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劍閣關鐵血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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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寒波劍影
    景元四年春正月的朔風如刀,刮過秦嶺山脈時卷起漫天雪沫。薑維獨臂按在劍閣關城樓的女牆上,玄鐵甲葉間滲出的血漬已凝結成冰,在殘月映照下泛著暗紫色。
    他望著關道外黑壓壓的魏軍陣列,三萬先鋒軍的火把連成光帶,將金牛道兩側的山崖照得通明,那些被火光照亮的冰棱如萬千把懸劍,與他獨臂上未愈合的箭傷同時作痛——那是祁山之戰時鄧艾鐵槍擦過的痕跡,此刻正隨著魏軍的鼓點陣陣抽痛。
    "將軍,了望塔第三層的風燈滅了。"曹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軍靴踩碎牆根的冰棱,懷裏抱著的武侯連弩圖紙被風掀起角頁,露出背麵用朱砂畫的北鬥七星陣。
    薑維接過圖紙,指腹觸到"損益連弩"四字的勾劃處,那裏還留著七年前諸葛亮批改時的墨痕,筆鋒在"弩臂加三寸"的批注旁頓了頓,似是猶豫是否要改變連弩的形製。
    阿萊娜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狼頭刀的刀柄重重磕在城垛上,發出金屬交鳴。
    她狼眼寶石在夜色中泛著幽綠,蠻族皮靴蹭過女牆基部的磚縫,露出底下刻著的"建興五年"字樣——那是諸葛亮第一次出祁山時,蜀軍工匠留下的鑿痕。"關道東側第三棵古柏下,有金屬摩擦聲。"她的刀尖挑起塊飄落的雪花,冰晶在火光中映出西羌圖騰的虛影。
    第一折 黑雲壓城劍門開
    破曉前的寅時三刻,魏軍先鋒師纂的五千鐵甲兵踏碎關道的薄冰。三百具"衝車"在隊伍前端緩緩推進,每具衝車的撞木都用西羌寒鐵包裹,前端鑄成猙獰的狼頭形狀,狼牙縫隙裏還卡著去年洮陽之戰中蜀軍的甲片。
    薑維從箭孔望出去,見衝車轅木上刻著細密的符文,與七年前鄧艾鐵槍上的"士載"二字同屬一種刻工,隻是筆畫間多了道血槽——那是用活人血浸泡過的巫術標記。
    "看弩車!"曹霖的連弩箭指向魏軍陣列後方。二十輛巨型弩車在百名魏兵推動下碾過凍土,輪軸發出的吱呀聲震得關牆簌簌落灰。
    每輛弩車的弩臂都長達三丈,弦索用百人才能拉開,箭鏃如短矛般閃著冷光,鏃尖凝結的綠色黏液正一滴滴落在雪地上,將焦黑的泥土腐蝕出滋滋聲響。
    薑維獨臂緊握武侯劍,劍身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那是劍脊血槽與弩箭毒液產生的共鳴,與七年前五丈原七星燈滅時的震顫如出一轍。
    當魏軍先鋒進入射程,薑維猛地揮劍劈下。關道兩側的山崖上,偽裝成雪堆的草棚突然坍塌,三百具木牛流馬從裏麵衝出。
    這些諸葛亮設計的機械巨獸此刻被改良過,牛首抬起時露出三排弩臂,每排五具連弩呈扇形排列,箭匣可容百矢。
    曹霖站在首具木牛上,少年的嗓子因激動而嘶啞:"第一排,瞄準衝車軲轆!第二排,覆蓋步兵方陣!"
    弩箭破空之聲壓過魏軍的鼓噪。阿萊娜的狼頭刀劈開一支流矢,刀刃卡在箭杆上時,聽見對麵衝車上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她猛地拽住薑維的甲葉:"弩車在調整角度!"
    話音未落,二十支巨型弩箭已射向城頭,其中一支穿透三層厚的橡木女牆,箭鏃釘入內側石壁時,濺起的石屑裏竟混著西羌特有的雲母粉末——司馬昭為破城,竟在弩箭中摻入了能破壞岩石結構的礦物。
    一支流矢擦過薑維的獨臂,箭頭凝結的綠色黏液瞬間腐蝕了玄鐵甲。他撕下官服內襯按壓傷口,布料接觸毒液的刹那便冒起白煙。
    阿萊娜立刻掏出狼毒草提煉的解藥,藥膏接觸傷口時發出滋滋聲響,竟在皮膚上結成層琥珀色的痂。"這是西羌"見血封喉","她的狼眼盯著箭鏃,"需用雪山頂的冰晶草中和,司馬昭竟能搞到......"
    關道上突然響起刺耳的哨聲。師纂的鐵槊挑起麵黑旗,旗上用活人血繡著變形的"漢"字,正是當年黃皓亂政時南中叛兵的旗號。
    薑維望著叛兵們衝鋒時露出的靴底——每隻鞋底都刻著西羌的太陽圖騰,與定軍山密道裏發現的細作靴印完全一致。
    他獨臂按在城垛的箭孔裏,那裏還留著諸葛亮當年撫摸過的溫度,突然想起丞相臨終前的話:"西羌與魏勾連,必用巫蠱之術。"
    第二折 火焚棧道斷敵糧
    三更梆子響過,薑維帶著曹霖鑽進關道內側的藏兵洞。洞頂垂落的鍾乳石上凝著冰棱,每根冰棱都映著洞口火把的光,將少年臉上的鍋灰照得明明滅滅。
    "第三根陶管下的引信已接好,"曹霖指著地麵縱橫交錯的陶管,"用蜀錦包裹的火油能流到關道中央,隻要閥門一開......"他的話被洞外傳來的挖掘聲打斷,泥土滑落的聲響與七年前洮陽之戰中魏軍挖地道時如出一轍。
    阿萊娜的狼頭刀突然插入地麵,刀刃震顫著指向關道西側的密林。
    五十步外的雪地下,西羌死士正用獸骨刀挖掘地道,他們喉間發出的低沉吟唱與藏兵洞內的陶管產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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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將耳朵貼在陶管上,聽見土層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那是魏軍在組裝小型霹靂車,與定軍山密道圖紙上的"袖珍投石機"分毫不差。
    "點火!"薑維的聲音透過傳聲筒傳遍藏兵洞。曹霖轉動青銅閥門的刹那,陶管中湧出的火油順著預設的溝壑流到關道中央。
    阿萊娜的狼族勇士們從崖頂拋下裹著硫磺的火把,火油遇火騰起三丈高的火牆,將正在挖掘地道的西羌死士困在中央。師纂的鐵槊劈開火牆時,弩箭突然從四麵八方射來,每支箭羽都綁著浸過桐油的麻繩。
    關道北側的懸空棧道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夏侯霸的鐵槍指向棧道下的陰影:"有魏兵!"五十名蜀軍從暗門衝出,手中的火把照亮棧道下的真相——三十名魏兵正用鑽子破壞承重的石梁,他們靴底的鐵釘刻著"司隸校尉"的標記,與七年前夏侯霸詐降時見過的監軍靴印完全相同。
    阿萊娜的狼頭刀劈開最前端的雲梯,刀光閃過之處,魏兵胸口的"忠"字刺青滲出黑血——那是司馬昭用巫蠱之術控製的死士,心髒被絲線纏繞,一旦反抗便會暴斃。
    當火牆漸漸熄滅,關道中央的火堆裏滾出個燒焦的木匣。薑維用劍尖挑開匣蓋,裏麵的密信已被火烤得卷曲,卻仍能辨認出"鍾會"二字。
    夏侯霸突然跪倒在雪地裏,鐵槍拄地發出悲鳴:"這是司隸校尉府的火漆印,當年我詐降時見過!"信紙背麵用密蠟寫著地圖,鍾會的主力部隊正繞開劍閣,從陰平小道直取成都。
    更驚人的是,圖中標記著關城內三處糧倉的位置,每處都畫著西羌圖騰——掌管糧倉的偏將,正是七年前在洮陽之戰中失蹤的蜀軍督糧官。
    第三折 密信驚魂內奸現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硝煙時,薑維帶著阿萊娜潛入西糧倉。倉頂的茅草下,三袋發黴的粟米旁散落著幾塊狼皮,皮縫裏繡著西羌的太陽圖騰。
    阿萊娜的狼頭刀挑起塊狼皮,刀刃卡在針腳處時,聽見糧倉夾層傳來齒輪轉動聲。他們撬開地板,露出底下的暗渠——渠內漂浮的不是水,而是西羌特有的"迷魂香",與七年前鄧艾偷襲祁山時用的香料完全一致。
    "將軍,東糧倉的守將不見了!"曹霖的聲音從倉外傳來,少年懷裏抱著的巡更牌掉在地上,牌麵的"漢"字被利器劃成"魏"。
    薑維獨臂按在糧倉的承重柱上,柱身的裂紋裏滲出黑色黏液,與魏軍弩箭上的毒液成分相同。他突然想起諸葛亮留下的《後出師表》,其中"親賢臣,遠小人"的批注旁,用極小的字寫著:"屯糧官,必查其靴底。"
    當蜀軍士兵包圍東糧倉,掌管糧道的偏將正將最後袋粟米倒入暗渠。他見事敗露,突然從懷中掏出狼頭哨子吹響,關道西側的山崖上,埋伏的西羌死士們拋出鉤索,瞬間攀上城頭。
    薑維的武侯劍劈開哨聲,劍氣震碎的冰晶裏,竟裹著枚西羌的"攝魂珠"——珠子破裂時,三名蜀軍士兵突然瞳孔發白,舉刀砍向同伴,他們的甲葉下露出與魏軍死士相同的"忠"字刺青。
    "用麻沸散!"夏侯霸的鐵槍挑飛攝魂珠殘片,槍尖指向內奸的靴底。那偏將的鞋底果然刻著西羌圖騰,與定軍山密道裏發現的細作靴印嚴絲合縫。
    阿萊娜的狼頭刀架在他脖頸上,刀刃接觸皮膚時,聽見對方喉間發出機械的哢噠聲——那是被植入的毒囊,一旦被俘便會咬碎毒牙。
    薑維獨臂按住他的下頜,用劍尖撬開嘴,取出枚刻著"司隸"的銅牙,與七年前從夏侯霸敵營搜出的毒牙形製相同。
    內奸懷中的密信在火上顯現出地圖,陰平小道的入口處畫著支斷箭,箭羽上綁著馬忠的將旗。薑維展開諸葛亮留下的最後一道錦囊,裏麵隻有四個字:"焚棧道,守摩天嶺。"
    他獨臂撫摸著錦囊的邊緣,那裏還留著丞相手指的溫度,突然想起建興十二年秋,五丈原的營帳裏,諸葛亮將錦囊交給他時說的話:"陰平險道,吾已埋下三萬斤火油,可燒七晝夜。"
    第四折 武侯遺策破萬軍
    當魏軍的喊殺聲衝進甕城,薑維突然吹響了腰間的銅哨。關道兩側的山崖上,無數木牛流馬從偽裝的草棚裏衝出,牛首抬起時露出黑洞洞的弩口。
    曹霖站在最前排的木牛上,少年的臉上塗著鍋灰,卻掩不住眼中的興奮:"改良連弩已裝填麻痹散,射程增加五十步!"他轉動輪盤的刹那,千支弩箭射向魏軍陣列,箭鏃穿透皮甲後炸開細小的鋼珠,與諸葛亮圖紙上"破甲珠"的設計分毫不差。
    師纂的鐵槊正要劈向城門,卻見弩箭如蝗般射來。阿萊娜的狼頭刀劈開箭雨,刀刃突然卡住塊盾牌——盾麵上的八陣圖正在轉動,露出裏麵藏著的硫磺粉。
    薑維的聲音從城頭傳來:"借風勢,燒!"東南風突然大作,這是諸葛亮在《後出師表》中預言的"春分後三日必有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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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霖點燃綁在箭尾的油布,千支火箭拖著火焰射入魏軍陣列,那些被麻痹散射中動彈不得的士兵,瞬間變成了燃燒的火把。
    "丞相遺策!"夏侯霸的鐵槍挑飛塊燃燒的盾牌,槍尖指向關道盡頭的石壁。那裏突然裂開條縫隙,數百名蜀軍從密道衝出,他們手持的不是刀槍,而是諸葛亮設計的"噴火筒"——用竹筒裝硫磺,點燃後能噴出丈許火舌。
    西羌死士的狼皮甲遇火即燃,慘叫聲中,崖頂滾下的巨石帶著火油,將關道封成一片火海。
    師纂的戰馬踏碎一具木牛流馬,卻聽見機關轉動的聲響——牛腹突然打開,滾出的不是兵器,而是灌滿火油的陶罐。
    當最後支噴火筒耗盡硫磺,薑維獨臂撐著武侯劍,站在堆滿敵屍的甕城中央。阿萊娜用狼皮巾裹著他流血的左臂,藥膏在傷口處結成琥珀色的痂。
    曹霖抱著壇烈酒跑來,少年的軍靴踩在結冰的血水上,發出咯吱聲響:"將軍,斥候在棧道下發現這個。"
    木匣裏躺著半截玉簪,簪頭雕著的鳳凰缺了左翼,與七年前在洮陽之戰中繳獲的信物分毫不差。夏侯霸突然跪倒在雪地裏,鐵槍拄地發出悲鳴:"這是末將亡妻的簪子......她當年被司馬昭扣為人質,原來......"
    第五折 陰平雪夜傳急訊
    三更時分,黑雲馬的馬蹄踏碎陰平道的薄冰。薑維望著遠處雪山下蠕動的黑點,想起丞相臨終前的叮囑:"遝中屯田,非為糧草,實為陰平伏筆。"獨臂從懷中取出塊凍硬的肉幹,那是諸葛亮當年送他的出征禮,肉幹裏藏著的密信此刻硌著胸口——"若陰平危殆,便燒棧道,絕其後路。"
    薑維身後的棧道突然傳來轟鳴,曹霖帶著工匠們點燃了預設的火油,熊熊燃燒的木梁如火龍般墜入深淵,照亮了魏軍先鋒驚恐的麵孔。
    "將軍,馬忠將軍的信號!"阿萊娜的狼頭刀指向摩天嶺方向。那裏騰起三股狼煙,正是蜀軍約定的求救信號。薑維勒住馬韁,獨臂高舉武侯劍,劍身在雪夜中劃出寒光:"傳我將令,燒盡陰平棧道,死守摩天嶺!"
    當黑雲馬的嘶鳴響徹雪穀時,身後的劍閣關突然亮起衝天火光——那是夏侯霸在執行最後的指令,將關城內所有可能資敵的糧草付之一炬。
    火焰中,諸葛亮親題的"漢賊不兩立"匾額正在崩裂,碎木片上的朱漆落滿雪地,如泣血的戰書。
    摩天嶺的風雪中,薑維帶著五百死士抵達時,馬忠的殘兵正困守在石堡內。守將的甲葉上凝著厚厚的冰,卻仍在城頭揮舞著殘破的"漢"字旗。"將軍,"馬忠遞過支斷箭,箭杆上刻著"鍾會"二字,"魏軍有西羌向導,已繞過火油區!"
    薑維獨臂按在石堡的箭孔裏,那裏還留著建興年間的箭鏃,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齒輪聲——曹霖帶著改良後的木牛流馬趕到,牛首抬起時,弩臂上的"忠"字在風雪中閃著冷光。
    當鍾會的先頭部隊抵達摩天嶺下,看到的是令他們膽寒的景象:五百具木牛流馬在風雪中一字排開,每具牛首都對著山道;石堡城頭,薑維獨臂揮舞著武侯劍,玄鐵甲葉上的血冰在月光下如水晶般剔透;更驚人的是,關道兩側的山崖上,無數蜀軍士兵手持噴火筒,竹筒裏的硫磺正在風雪中醞釀。
    鍾會勒住馬韁,望著石堡箭孔裏透出的火光,突然想起鄧艾被擒前的話:"薑維守的不是城,是人心。"
    雪越下越大,薑維獨臂撐著武侯劍,站在摩天嶺的最高處。
    阿萊娜的狼頭刀插在身旁的雪地裏,刀刃映出成都方向的火光——那是鍾會破城的信號。
    曹霖抱著最後箱弩箭跪在他身後,少年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決絕:"將軍,還有三百支箭。"薑維低頭看著劍脊的血槽,那裏突然滲出滴熱血,與七年前諸葛亮七星燈滅時流下的血珠遙相呼應。
    遠處傳來魏軍的喊殺聲,夾雜著西羌的戰吼。薑維獨臂舉起武侯劍,劍尖指向北方的洛陽:"此身可滅,漢魂不熄!"話音未落,木牛流馬的輪盤同時轉動,千支弩箭射向風雪中的敵陣。
    在薑維身後,石堡城頭的"漢"字旗雖已殘破,卻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旗角掃落的雪沫裏,仿佛還帶著諸葛亮綸巾的餘溫。當第一支弩箭穿透鍾會的將旗,薑維突然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回響,那是丞相在五丈原臨終前的囑托:"伯約,漢祚興衰,在你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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