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桂音帶著他們兄妹倆往裏屋走去。
    “跪下。”
    他們的腳剛踏進前大廳，一聲威嚴的怒聲在大廳裏響起。
    江桂音好像慣性一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楚一杭拉著妹妹也跪了下來。
    “楚一杭，你為什麽打你小姨，她是長輩，你眼裏還有一點教養嗎？”
    坐在上席鏗鏘有力說話的人是他外公江青風。
    年輕時也是走南闖北的商人，隻可惜五個子女，沒有一人遺傳他的商業基因。
    楚一杭不卑不亢的看著他的眼睛。
    “爸，你還和他講那麽多幹什麽，他連生他養他的爸都敢打。”
    “打我一個小姨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還下手這麽重，我臉頰都腫了。”江桂悅在一旁捂著臉氣的跺腳。
    “臉腫了就回屋去敷一下，在這耽擱什麽？”
    “至於一杭為什麽打你，我也會查清楚的。”
    江清風瞪了一眼她。
    “爸。”江桂悅不依。
    江青風給老婆子使了個眼色。
    老太太很有眼力見的走過來拉著她往臥房走去。
    待哭喊聲遠去。
    江青山才睜眼看著地上瘦小的楚一杭。
    “一杭，你可知錯？”
    楚一杭蹙眉，他有何錯。
    但老媽的手已經在扯他衣角了。
    “是，我錯了外公，我不該對小姨動手，她是長輩隨便胡說八道我都應該聽著。”
    這。
    這哪裏是知錯了。
    這是一肚子的怨氣啊！
    “爸，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教好孩子，您要打要罵就衝我來吧！”
    “女兒不孝，讓你們遭了很多閑話，女兒對不住你們啊……”
    江桂音說著又跪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楚一杭也很難受。
    為什麽這些錯都要怪到媽媽身上。
    “好了，桂音啊！你和孩子們起來吧！”
    “大過年的別在這哭哭啼啼的，我們還沒亖呢！”
    “至於你和楚奕年的事，真的沒有回旋餘地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一個離婚的婦人，身邊還帶兩個孩子，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你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你今天不會是帶著他們想住娘家吧！”
    老爺子語氣突然嚴肅起來，聽著還有一絲生氣。
    “爸，我們……”
    “你想都別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大哥嫂子也不會同意的。”
    江桂音想說它沒打算住娘家啊！她會帶著孩子去琛州打工。
    至於落腳地，以後兒子賺錢買了房子，她就有落腳地了。
    隻聽老爺子繼續，“一會吃完飯就離開吧！明天你嫂子娘家人過來拜年，別讓人家看到了笑話。”
    江桂音一臉的不可置信。
    “爸，我就讓你們這麽嫌棄嗎？”
    “天這麽黑，你讓我們住一晚也行啊！”
    “外麵有多冷你不是不知道啊！”
    “你讓我們現在離開是真的要我們的命嗎？”
    江桂音沒想到一向深明大義的父親也拋棄了她。
    是。
    她是做了很多錯事。
    可那不是她願意的啊！
    這些年她低聲下氣的，小心翼翼的活著。
    就算以往她帶著孩子來拜年，大哥把他們幾人安排在旁桌，她也沒意見過啊！
    江青風轉過身不再看他們，一臉的痛心疾首。
    “桂音啊！你不能怪我們，隻能怪你自己，你說你做的那些事兒，哪一件不讓我們丟臉的。”
    “你要是在這麽胡攪蠻纏，以後你也不要再來了。”
    “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江桂音聽著他的話，跪爬到他腳下，“爸，你別趕我走啊！你別對我這麽殘忍好不好。”
    江青風見她油鹽不進，彎腰小聲的說道，“你要是受不了，就帶著他們去亖。”
    說完一腳把她踢開。
    江桂音腦子‘轟’的一聲炸裂，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癱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物的流著淚。
    這是一個父親能說的話嗎？
    他居然無情無義的讓自己帶著孩子去亖。
    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她當年去接近楚奕年是他的主意啊！
    “爸，你是不是忘了，當年……當年是你要我去接近楚奕年的啊！”
    “是你說讓我嫁給楚奕年，就可以拿到那個配方……”
    “住口。”江青風一聲大喝。
    這還不解氣。
    隻見他拎起手裏的拐杖就往江桂音身上打去。
    楚一杭跪在大廳門口，根本來不及阻止。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老媽挨了幾棍。
    “媽……”
    “媽媽……嗚嗚x﹏x”
    楚一杭起身飛奔過去護住江桂音。
    楚一諾嚇的哇哇大哭。
    “逆女，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打亖你。”
    楚一杭把江桂音護在懷裏，眼睛猩紅的瞪著江青風。
    “外公，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嗎？”
    “你們還是不是我媽的親人，一個兩個都把她往外推，既然你們這麽不想看到我們，我們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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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江青風顫著嗓音吼道。
    對待楚一杭他們沒有一點心軟，眼睛看都不看，好像他們是什麽惡心的東西。
    “爸，不要，我不走，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亂說了，你別趕我們走好不好。”
    江桂音哭著拽緊老爺子的褲子不撒手。
    她已經沒有家了，若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要自己，那她以後該怎麽辦？
    “江桂音，人要臉樹要皮，你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不檢點，讓我和二姐三姐在婆家永遠抬不起頭。”
    “我為什麽會離婚，會嫁給一個老頭子，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阿海他嫌棄我，貶低我，看不起我。”
    “他覺得我們家的女人都一個樣，所以他不要我。”
    “你看看你現在，都混成乞丐了，還要來禍害我們嗎？”
    江桂悅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紅著眼跑出來對江桂音一頓數落。
    她從小就不喜這個大姐，整天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讓她挨了多少罵。
    江桂音被她的話說的愣在地上。
    眼淚迷了眼睛，她都有些看不清他們這一個個的嘴臉是什麽樣。
    “夠了，別吵吵了。”
    “桂音，我還是那句話，帶孩子吃完就離開吧！”
    “以後也不要再來。”
    江青風歎息一聲，始終沒有回過頭看一眼淚眼婆娑的江桂音。
    江桂音低垂著腦袋，做著最後的掙紮，“爸，外麵那麽冷，我無所謂，您可不可以看在孩子的麵上……”
    “江桂音，你想賴在我們家是不是？”
    “趁著天黑沒人發現，趕緊離開，明天要是讓街坊鄰居看到了，我們江家丟不起這個臉。”
    江桂悅嗆聲道。
    楚一杭聽著心裏一揪。
    果然，還是和上一世一樣。
    出了事就知道和老媽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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