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後，身後的人才敢戰戰兢兢的跑過去扶楚誌會。
    “嗷呦………疼疼疼……輕點。”
    楚一杭的耳朵很敏感，倒是聽到了。
    這一腳他是收了力氣。
    不然非得讓他在床上躺上幾個月。
    走出那群人的視線範圍後。
    江桂音腿軟的差點栽倒在地。
    還好楚一杭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媽，走穩了，別摔著。”
    “臭小子，你什麽時候打架這麽厲害的？”江桂音沒領情，倒是劈頭蓋臉的說教起來。
    “他們不管怎麽說都是你堂哥，你剛剛那一拳一腳，要是把他們打出個好歹可怎麽辦？”
    “你大伯和你爺奶對他們的袒護一會有你受的。”
    “而且大過年的，不能打架。”
    楚一杭看著他媽這擔心的模樣，和剛剛那堅定一點都不一樣。
    打人是不對，可，他也不會任由他們在那滿嘴噴糞。
    江桂音說教了好一會，才語重心長的歎息一聲。
    “記住了，一會你大伯來，你不要和他硬碰硬，讓媽來。”
    楚一杭狐疑的看著他媽，“你行嗎？”
    呃。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楚一杭提著一袋老舊衣服，撒腿就跑。
    不跑還等著老媽發威嗎？
    “臭小子，你慢點，等等我。”
    就這樣，在屋裏出來透氣的村裏人就看到兩個乞丐一樣的人在巷子裏你追我跑。
    有些好事的還會嘀咕一聲，“大過年的，這乞丐也歡快的很。”
    楚一杭和江桂音一路跑，終於看到那棟熟悉的瓦片房，但他們跑的太急差點沒刹住腳。
    終於到家了，江桂音看著這熟悉的門框，還有她去年貼的對聯。
    江桂音的眉頭蹙起，嘀咕一聲。
    “怎麽大年三十下午了還沒換新的對聯？”
    “敲門啊一杭，你爸怎麽連對聯都沒換？”
    楚一杭不想敲，他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他現在不能說。
    楚一杭抬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
    寒風凜冽的拍打著樓上的門窗，他的心也像那被拍打的門窗，微微發顫。
    緩了好一會才抬手用力的推開門。
    刺骨的寒風迎麵而來，老舊的屋子裏冷清的可怕。
    就連牆上的舊鍾表都沒有發出簡單的嘀嗒嘀嗒聲。
    江桂音一把推開他焦急的喊著女兒的名字，“囡囡，一諾……”
    楚一杭站穩身體後，目光快速的鎖定在破舊木質沙發上隆起的鼓包。
    看著那小小的鼓包，楚一杭心裏眼裏一陣酸楚。
    “小妹，諾諾……”
    “哥哥和媽媽回來了。”
    站在門口的楚一杭好像被定住一樣，嘴角微微顫抖的呢喃細語。
    “小諾，囡囡………”江桂音在家裏轉了一圈又轉回客廳。
    “一杭，你妹妹她……”
    “噓！”楚一杭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不要發聲的動作。
    江桂音紅腫著眼，順著兒子的視線慢慢的扭頭，看向破舊沙發上發黑發黃加補丁的被子上。
    動了～
    江桂音的心被驚了一下，但很快又鎮定的苦笑一聲。
    “囡囡………”
    “我的囡囡，媽媽回來了。”
    江桂音一步一步的靠近沙發角落的一團。
    “唔……”
    熟睡的小女孩好像被人擾了清夢一般，迷迷糊糊的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發黃的頭發遮住了女孩的半張臉。
    露出來的半張臉也黑不溜秋的。
    縮在角落一團的樣子哪裏有十歲孩子模樣。
    就像五六歲的孩童。
    “囡囡，媽媽回來了。”
    江桂音激動的嗓音都帶著一絲顫音。
    她一把抱住睡眼朦朧的楚一諾，心疼的哭著說。
    “囡囡，你怎麽睡在這，屋裏怎麽連個煤火都沒弄。”
    江桂音哭的很大一聲，把小女孩徹底吵醒。
    “媽媽………”
    “哇哇……媽媽………”
    迷糊的楚一諾終於看到他們倆，感受到媽媽懷抱的熟悉時，小女孩也哭了起來。
    母女倆哭成一團。
    站在門口的楚一杭挪了挪腳，扯過衣袖擦了擦眼睛。
    他把木質門關起。
    免得這對流的冷風吹壞了妹妹。
    妹妹還和以前一樣，天氣冷就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但看家裏這光景。
    想必他那個血緣上的父親楚奕年很少在家。
    楚一杭趕緊把破舊的四腳桌收拾一下。
    把一些沒用的東西也扔了出去。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生火。
    當他挪開桌子時，看著爐子旁一堆紅薯，土豆滾落下來。
    “哥哥………”
    “清脆的聲音就這樣闖進耳朵裏。”
    哥哥。
    哥哥。
    這個熟悉的聲音他已經好久好久沒人聽到過了。
    上一世，也是這一年，楚一杭和老媽在城裏混不下去回到家時。
    楚奕年居然和村後的張寡婦鬼混到一起。
    還逼迫著江桂音離婚。
    那時的媽媽很絕望，死活都不肯，後來媽媽受不了楚奕年的家暴就帶著他又跑到城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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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走就是好幾年。
    等楚一杭他們再回來接妹妹時，妹妹已經被楚家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還不會說話。
    老媽最後還是留在農村照顧妹妹，隻是她爸最後還是潦草的給她找了屠夫嫁了。
    回憶到這。
    楚一杭再也控製不住的上前抱著妹妹。
    “小妹，哥哥回來了。”
    “以後哥哥保護你和媽媽，絕不讓任何人再欺負你們。”
    楚一杭緊緊的抱著妹妹和媽媽。
    這話是說給妹妹和媽媽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既然老天讓他重來一次，他一定會保護好家人，把那些欺負過他們的人一一收拾回來。
    “嗚嗚x﹏x哥哥，媽媽，你們是不是不要諾諾了。”
    “爸爸說你們不要諾諾，他也不要我，奶奶他們罵我是個拖油瓶……”
    楚一杭聽著心裏難受極了。
    上一世他們回來時是秋季。
    那時是真的落魄，他也沒一點本事，媽媽也膽小怕事。
    所以從他們一進村，就被楚奕年又打又罵，即便這樣，他們也不敢有半點反抗的勇氣。
    妹妹看到他們這樣落魄，根本不敢上前靠近他們。
    想必就是他爸說的這些話讓小小的她相信了媽媽和他不要諾諾了。
    “楚奕年，他就是個畜生。”楚一杭咬牙切齒的小聲自語。
    臉沉的很嚇人。
    不過他沒讓媽媽和妹妹看到他這個恐怖的樣子。
    他怕嚇著她們倆。
    既然是男人的事，那就讓他來解決吧！
    從今往後，他的妹妹和母親，他自己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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