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幾人說笑時，蘇月璃又扭著腰肢款步而來，身上換了件嶄新的鵝黃色紗裙，發間還別著朵嬌豔欲滴的山茶花。她故意在淵麵前踉蹌半步，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淵公子......”
    淵剛解鎖手機準備打字，腕間突然一緊。暗淵不知何時欺身上前，黑霧順著指尖纏繞住他的手腕，低沉嗓音裹著寒意：“別管她了，髒手。”
    “哦。”淵聳了聳肩收回手，轉頭眼睛一亮地湊向冥淵，“阿淵，你有沒有王者榮耀？”見冥淵點頭，他立刻來了精神，“加個微信，再加好友，我id就叫淵！”
    兩人交換聯係方式時，蘇月璃不死心地又往前湊了湊：“淵公子可否摘下麵具，讓我們看看？”然而回應她的隻有手機開屏的藍光——淵已經迫不及待點開遊戲，和冥淵組隊進入了加載界麵。
    “你怎麽還沒上王者？”淵操縱著角色在泉水裏轉圈，暗紅色眼眸盯著屏幕，“匹配的隊友太菜，帶不動？”他突然轉頭露出個自信的笑，虎牙在燈光下泛著微光，“你拿瑤，我打野超6，今天就帶你上王者！”
    冥淵被他的氣勢逗笑，選英雄時果然秒鎖瑤妹。隨著“全軍出擊”的提示音響起，淵的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滑動，嘴裏還念念有詞：“阿淵你別急，四級就來接你。對麵打野露頭了，我反他紅！”
    一旁的帝洛川和林澤軒原本還警惕地盯著蘇月璃，漸漸被兩人的對話吸引。林澤軒看著淵行雲流水的操作，金色眼眸閃過驚訝：“這遊戲還能這麽玩？”帝洛川則伸手摟住冥淵肩膀，下巴抵在他發頂：“下次我也要玩，阿淵隻能騎在我頭上。”
    蘇月璃被晾在原地，看著幾人專注遊戲的模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跺了跺腳，轉身離去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了冥淵一眼。而此時的淵正帶著冥淵在敵方水晶前“虐泉”，興奮的喊聲回蕩在整個客棧：“五殺！阿淵快看！這波操作帥不帥？”
    隨著水晶爆炸的特效在屏幕上炸開，淵得意地晃了晃手機，屏幕頂端赫然顯示著“榮耀王者”的金色徽章：“怎麽樣？我沒有吹牛吧！”他轉頭時，耳墜上的黑曜石跟著晃動，暗紅色眼眸裏盛滿邀功的期待。
    冥淵盯著自己終於升級的段位，唇角不自覺上揚：“嗯，謝了。”話音未落，客棧木門突然被撞得粉碎，木屑紛飛間，七八個手持狼牙棒的大漢闖了進來。為首的光頭男人滿臉橫肉，脖頸處猙獰的刀疤從耳垂直延伸到鎖骨，他一腳踢翻長凳，渾濁的目光鎖定在角落的蘇月璃身上。
    “臭娘們兒！”男人的吼聲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掉落，“欠了老子一萬靈石，按規矩滾利到現在該還多少？”他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比劃出個“十”字，“一千萬靈石！今天再不還，就把你賣到快活樓抵債！”
    冥淵瞳孔驟縮，在心底暗罵：“這什麽黑利貸！比高利貸還狠十倍！”他下意識看向夜無殤，卻見向來懶散的寨主此刻眼神冰冷，腰間彎刀已經出鞘三寸。
    “王小武？”夜無殤的聲音像淬了冰，陰影籠罩下的麵容透著肅殺。光頭男人渾身一僵，手中狼牙棒“當啷”掉在地上，額角瞬間滲出冷汗：“老……老大？怎麽是您？”
    “原來就是你欠了我們快兩年的錢啊。”夜無殤緩步上前，靴底碾碎木屑的聲音讓空氣愈發凝重。他瞥向癱坐在地的蘇月璃，冷笑一聲：“當初看你可憐，說要給兄長治病才借的錢，現在倒好，在隊伍裏吃香喝辣，把債務忘得一幹二淨？”
    蘇月璃突然撲到淵腳邊，指甲深深掐進對方褲腿：“淵公子救我！我願意做牛做馬……”話未說完，淵嫌棄地扯回褲角，抬腳躲開她的觸碰，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幾乎是瞬間，蘇月璃的裙擺突然著火，嚇得她尖叫著跳開，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撲火。
    “我們可不想多管閑事。”冥淵抱臂後退，暗紅色眼眸滿是嫌惡。帝洛川和林澤軒默契地將他護在身後，前者的玄鐵劍已經出鞘，劍身映出蘇月璃狼狽的模樣。
    “求求你們！我真的沒有錢……”蘇月璃轉向冥蕭，淚眼汪汪地抓住少年衣袖。夜無殤眼神驟冷，正要發作，卻見冥蕭突然掙開她的手，翠綠色眼眸閃過厭惡：“別碰我！”
    “最後給你三天時間。”王小武撿起狼牙棒，惡狠狠地踹了桌腿一腳，“再不還一千萬靈石，就直接拿你抵債！兄弟們走！”隨著一陣喧囂，大漢們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地狼藉和瑟瑟發抖的蘇月璃。
    夜無殤看著冥蕭清澈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本以為自己的黑利貸會讓心上人厭惡，卻見少年滿眼崇拜：“大哥哥好厲害！”寨主耳尖泛紅，強裝鎮定地咳嗽兩聲：“不過是些小事。”
    暗淵周身黑霧翻湧，緩步走到玄霄身邊：“隊長，這種人不必留在隊伍了吧？帶著個欠債的累贅，遲早惹麻煩。”他話音剛落，江錦年立刻附和，粉發隨著動作晃動：“就是！我可不想被討債的追著跑！”
    玄霄揉了揉眉心，從錢袋裏掏出一疊靈石，足足是入隊費的十倍：“蘇月璃，按江湖規矩，這是十倍返還你的入隊費。從現在起，你與我們再無瓜葛。”
    “不！不要趕我走！”蘇月璃撲過去搶奪靈石，卻被夜無殤一腳踢開。她跌坐在地，看著眾人冷漠的眼神，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好！很好！你們都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夜色漸深，客棧重新恢複寂靜。冥淵倚在窗邊，望著蘇月璃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淵湊過來，手機屏幕亮起：“要不要我幫你解決她？寫‘蘇月璃永遠離開這裏’就行。”
    “不必了。”冥淵搖頭，“讓她自生自滅吧。”他轉頭看向屋內，帝洛川正在擦拭佩劍，林澤軒在準備宵夜，冥蕭纏著夜無殤學功夫……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江湖，有並肩的夥伴，也有值得守護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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