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狼劍橫空護漢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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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折 烽煙再卷祁山道
    祁山堡的晨霧還未散盡,校場上傳來整齊的甲葉碰撞聲。
    薑維握著狼王劍站在高台上,看拓跋烈帶領羌漢新兵演練槍法——漢人子弟的長槍如林,刺出時帶著中原武學的沉穩;羌族少年的彎刀似雪,劈落時藏著草原騎射的悍勇,兩種招式在晨光裏交融,竟生出幾分渾然天成的氣勢。
    “姐夫你看!”拓跋烈突然勒住演練的步伐,指著西北方的天空,“那是啥?”
    薑維抬眼望去,隻見天際線處浮著一層灰黃色的雲,不是雨雲,倒像無數馬蹄踏起的塵土。他猛地轉身衝向城樓,腰間的狼王劍撞在城磚上,發出沉悶的金鐵聲。登上垛口時,霍弋已舉著千裏鏡站在那裏,鏡筒微微顫抖。
    “多少人?”薑維的聲音壓得很低。
    “看不清旗號,但前鋒至少有三萬騎兵。”霍弋放下鏡筒,指尖在地圖上劃過,“鄧艾上次敗得蹊蹺,這次怕是帶了真家底——你看那塵土的密度,後麵絕對跟著攻城器械。”
    話音剛落,城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阿萊娜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由侍女扶著站在城門口,手裏攥著一封染了泥的羊皮信“父親派人送來的,說隴西各部落都收到了鄧艾的勸降書,許了黃金千兩,要他們背棄盟約。”
    薑維接過信,羊皮上的狼頭印鑒被雨水泡得發漲,卻仍能看出西羌老首領用刀刻的“絕無可能”四個漢隸。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成都送來的第二道旨意——劉禪竟要他“暫棄祁山,回防成都”,信末還附了黃皓的私語,說“陛下念薑將軍辛勞,願賜成都宅邸一座”。
    “霍弋,”薑維將羊皮信塞進懷裏,轉身時狼王劍的劍鞘擦過城磚,濺起細小的石屑,“你帶五百精兵,立刻去陰平古道的七十二灘布鐵蒺藜,記住要埋在水下三尺,露出半寸尖刺就行。”
    “那攻城器械怎麽辦?”霍弋遲疑了一下,“上次的投石機我們吃虧不小。”
    “讓馬邈帶工匠去後山取桐油。”薑維看向遠處漸漸清晰的煙塵,“把所有空糧倉都裝滿幹草,再混上硫磺——鄧艾要攻城,我就給他們演場‘火燒連營’的好戲。”
    阿萊娜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掌心貼著他手背上的箭傷舊疤“伯約,我去西羌搬救兵。父親說過,隻要祁山烽火起,二十個部落的勇士都會來。”
    “不行。”薑維按住她的手,指尖觸到她發燙的掌心,“你現在不能動。我已讓張弩帶騎兵去接應你父親,三日內必到。”他低頭看著她的小腹,那裏正輕輕動了一下,像有小魚在水裏撞,“等孩子出生,我帶你去看白龍江的桃花汛,好不好?”
    阿萊娜咬了咬唇,從腰間解下一個狼皮香囊塞給他“這裏麵是羌活和當歸,防瘴氣的。你答應我,不許再像上次那樣硬拚。”
    薑維把香囊係上,轉身時看見馬邈帶著工匠扛著桐油桶跑過來,桶沿晃出的油滴落在地上,很快滲進幹裂的泥土裏。他突然想起諸葛亮臨終前教他的“守勢三策”——“以地為餌,以糧為誘,以心為城”,當時隻覺是紙上談兵,此刻望著城下漸漸成型的軍陣,竟生出幾分頓悟。
    “將軍!魏軍停在十裏外了!”斥候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薑維再次舉起千裏鏡,鏡中出現了鄧艾的帥旗——玄色旗麵上繡著“鄧”字,旗下一個穿銀甲的老將正勒馬而立,正是鄧艾。他身邊站著個年輕將領,鎧甲上鑲著朱紅邊,看身形竟是鄧忠。
    “有意思。”薑維輕笑一聲,將千裏鏡遞給霍弋,“鄧艾把兒子也帶來了,是想讓他看怎麽破祁山嗎?”
    霍弋剛接過鏡筒,突然“咦”了一聲“將軍你看,他們陣前怎麽有那麽多牛車?”
    薑維湊過去一看,隻見魏軍陣前擺著百十來輛牛車,車上蒙著黑布,隱約能看出是方形的物件。他猛地想起馬邈說過的“魏軍新造器械”,心突然沉了下去——那不是投石機,投石機是圓形的,這些是……
    “是撞車!”馬邈突然喊道,手裏的桐油桶“哐當”掉在地上,“是能撞開城門的鐵頭撞車!鄧艾這老狐狸,竟把攻城利器藏在牛車裏!”
    城樓下的新兵們聽見“撞車”二字,陣腳明顯亂了。一個剛從隴西逃來的少年兵突然蹲在地上發抖“我見過那東西,在狄道城,三下就把城門撞塌了……”
    薑維突然拔出狼王劍,劍鋒指向魏軍陣地方向,喊聲響徹城樓“祁山堡的城牆,是用糯米漿混著我們的血築的!別說鐵頭撞車,就是鄧艾親自來撞,也休想動它分毫!”
    他的聲音剛落,阿萊娜突然走上前,從侍女手裏接過一麵羌漢合璧的旗幟——紅色的旗麵上繡著漢字“漢”,邊緣綴著羌族的狼毛。她將旗幟交給最近的士兵“掛起來!讓鄧艾看看,羌漢一家,誰也別想拆!”
    旗幟升到旗杆頂端時,晨霧恰好散去,陽光照在紅色的旗麵上,狼毛在風裏簌簌作響。城下的新兵們漸漸站直了身子,那個發抖的少年兵撿起地上的長槍,用力往地上一戳“將軍說得對!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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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看著那麵旗幟,突然想起諸葛亮教他寫的第一個字就是“漢”,當時丞相握著他的手,筆尖在紙上頓了頓“伯約,這字看著簡單,要守住卻難。將來若是難了,就想想這字的筆畫——先寫點,再寫橫,就像走路,一步一步,總能走下去。”
    “將軍!魏軍動了!”霍弋的喊聲拉回他的思緒。
    鏡中,鄧艾的帥旗揮了揮,百輛牛車突然動了,牛蹄踏在地上,發出悶雷似的聲響。車後的魏軍步兵列成方陣,手裏的盾牌舉得整整齊齊,像一片移動的鐵牆。
    “馬邈,”薑維的聲音平靜下來,“讓工匠把桐油澆在城牆外側的草垛上,等撞車到了五十步內,就點火。”
    “霍弋,你的弓箭手準備好,專射趕牛的士兵——牛受驚了,比什麽都管用。”
    “拓跋烈,帶你的羌騎從東門出去,繞到魏軍側後方,不用殺人,就放箭嚇唬他們的糧車。”
    三道命令下去,城樓上的人都動了起來。阿萊娜扶著垛口,看著薑維的背影——他的鎧甲上還留著上次大戰的箭孔,卻挺得比城樓的旗杆還直。她輕輕摸著肚子,低聲說“寶寶你看,你爹爹在守家呢。”
    牛車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車頭上包著的鐵皮,陽光下閃著冷光。趕牛的士兵穿著皮甲,手裏拿著鞭子,嘴裏喊著聽不懂的號令。
    “三十步!”
    “二十步!”
    “點火!”
    馬邈一聲令下,城牆上的火箭“嗖”地射出去,落在澆了桐油的草垛上。火苗“騰”地竄起來,很快連成一片火牆,熱浪撲得城下的魏軍連連後退。
    “射牛!”霍弋的箭先飛了出去,正中一頭黃牛的屁股。黃牛“哞”地叫了一聲,猛地轉身,拖著牛車往魏軍陣裏衝。其他的牛被火和叫聲驚了,也跟著亂撞,百輛牛車瞬間成了亂哄哄的一團。
    “好!”城樓上爆發出歡呼。
    薑維卻沒笑,他盯著魏軍陣後的騎兵——鄧艾根本沒管亂撞的牛車,正悄悄讓騎兵往南門移動。他突然明白,鄧艾是想用撞車當幌子,真正要攻的是防守最弱的南門。
    “阿萊娜,你帶侍女去地道,現在就去。”薑維抓住她的手,語氣不容置疑,“南門要出事,這裏危險。”
    “我不走。”阿萊娜掙開他的手,從垛口拿起一把弓,“我是西羌的狼女,不是要躲在地窖裏的嬌小姐。”她頓了頓,聲音軟下來,“你讓霍弋去南門增援,我在這裏幫你看著北門,好不好?”
    薑維看著她眼裏的倔強,想起三年前在洮西戰場,她也是這樣,明明中了箭,卻還咬著牙幫他包紮傷口。他歎了口氣,從腰間解下狼王劍遞給她“這劍能斬鐵,你拿著防身。”
    “不用,”阿萊娜把劍推回去,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彎刀,“我的刀也能殺人。”
    薑維不再勸,轉身對霍弋喊“帶兩千人去南門,用滾木礌石堵死城門!告訴士兵,丟了南門,提頭來見!”
    霍弋剛跑下城樓,南門方向就傳來了喊殺聲。薑維登上了望塔,看見魏軍騎兵正踩著雲梯往上爬,城牆上的士兵拚力砍殺,卻架不住人多。
    “拓跋烈呢?讓他立刻去南門!”薑維對著樓下喊。
    “拓跋烈的騎兵被魏軍截在東門了!”士兵的回話帶著哭腔。
    薑維咬了咬牙,正想親自下去,突然看見西北方的天空揚起一陣新的煙塵——這次的煙塵裏夾雜著紅色的旗幟,是西羌的狼頭旗!
    “是父親!”阿萊娜突然喊道,聲音裏帶著哭腔,“父親帶救兵來了!”
    薑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煙塵裏衝出無數騎兵,為首的正是西羌老首領,他的白發在風裏飄著,手裏的長槍上還掛著魏軍的頭盔。騎兵們嘴裏喊著羌語的戰號,像一把尖刀紮進魏軍的側後方。
    “鄧艾要撤了!”霍弋的聲音從南門傳來。
    果然,鏡中的鄧艾皺了皺眉,猛地揮了揮帥旗。魏軍像潮水般往後退,騎兵掩護著步兵,很快退出了十裏外。
    煙塵漸漸散去,西羌老首領騎著馬來到城下,看見阿萊娜就喊“女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父親!”阿萊娜扶著垛口揮手。
    薑維走下城樓,剛要開門,突然看見老首領身後跟著個熟悉的身影——是張弩,他的胳膊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
    “將軍,”張弩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我們在陰平古道遇襲,魏軍設了埋伏……幸得老首領路過救了我。”
    薑維扶起他,看見他繃帶上滲著血“先去醫館處理傷口,剩下的事以後說。”
    老首領跟著走進城,看見城牆上的火牆還在冒煙,又看了看薑維“鄧艾這次是試探,真正的硬仗在後麵。我帶了五個部落的勇士,還有二十車糧草,夠撐一陣子。”
    “多謝嶽父。”薑維拱手。
    “謝什麽!”老首領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萊娜懷了你的孩子,你就是西羌的女婿。我們羌人護短,誰要動我女婿,先問我手裏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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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萊娜走過來,扶著老首領的胳膊“父親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
    老首領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城外“鄧艾不會善罷甘休,他手裏有樣東西,你們得小心。”
    “什麽東西?”薑維追問。
    “是個會造器械的漢人,叫馬鈞。”老首領皺著眉,“聽說他造了種能連發十箭的弩,還能讓投石機扔出炸藥——上次襲擾商隊的,就是他的人。”
    薑維心裏咯噔一下——馬鈞他知道,是曹魏的巧匠,傳說能“變廢為寶”,隻是沒想到鄧艾會把他請來。他看向遠處的魏軍營地,那裏的炊煙正嫋嫋升起,像一條盤著的蛇。
    “霍弋,”薑維轉身,“去把所有工匠叫到議事廳,我們得改改連弩的圖紙了。”
    第二折 巧改連弩破機變
    議事廳的案幾上擺滿了零件——斷了的弩臂、生鏽的箭匣、還有幾個被拆開的魏軍弩機。馬邈蹲在地上,手裏拿著個銅製的小輪子,翻來覆去地看“將軍你看,這就是馬鈞弩機的關鍵,這個‘轉輪機’能讓箭匣自動換箭,不用手動上弦。”
    薑維拿起輪子,指尖劃過上麵的齒痕——每個齒都磨得很光滑,顯然是反複調試過的。他想起諸葛亮的連弩,一次能射五箭,已經算當時的利器,可這馬鈞的弩,竟能射十箭?
    “能仿造嗎?”霍弋湊過來,手裏拿著根剛削好的木杆。
    “難。”馬邈搖搖頭,把輪子放下,“這銅料是西域來的,我們的鐵匠鋪煉不出來這麽韌的銅。而且這齒痕的角度,差一分就卡殼,得用專門的量具量著做。”
    西羌老首領坐在一旁,抽著旱煙,突然指了指牆角的羊皮“你們漢人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我們羌人打獵,沒箭了就用石頭——這弩機不能仿,能不能改?”
    “改?”薑維眼睛一亮,拿起諸葛亮連弩的圖紙,“馬邈,你看把我們的連弩箭匣拆了,換成這種轉輪機的架子,不用銅輪,用硬木做行不行?”
    馬邈愣了愣,拿起木杆比劃著“硬木倒是有,後山的鐵樺木夠硬,就是容易裂……對了!可以用桐油泡!泡過的鐵樺木又硬又韌,之前做弓臂試過!”
    “還有箭!”拓跋烈突然喊,他手裏拿著支魏軍的箭,“他們的箭杆是空心的,飛得遠!我們的箭杆太粗,費材料還射不遠!”
    薑維接過箭,掰斷箭杆——果然是空心的,裏麵還襯著細竹片。他突然想起阿萊娜說過,西羌有種“飛鼠箭”,箭杆用蘆葦做,輕便得很。
    “阿萊娜,”薑維回頭,“西羌的蘆葦多嗎?要那種最粗最直的。”
    “有!白龍江邊多得是!”阿萊娜笑著說,“我讓侍女去采,再讓羌人婦女幫忙削箭杆,她們手巧得很。”
    說幹就幹。馬邈帶著工匠去後山砍鐵樺木,阿萊娜讓人扛著鐮刀去白龍江邊采蘆葦,拓跋烈則領著新兵打磨箭頭——之前繳獲的魏軍鐵料正好派上用場,燒紅的鐵塊在砧上被敲得叮當作響,火星濺在地上,像撒了把碎星。
    薑維蹲在鐵匠鋪旁,看著馬邈做木輪。老工匠拿著鑿子,一下下刻著齒痕,額頭上的汗滴在木頭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將軍,你說這馬鈞真有那麽神?”馬邈頭也不抬地問。
    “神不神,試過才知道。”薑維拿起塊鐵樺木,掂量著重量,“但我們不能等他來試我們,得先試他。”
    正說著,張弩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胳膊上的繃帶換了新的“將軍,我查了,馬鈞帶了個百人匠隊,就跟在鄧艾的中軍後麵,有專門的騎兵護著。”
    “百人匠隊……”薑維摸了摸下巴,“他們肯定帶了不少器械零件,說不定還有炸藥。”
    “炸藥?那是什麽?”拓跋烈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
    “是能炸塌城牆的東西。”薑維簡單解釋,“上次商隊遇襲,就是被炸藥炸了糧車。”
    老首領突然站起來,煙杆往地上一磕“我知道那東西!十幾年前有西域商人帶過,遇火就炸,厲害得很。但那東西怕水,泡在水裏就沒用了。”
    薑維眼睛一亮“嶽父是說……”
    “南門外側有條暗渠,是早年修的排水道。”老首領走到地圖前,指著南門的位置,“可以從暗渠引水,把城牆根泡濕。就算他們用炸藥,威力也減大半。”
    “好主意!”霍弋拍手,“我這就帶士兵去挖渠,把白龍江的水引過來。”
    接下來的三天,祁山堡像個不停運轉的陀螺。白天,工匠們叮叮當當地造弩機,婦女們坐在院子裏削蘆葦箭杆,士兵們扛著鋤頭挖水渠;晚上,薑維和老首領在議事廳研究鄧艾的陣型,阿萊娜則帶著醫官給受傷的士兵換藥,連剛懂事的孩子都知道幫著遞箭杆。
    第四天清晨,馬邈舉著個新做的連弩跑進來,臉上沾著木渣“將軍!成了!你看!”
    那連弩比諸葛亮的連弩稍大,箭匣上裝著個鐵樺木做的轉輪機,搖柄一轉,箭匣裏的箭“哢嗒”一聲就上了弦。馬邈裝上十支蘆葦箭,對著院外的靶子扣動扳機——“嗖嗖嗖”,十支箭連珠似的飛出去,全紮在靶子上,最遠的一支竟比原來的連弩多飛了三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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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薑維接過連弩,試了試手感,重量比想象中輕,轉輪機也很順滑,“馬邈,再加把勁,三天內造五十架!每架配兩百支箭!”
    “沒問題!”馬邈拍著胸脯,“工匠們都熬著夜幹呢,就等這東西打鄧艾!”
    當天下午,霍弋也回來了,滿身是泥卻笑著說“渠挖通了!白龍江的水正往南門根流,現在城牆根下全是泥,別說炸,挖都費勁!”
    薑維正想說話,突然看見城樓上的士兵揮手——是斥候回來了。他跑上城樓,斥候翻身下馬,手裏拿著個布包“將軍,我們在魏軍營地外撿到的,是他們丟的廢料。”
    布包裏是幾塊碎銅片,還有一張被揉皺的紙,上麵畫著個奇怪的器械——像個巨大的風箏,下麵掛著個鐵桶。
    “這是啥?”拓跋烈撓撓頭。
    薑維盯著圖紙,突然想起馬鈞的傳聞——他曾造過“木鳥”,能飛數百步。難道這是……
    “是載物的風箏。”薑維的聲音沉下來,“鄧艾想從空中攻城!讓士兵把城牆邊的樹全砍了,別給他們當落腳的地方!再讓馬邈做些火箭,箭頭裹上硫磺,專射空中的東西!”
    命令剛傳下去,阿萊娜扶著侍女走上城樓,手裏端著個陶碗“伯約,剛熬的羊肉湯,你喝點暖暖身子。”
    薑維接過碗,湯裏飄著蔥花,是他喜歡的味道。他喝了一口,暖意從喉嚨一直流到心裏。
    “寶寶今天動得厲害,”阿萊娜靠在他身邊,輕聲說,“好像知道我們在做大事。”
    “等打完這仗,”薑維放下碗,握住她的手,“我就教他用連弩,讓他知道他爹守的不僅是城牆,是我們的家。”
    就在這時,西北方突然傳來一陣號角聲——不是西羌的,也不是魏軍的,是……成都的號角!
    “是朝廷的人!”霍弋指著遠處,“還帶了兵馬!”
    薑維皺起眉——劉禪前幾天才下旨讓他撤軍,怎麽突然又派兵來了?他拿起千裏鏡,看見隊伍最前麵的旗幟是“蔣”字,是蔣琬的兒子蔣斌。
    “打開城門,我去接。”薑維放下千裏鏡,心裏卻泛起嘀咕——蔣斌是個文官,怎麽會突然帶兵來祁山?
    第三折 成都密使藏玄機
    蔣斌下了馬,臉上堆著笑,手裏還提著個錦盒“薑將軍,別來無恙?陛下念祁山辛苦,特讓我帶了些賞賜,還有新製的鎧甲,給將士們添補添補。”
    薑維看著他身後的士兵——也就三百來人,個個麵黃肌瘦,鎧甲上還有補丁,哪裏像“新製的鎧甲”?他不動聲色地拱了拱手“有勞蔣大人遠路奔波,裏麵請。”
    議事廳裏,蔣斌打開錦盒,裏麵是些綢緞和茶葉,還有一疊文書。他拿起文書遞給薑維“這是陛下的旨意,說讓將軍酌情處理祁山防務,不必拘泥於之前的撤軍令——都是黃皓那閹人亂傳旨,陛下已經罰他了。”
    薑維接過文書,上麵的字跡確實是劉禪的,隻是末尾的印鑒有些模糊。他心裏更疑了——劉禪向來耳根軟,怎麽會突然罰黃皓?
    “蔣大人一路勞累,先去休息吧。”薑維把文書放在案上,“霍弋,你帶蔣大人去客房,好生招待。”
    蔣斌笑著應了,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眼案上的連弩圖紙,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他剛走,老首領就湊過來“這小子不對勁,眼睛老瞟我們的器械,怕不是來探虛實的?”
    “我知道。”薑維拿起文書,對著光看——紙張背麵隱約有字,是用特殊的墨水寫的,不逆光根本看不見。他讓霍弋拿火盆來,把文書放在火上烤了烤,背麵的字漸漸顯出來“鄧艾勾結黃皓,欲假陛下旨意奪祁山,速做準備。”
    “是蔣琬大人的字!”霍弋驚呼——他曾在蔣琬府裏當差,認得這筆字。
    薑維捏緊文書,指節發白——難怪蔣斌要親自來,是怕文書被黃皓的人截了!鄧艾不僅要攻城,還想裏應外合,讓黃皓在成都散布謠言,說他擁兵自重,再假傳旨意奪他的兵權!
    “得想辦法讓成都知道真相。”阿萊娜急道,“不能讓黃皓害了你。”
    “怎麽送?”張弩皺眉,“從祁山到成都,一路上都是黃皓的人,信使根本出不去。”
    薑維沉思片刻,突然看向老首領“嶽父,西羌有沒有秘密通道去成都?比如走雪山?”
    老首領想了想,點頭“有!走岷山的雪線,翻三座山,能到綿竹,再從綿竹去成都就安全了。隻是那路險得很,冬天雪大,容易雪崩。”
    “現在是深秋,雪還沒太大。”薑維看向張弩,“你傷好得差不多了,能不能帶兩個人走一趟?”
    張弩站起來,拍了拍胸脯“將軍放心!我以前在隴西當獵戶,爬過山!保證把信送到!”
    “別送信。”薑維搖頭,從懷裏掏出塊玉佩——是諸葛亮送他的,上麵刻著“漢祚永延”四個字,“你把這個交給蔣琬大人,他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讓他想辦法告訴陛下,鄧艾和黃皓勾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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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弩接過玉佩,小心地揣進懷裏“我這就走。”
    他剛離開,霍弋就匆匆跑進來“將軍,蔣斌的人在偷偷丈量城牆!還問工匠連弩能射多遠!”
    “知道了。”薑維冷笑一聲,“讓他們量。你去告訴馬邈,故意把些沒用的零件丟在地上,讓他們撿去。”
    接下來的兩天,蔣斌表麵上天天喝酒,暗地裏卻總派人打探消息。有時還拉著薑維閑聊,問他糧草夠不夠,士兵有多少,話裏話外都在套話。
    第三天早上,蔣斌突然說要走“薑將軍,陛下還等著我回話呢,我就不多留了。”
    薑維假意挽留“不再住兩天?等打退鄧艾,一起慶功。”
    “不了不了,公務要緊。”蔣斌笑著推辭,眼裏卻巴不得立刻走。
    送走蔣斌,拓跋烈忍不住罵“這小子肯定是去給鄧艾報信的!我們要不要半路截殺他?”
    “不用。”薑維搖頭,“他知道的都是我們故意讓他知道的——比如連弩隻能射五十步,糧草隻夠撐半個月。鄧艾信了這些,才會輕敵。”
    老首領點頭“對!我們羌人打獵,就喜歡讓獵物以為自己贏了,等它放鬆警惕,再一箭射穿它的喉嚨!”
    當天下午,魏軍果然有了動靜——斥候來報,鄧艾的營地在增兵,還在造新的雲梯,看樣子是要攻城了。
    薑維登上城樓,看著遠處的魏軍營地,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陣前指揮——是馬鈞,他正指著城牆,跟鄧艾說著什麽,手裏還拿著個小模型,像是攻城的器械。
    “他在看南門。”霍弋低聲說,“肯定是蔣斌告訴他南門防守弱。”
    “正好。”薑維笑了笑,“我們就在南門等他。馬邈,連弩造得怎麽樣了?”
    “造了六十架!”馬邈跑過來,臉上帶著驕傲,“還做了三十架火箭弩,箭頭能著火!”
    “好。”薑維指著南門的城樓,“把二十架連弩藏在城樓裏,等魏軍爬雲梯,就突然放箭。霍弋,你帶五百人守南門,裝作兵力不足的樣子,引誘他們來攻。”
    “拓跋烈,你帶羌騎去西門,等魏軍主力去了南門,你就偷襲他們的糧營。”
    “嶽父,你帶西羌的勇士守北門,別讓他們聲東擊西。”
    一道道命令下去,所有人都各司其職。阿萊娜扶著城牆,看著士兵們搬著連弩藏進城樓,突然說“伯約,要是蔣琬大人來不及救我們怎麽辦?”
    薑維握住她的手,看著遠處的雪山——張弩應該已經在翻山了。他輕聲說“就算沒人救,我們也能守住。你看這祁山堡,牆是我們築的,兵是我們練的,糧是我們種的,我們守的是自己的家,怕什麽?”
    阿萊娜笑了,陽光照在她臉上,比城牆上的旗幟還亮“對,我們不怕。”
    當天傍晚,魏軍開始攻城了。這次他們沒用車,直接用雲梯,黑壓壓的士兵往南門爬,喊殺聲震得城牆都在抖。
    霍弋站在南門上,故意讓士兵裝作慌亂的樣子,有的往下扔石頭,有的射箭,卻總“打不準”。
    “將軍,魏軍快爬上來了!”士兵喊。
    “再等會兒。”霍弋盯著雲梯上的魏軍,直到他們爬到一半,才大喊,“放連弩!”
    城樓裏突然伸出二十架連弩,箭像暴雨般射出去。魏軍根本沒防備,前排的士兵瞬間被射成了篩子,雲梯上的人紛紛掉下去,慘叫聲一片。
    “火箭!”霍弋又喊。
    火箭“嗖”地飛出去,落在魏軍的盾牌上,硫磺燒得盾牌冒煙,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撲火,陣腳大亂。
    “退!快退!”鄧艾的聲音從陣後傳來。
    魏軍像潮水般退下去,地上留下了一地屍體和斷箭。
    城樓上爆發出歡呼,霍弋擦了擦汗,對薑維喊“將軍,成了!鄧艾肯定沒想到我們有這麽多連弩!”
    薑維卻沒笑,他看著魏軍退去的方向——鄧艾沒走,還在陣前站著,像是在思考什麽。
    “他在等蔣斌的消息。”老首領走過來說,“等他知道蔣斌說的是假的,肯定會更瘋狂。”
    薑維點點頭,突然看見阿萊娜扶著肚子,臉色有些白“怎麽了?不舒服?”
    “沒事,就是寶寶踢了我一下。”阿萊娜笑著搖頭,“他好像在為我們高興呢。”
    就在這時,西北方傳來一陣馬蹄聲——不是魏軍,是西羌的信使!他騎著馬狂奔而來,嘴裏喊著“老首領!薑將軍!張弩出事了!”
    第四折 雪嶺驚變傳警訊
    信使翻身下馬,氣喘籲籲地說“張弩……張弩在翻岷山時遇到雪崩,掉進冰縫裏了!我們找了兩天,隻找到這個!”他遞過來一個沾滿雪的玉佩,正是薑維給張弩的那塊。
    薑維接過玉佩,上麵的“漢祚永延”四個字被冰磨得有些模糊。他攥緊玉佩,指節發白——張弩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跟著他從隴西打到祁山,怎麽就……
    阿萊娜輕輕拍著他的背“伯約,張弩是英雄。我們得挺住,不能讓他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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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首領歎了口氣“雪崩是天災,不怪他。隻是……成都那邊怎麽辦?沒人報信,蔣琬大人不知道鄧艾和黃皓勾結啊。”
    薑維沉默了片刻,突然抬頭“就算沒人報信,我們也要打。鄧艾想等我們糧草耗盡,我們就偏要讓他知道,祁山堡的人,骨頭比城牆還硬!”
    他轉身對霍弋喊“傳令下去,南門再加派一百人!把所有火箭弩都架起來!告訴士兵,今晚鄧艾肯定會來偷襲!”
    果然,深夜時分,城牆上的哨兵突然喊“有動靜!魏軍摸過來了!”
    薑維登上城樓,看見黑暗中無數黑影往南門爬,手裏拿著鉤子和繩索,動作很輕,顯然是想趁夜偷襲。
    “別出聲,等他們爬到一半。”薑維低聲說,手裏握緊了狼王劍。
    黑影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他們的臉——是魏軍的死士,臉上抹著油彩,手裏拿著短刀。
    “放箭!”薑維一聲令下,火箭“嗖”地射出去,拖著長長的火光,照亮了黑暗。
    魏軍死士沒想到城上有防備,紛紛中箭倒地。沒中箭的想往回撤,卻被城上扔下的滾木砸得慘叫連連。
    “殺!”霍弋帶著士兵衝出去,手裏的長刀砍翻一個想爬上來的死士。
    激戰了半個時辰,魏軍死士被全殲,地上躺滿了屍體。霍弋提著個俘虜過來“將軍,抓到個活的!”
    俘虜被綁著,嘴被堵住,眼裏卻很凶。薑維讓人解開他的嘴,問“鄧艾讓你們來幹什麽?是不是想偷連弩?”
    俘虜啐了一口“休想讓我招!”
    薑維也不逼他,讓人把他帶下去“給點水喝,別讓他死了。”
    第二天早上,薑維去看俘虜,發現他竟在偷偷磨繩子——用牆角的碎石。薑維笑了笑,假裝沒看見,轉身離開。
    傍晚時,俘虜果然逃跑了,順著城牆的排水道溜了出去。
    拓跋烈氣得跳腳“將軍!怎麽讓他跑了?他肯定會告訴鄧艾我們的防備!”
    “我就是讓他跑的。”薑維說,“他看到的,是我們故意布置的——比如南門隻有三百人,連弩都架在明處。鄧艾知道了,會以為我們主力在南門,其實我們的主力在西門。”
    老首領點頭“好計策!就像我們設陷阱,故意讓獵物看到陷阱口,它就會繞著走,結果掉進旁邊的坑!”
    果然,第三天,鄧艾真的改變了策略——他派主力去攻西門,用投石機猛轟,還讓馬鈞的“木鳥”帶著炸藥飛過來,想炸塌城牆。
    可西門的城牆根早就被霍弋引的水澆濕了,炸藥炸在泥裏,隻濺起一片泥漿。“木鳥”剛飛近城牆,就被火箭射中,掉下來燒得隻剩架子。
    “鄧艾怕是要瘋了。”霍弋笑著說,看著魏軍一次次衝鋒,又一次次被打退。
    就在這時,阿萊娜突然臉色發白,扶著牆慢慢蹲下去。侍女急得喊“夫人!夫人你怎麽了?”
    薑維趕緊跑過去,扶住她“是不是要生了?”
    阿萊娜咬著牙點頭,額頭上全是汗“快……快去找穩婆。”
    薑維心裏一緊,一邊讓人去叫穩婆,一邊把她抱進屋裏。他守在門外,聽著屋裏的痛呼聲,心揪得緊緊的。
    老首領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們羌人的女人壯實,生孩子利索。”
    可屋裏的痛呼聲持續了很久,一直到後半夜,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響亮得很,像小老虎叫。
    穩婆跑出來,笑著說“將軍!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薑維衝進屋裏,看見阿萊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卻笑著,懷裏抱著個皺巴巴的小家夥,眼睛還沒睜開。
    “你看他。”阿萊娜輕聲說,把孩子遞給他。
    薑維小心翼翼地接過,小家夥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攥得緊緊的。他心裏一暖,眼眶突然濕了——這就是他的孩子,是祁山堡的希望。
    “就叫承嗣吧。”薑維輕聲說,“繼承我們的誌,守住我們的家。”
    阿萊娜點點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薑維抱著孩子,輕輕走出屋。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城樓上的士兵還在奮戰,喊殺聲遠遠傳來。他看著懷裏的承嗣,又看向遠處的魏軍陣地,心裏突然無比堅定——不管鄧艾有多少陰謀,不管黃皓有多狡猾,他都要守住這裏,讓孩子將來能在祁山堡的田埂上跑,能看見白龍江的水,能知道自己是漢人的後代。
    “將軍!魏軍退了!”霍弋突然跑過來,臉上帶著興奮,“他們被我們打慘了,鄧艾帶著人往後撤了二十裏!”
    薑維抱著孩子,登上城樓。晨曦中,魏軍的營地正在收拾,旗幟漸漸遠去。他舉起孩子,讓他看看這座被鮮血守護的城堡,輕聲說“承嗣你看,這是我們的家。爹爹會守住它,將來,你也要守住。”
    第五折 漢羌同心固千秋
    承嗣滿月那天,祁山堡難得放了半天假。阿萊娜抱著孩子坐在院子裏,羌族婦女圍著她,送了些繡著狼圖案的小繈褓;漢人老人則顫巍巍地遞來紅雞蛋,說“孩子要沾沾喜氣”。拓跋烈扛著隻剛獵來的野鹿,笑著喊“給小外甥補身子”,引得滿院子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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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看著這一幕,心裏暖暖的。他剛走到門口,霍弋就匆匆跑來,手裏拿著封信“將軍!張弩回來了!這是蔣琬大人的回信!”
    薑維趕緊拆開信,蔣琬的字很潦草,顯然是急著寫的“黃皓已被陛下禁足,鄧艾勾結之事已查實。我已派廖化將軍帶五千兵來援,三日內到。鄧艾後路被斷,必慌,可趁機破之。”
    “太好了!”薑維把信遞給老首領,“廖化將軍來了,我們就有援軍了!”
    老首領看完信,卻皺了皺眉“鄧艾會不會狗急跳牆?他還有馬鈞的器械,說不定有後招。”
    “不管他有什麽招,我們都接得住。”薑維看向霍弋,“傳令下去,廖化將軍到了之後,我們分三路出擊——你帶一千人從正麵攻,拓跋烈帶羌騎繞到後麵,我帶中軍接應廖化將軍。”
    三天後,廖化果然到了。老將軍騎著馬,雖已滿頭白發,眼神卻依舊銳利。他翻身下馬,握住薑維的手“伯約,老夫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廖將軍能來,祁山就穩了。”薑維笑著說,把他請進議事廳。
    廖化喝了口茶,歎道“黃皓那閹人,在陛下麵前說你擁兵自重,要不是蔣琬大人拿著證據去勸,陛下差點真信了他。現在好了,他被關起來了,沒人再敢亂說了。”
    “多虧蔣琬大人。”薑維點頭,“我們計劃明日出擊,鄧艾現在後路被斷,軍心不穩,正是時候。”
    廖化點頭“好!老夫跟著你打!好久沒上戰場,手都癢了!”
    第二天清晨,祁山堡的城門大開,三路兵馬同時殺出。霍弋的正麵軍隊剛衝出去,就看見魏軍陣腳大亂——鄧艾果然沒想到會有援軍,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撤軍。
    “殺!”霍弋大喊,長槍一揮,挑翻了魏軍的旗手。
    拓跋烈的羌騎像一把尖刀,直插魏軍後營,砍斷了他們的糧車繩索,糧食撒了一地,魏軍士兵爭搶著撿糧食,陣型全亂了。
    薑維和廖化的中軍從中間突破,狼王劍在陽光下閃著光,所到之處魏軍紛紛敗退。
    鄧艾站在帥旗下,看著潰敗的軍隊,臉色鐵青。馬鈞跑過來,急道“將軍!快撤吧!再不走就被圍住了!”
    鄧艾咬了咬牙,看了眼祁山堡的方向,最終還是揮了揮帥旗“撤!回陳倉!”
    魏軍像喪家之犬,一路往回跑。薑維率軍追了二十裏,直到看不見魏軍的影子才停下。
    回堡的時候,百姓們都站在路邊迎接,手裏拿著青稞酒和饅頭,往士兵手裏塞。一個之前被魏軍踩傷腿的小女孩,拄著拐杖跑過來,給薑維遞了朵野花“將軍,給你。”
    薑維蹲下來,接過野花,笑著說“謝謝你。”
    回到議事廳,廖化看著滿倉的糧食和嶄新的連弩,點頭讚道“伯約,你把祁山堡治理得真好!有糧有兵,還有羌人幫忙,難怪鄧艾攻不下來。”
    “都是大家同心協力。”薑維看向老首領,“要是沒有西羌的幫忙,我們撐不到現在。”
    老首領擺擺手“說啥客氣話!我們是一家人!以後祁山堡缺啥,西羌就送啥;西羌有難,祁山堡也得出兵!”
    “對!一家人!”拓跋烈大喊,舉起酒壇。
    眾人都笑了,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晚上,薑維抱著承嗣,坐在院子裏看月亮。阿萊娜靠在他身邊,輕聲說“承嗣以後長大了,要讓他學漢人的字,也要學羌人的話。讓他知道,我們漢人和羌人,從來都是一家人。”
    “嗯。”薑維點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照在祁山堡的城牆上,像撒了層銀霜。他想起諸葛亮臨終前的話“伯約,守國不難,難在守心。隻要人心齊,再難的坎都能過。”
    現在他懂了——祁山堡能守住,不是因為城牆有多厚,連弩有多厲害,是因為漢人和羌人的心齊了,百姓和士兵的心齊了。大家都想守住這個家,所以再苦再難,都沒人退縮。
    “伯約,”阿萊娜突然說,“父親說,要把西羌的鐵礦分給祁山堡一半,讓我們造更多的連弩,修更結實的城牆。”
    “好啊。”薑維笑著說,“我們再開些荒地,種上青稞和水稻,讓祁山堡的百姓都能吃飽飯。等承嗣再大點,我們帶他去岷山看雪,去白龍江釣魚。”
    阿萊娜點點頭,眼裏閃著光。
    遠處的城樓上,士兵們還在巡邏,甲葉碰撞聲在夜裏格外清晰。田埂上,新種的冬小麥冒出了嫩芽,在月光下輕輕搖晃。一切都在慢慢變好,就像諸葛亮說的,一步一步,總能走下去。
    薑維低頭看著懷裏的承嗣,小家夥睡得正香,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他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心裏默默說“丞相,您看,祁山堡守住了。漢人的火,還沒滅。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會把這火傳下去,傳給承嗣,傳給以後的人,直到天下太平的那天。”
    夜風拂過,帶來青稞的香氣,也帶來遠處羌人營地的歌聲——那是慶祝勝利的歌,漢人和羌人的聲音混在一起,在祁山的夜空裏,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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