心跳。
    "咳咳，"林澤軒察覺到氣氛微妙的變化，趕緊轉移話題，"看天色，正午前能翻過這座山。"他展開地圖時，金色眼眸不經意間掃過冥淵攥緊的拳頭——少年正用意識瘋狂刷屏痛罵係統，虛擬界麵全是紅色的警告。
    隊伍重新集結的吆喝聲傳來，二十餘人收拾行囊準備啟程。蘇月璃躲在人群後方，看著冥淵被兩人一左一右護著往前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沒注意到，冥淵轉身時朝虛空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係統立刻彈出一連串跪地求饒的特效。
    山道蜿蜒，眾人的腳步聲驚起一路塵埃。冥淵故意走得飛快，將還在憋笑的係統遠遠甩在意識深處。可每當帝洛川伸手替他撥開擋路的藤蔓，或是林澤軒遞來擦汗的帕子時，少年耳尖的紅就怎麽也褪不下去——畢竟那句沒臉沒皮的調侃，此刻正像咒語般在腦海裏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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