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雜音在終端屏幕上跳動，像是某種生物在金屬深處蠕動。林然迅速調出信號來源界麵，卻發現數據流並非來自已知的任何網絡節點，而是從一個完全未知的維度穿透而來。
    “不是我們這邊的信號。”她低聲說，手指飛快敲擊著鍵盤，“它……主動找上門來的。”
    王程盯著屏幕，眼神沉靜如水，但內心卻翻湧不止。他能感覺到時間印記在掌心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了某種熟悉的波動——那是一種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力量，古老、冰冷，卻又帶著某種近乎神性的秩序感。
    “別碰那個鍵。”他突然伸手製止林然繼續操作。
    林然一愣，抬頭看向他：“你感覺到了？”
    “嗯。”王程點頭，緩緩起身，目光鎖定屏幕上逐漸浮現的圖像。那是一組古老的瑪雅圖騰，圖案複雜而晦澀，中心是一隻睜開的眼睛，周圍環繞著不斷旋轉的齒輪與星軌。
    倒計時開始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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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分五十九秒。”林然喃喃道，“這是什麽意思？警告？威脅？還是……某種儀式的啟動時間？”
    王程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雙“眼睛”吸引。那不是簡單的圖騰，而是某種意識的投影——他幾乎可以肯定，這背後藏著一雙真正的“眼睛”，正透過屏幕注視著他們。
    “這不是普通的訊號。”他低聲說，“它是……歸墟之門的一部分。”
    林然猛然回頭：“你是說，這扇門……有意識？”
    王程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或者說，有人正在用它來傳遞信息。”
    空氣驟然凝固，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警惕與不安。
    遠處，空間裂縫仍未完全閉合，灰白色的霧氣中隱約可見扭曲的光斑在遊走，如同被困在夾縫中的幽靈。王程緩緩走向那片虛無，腳步踏在碎裂的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剛才那場戰鬥……隻是開始。”他說，“我們真正要麵對的敵人，還沒現身。”
    林然緊隨其後，終端仍在播放那段訊號，圖騰的細節在不斷變化，仿佛在試圖傳達某種更深層的信息。
    “如果這一切都是人為操控的……”她咬牙道，“那就意味著，有人一直在幕後推動這場災難。”
    王程停下腳步，伸出手掌，時間印記在掌心緩緩亮起。他閉上眼，感知著周圍的時間脈動——那些曾經混亂不堪的節奏，此刻竟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規律性，像是某個巨大齒輪的運轉軌跡。
    “不隻是推動。”他睜開眼，語氣低沉，“是在重塑。”
    林然皺眉：“重塑什麽？”
    “現實。”王程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整個時間結構都在被重新編排，我們所經曆的一切……不過是某個更大計劃的一部分。”
    話音未落，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巨大的機械裝置正在啟動。兩人同時警覺地抬頭，隻見原本灰白的空間裂縫邊緣開始泛起微弱的藍光，仿佛有一層薄膜正在緩緩剝落。
    “那是……”林然瞪大了眼睛。
    王程邁步向前，一步踏入光影之中。刹那間，他的視野被無數交錯的影像填滿——城市在崩塌、人群在尖叫、天空撕裂成碎片、時間逆流又順轉……
    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座高塔之上，身後是無數張熟悉的麵孔，但他們的眼神空洞，仿佛隻是被操控的傀儡。而在他對麵，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沒有五官，隻有雙眼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畫麵一閃而過，王程猛地睜眼，呼吸急促。
    “你看見了什麽？”林然緊張地問。
    “未來。”王程低聲說，“或者……過去。”
    他轉身看向林然，眼神堅定：“我們必須進去。”
    “進哪裏？”
    “歸墟之門的核心。”
    林然怔住：“可我們連它到底是什麽都不知道！”
    “正因為不知道。”王程握緊拳頭，時間印記的光芒在他指縫間流轉，“才必須親自去確認。”
    終端上的倒計時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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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不到五十分鍾。”林然咬牙，“我們不能貿然行動。”
    王程卻沒有猶豫，他緩步走向那道光影，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如果等下去，隻會讓我們永遠失去機會。”
    林然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但她知道，王程說得對。
    就在這時，終端屏幕再次劇烈震動，一道全新的訊息彈出。
    【歸墟之門即將開啟】
    【命運輪回，重啟倒計時：003000】
    緊接著，畫麵中央浮現出一行血紅色的文字：
    “你們準備好接受真相了嗎？”
    林然的手指僵在半空，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王程緩緩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準備好了。”
    他邁出最後一步，整個人被光芒吞沒。
    下一秒，林然也衝進了那片光影之中。
    倒計時繼續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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