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鄭慶仁的這句話裏聽出了真誠。
    是廠家的原因不能合作——
    穀詩想到其中的原因，說：“我也是進入了洗衣機總廠之後才知道了你和洗衣機廠的關聯。洗衣機總廠在引進三羊生產線後，能夠迅速的做出和大滬洗衣廠合作，借用‘水仙’品牌來消除之前品牌的負麵影響這一策略，竟然是聽從你的建議。
    不過陳廠長答應了你的合作方案，卻又毀約而沒能和你合作，這個行為我很不讚同。
    嗯，我能理解，陳廠長應該是窮怕了，又有著巨額貸款的壓力，才讓他出了這個錯誤。你的合作方案雖然已經收了回去，我還是從陳廠長那問出了大概，說實話，我當時就覺得，沒能和你合作，一定會讓陳廠長後悔。而且還讓我在洗衣機總廠的工作打開了思路。
    我原本是想過一段時間和你談合作，今天看到你店裏新產品正式上市，讓我當即決定，立即和你商定好合作，否則我也會後悔。
    鄭慶仁，廬州洗衣機廠的銷售負責人現在是我，雖然我不能讓陳廠長給道歉，但我可以保證咱們確定了合作之後，絕不會因為其他的因素影響到合作，影響到你的利益。”
    鄭慶仁搖搖頭：“穀廠長，合作別談了，我們不會合作的，除非……”
    穀詩期待迎上鄭慶仁的目光。
    鄭慶仁堅決的說：“你離開廬州洗衣機廠，去其他廠當廠長。”
    穀詩呼吸頓時停滯。
    然後長舒出一口氣。這說明，想和鄭慶仁合作已無可能。
    接待員托著圓形的鐵盤走了回來，從托盤上取下三個半滿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迅速的離去，半分鍾不到又托著兩杯咖啡放在桌上。
    隻有一杯咖啡是放在穀詩麵前，其餘的都擺在了鄭慶仁麵前。
    穀詩指了指玻璃杯裏的透明液體說：“這是你要的白開水。但我建議你品嚐一下我們這裏的飲料、果汁和咖啡，品嚐後，可以給我們提點建議。”
    我們？
    看樣子穀詩除了洗衣機廠副廠長的身份外，在這個商場也有身份。
    看出了鄭慶仁的疑惑，穀詩解釋說：“紅星商場新改建沒幾年，在經營模式和硬件配置上也算省內前列，不過實際的經營效益上並沒有顯現出這裏的優勢之處。所以紅星商場的開辦單位就和國內的商業服務企業合作，委托並引進香城商場的商業管理模式，在沒去洗衣機廠任職前，我就是商業服務公司在這家商場的臨時負責人。這個接待處，就是我來設置的。
    現在我已經到洗衣機廠任職，但服務公司的新負責人還沒派遣過來，所以我還在兼任。後續我不再兼任後，就把這一片區域租下來，開一家休閑的咖啡廳。”
    鄭慶仁明了，商業服務公司是穀詩大伯穀興平的，說是商場委托，實際上這個商場已經成為穀興平的產業。
    壓製住心裏的妒忌，鄭慶仁先嚐了一口飲料，再喝了一口果汁，然後用涼白開水漱了一下嘴。
    “這是碳酸飲料，口感和星條國可口可樂的差不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可口可樂；果汁不是鮮榨，是濃縮兌水。”
    鄭慶仁說著，然後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是現磨，有果香味，豆子應該是埃塞俄比亞的。”
    穀詩驚的張大嘴巴：“你嚐的出來？”
    鄭慶仁隻是神秘的笑笑。
    穀詩很快調整好表情，再看鄭慶仁的眼神，有很清晰的平視，還有一種似乎要撥開鄭慶仁內裏的渴望。
    鄭慶仁被看的有些心慌，起身說道：“感謝穀廠長款待，今天店裏忙，我不能離開太久，告辭。”
    穀詩想喊住鄭慶仁，嘴張了張又閉上。
    鄭慶仁下了樓，回頭看了一遍整個商場，心裏還是酸酸的感受。很多人一輩子追究的東西，有些人生下來就唾手可得。
    回到了福麗電器，忙著記錄的鄭小偉觀察到鄭慶仁表情不正常，略帶好奇的問：“哥，穀記者找你聊什麽？”
    “她是廬州洗衣機總廠的副廠長，當然聊合作。偉子，穀詩是這家商場的臨時負責人，你知不知道？”
    鄭小偉也很吃驚：“商場負責人是許經理，怎麽變成穀記者了？”
    鄭慶仁靜下來思考一下，說：“去打聽清楚。還有，隔壁店鋪也準備租給我們，你也要打聽清楚，是你說的副經理意思，還是有其他人授意。”
    “應該是副經理的意思，他還收了我一箱酒。”忽然瞥到鄭慶仁淩厲的眼神，急忙說：“我忙完手頭活就去打聽。”
    半個小時左右，鄭小偉從商場內回來了。
    “哥，你問的事不是太好打聽，但我還是打聽清楚了，經過上級單位批準，紅星商場在半個月前被首都的一家商業服務公司接管。這件事並沒有對外宣布，隻有相關單位和商場幾個高層幹部知道。
    商業服務公司派來一個負責人，是穀記者，說是準備改革商場經營模式，隔壁的紗廠營業部就是被穀記者清理走的。要租給我們，也是……”
    鄭小偉小心的觀察鄭慶仁表情，沒有變化才說：“穀記者的授意。哥，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是副經理收了我一箱酒給我們爭取來的。”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