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囚禁秦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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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些日子見不到她,他可否焦急?
她還沒來得及親口問他,是否對她有那麽一絲絲的好感?
不過沒關係了,今生珍惜過家人溫暖,看到過那麽一場美麗絢爛的天燈。
那些黑夜中閃耀著的光會一直照耀著她,哪怕冰冷的黃泉路,再走一遍又何妨?
薑離的眼睛睜得很大,一點光亮都看不到的人努力地想要奇跡發生。
“吱呀——”
門框處傳來的響動吸引了薑離的注意力,又是秦胥吧,這些日子他經常過來,每次來都會看她手腕處的傷有沒有好些。
可薑離卻依舊是淡淡的,並不想與他多說些什麽。
但秦胥卻是有些不正常的難纏。
薑離不禁回想起前世之時,即使在追求她之時,秦胥都未曾這般煩人,不知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
薑離可是清楚地記得,自二人成婚後,那蘇婉婉便堂而皇之地搬進府中。
她不止一次地撞見過二人親密,那時她本不想忍,可奈何,被情愛衝昏了頭腦,她不僅忍了下來,甚至還使了拙劣的計策使人去玷汙蘇婉婉的清白。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誰曾料想,蘇婉婉早便察覺出來,往後便不用說了。
定然是那蘇婉婉一番痛哭流涕,將此番諸事皆化作了秦胥對她的心疼,更增添了秦胥對她的厭惡。
薑離,你可真傻啊。
為了那樣一個人,竟將自己變成了最討厭的人。
豈是一句不值得便可以涵蓋她那些年受盡的辛酸苦楚?
陽光從窗欞灑下來,門外的人走了進來,薑離一動不動,神色都未曾變過一瞬。
“你又來做甚?”
女子淡漠的眼神讓秦胥不覺得心下一緊。
他已不惜觸怒恒王,將薑離強行留在府中,隻是因為他不忍看到她那般痛苦。
那日她迷茫的眼神刺痛了他的雙眼,鬼使神差地他便請求恒王將薑離暫時關押在他秦府。
她不該是那樣的。
她曾經是那麽生動,她的眼神那樣倔強孤傲。
這是秦胥未曾在蘇婉婉身上看到的。
蘇婉婉一向是最柔順的,他說什麽蘇婉婉都會順從支持,太過順從,雖然聽話,可相比之下,薑離身上的靈動生機卻是他所想要擁有的。
秦胥本以為自己原本就喜歡蘇婉婉這般傳統的,夫唱婦隨的妻子。
可奈何,那日大雪,倔強獨立的薑離就那麽闖入了他的心間。
他從未那般沉迷於一個人,日間夜間,輾轉反側,腦中皆是那抹豔麗的人影,他似是中毒了一般。
他陷進去了。
可是他深知,薑離對他總有種別樣的疏離。
他雖很是疑惑,但無奈,身處恒王之下,恒王失勢後他不是沒想過另謀他主。
隻是奕王已有薑靈瀚輔佐,五皇子有一個貴為皇後的母親,恒王是他這個寒門貴子唯一的青雲路。
他沒有辦法選擇。
待那日,他於皇後處將薑離救下時,他有多慶幸自己沒有去遲一步。
若是再遲一步,薑離命喪皇後劍下,屆時他該如何?
她傷痕累累,狼狽得很,但卻還是那般防備於他。
他雖心痛,但卻依舊拿來府中最好的藥給她。
看到她因那毒痛苦異常,不惜背著恒王,悄悄遍尋名醫為她解毒,可她還是那般恨他嗎?
沒所謂了。
秦胥什麽都不在乎,如今治好她,讓她不再痛苦,便是他心中最大的願望了。
“這次我尋了位來自小周的名醫,他定能為你解毒。”秦胥近乎討好地哄著她。
薑離不發一言,窗欞投來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但她的眼睛並未有過一絲的閃躲。
康子苓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那毒的毒性可不小。
“醫師,快請。”
秦胥差人搬了張椅子於床邊,薑離呆呆地坐在床上,並未有將自己的手伸出來的意圖。
這些日子秦胥帶了不少名醫來給她解毒,可沒有一個能夠將她的毒醫好。
她本是必死之人了,解毒又有何用?
“姑娘還請將右手伸出,在下好為姑娘診脈。”
康子苓的嗓音一出,薑離本來了無生氣的臉有了一絲波瀾。
這聲音在她的心裏激起千層浪,她的頭慢慢地轉動,循著聲音望去。
雖然她什麽都望不到,但她知道,康子苓就坐在她的對麵。
是爹爹派他來的嗎?
是他!
康太醫!
他如何得知我在秦府?
萬般疑問,但因秦胥在場,薑離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她終於將自己的右手伸出,康子苓輕輕扶住那手腕,將它置於診脈墊上,那圈結痂的疤令康子苓眉頭皺起來。
她在這府中受傷了嗎?
康子苓將自己的心緒收回,手指覆上,仔細探知著熟悉的脈象。
那毒果然凶猛,隻怕他再晚個幾天來,薑離定會香消玉殞在這宅院之中,所幸,他是今日趕來,還有得救。
“不知如何?可有法子?”
秦胥看康子苓已收回了診脈的手,便焦急地出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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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姑娘是中毒之象,所幸毒性還未到心髒處,待在下開幾副藥,讓姑娘吃下,便可緩緩拔毒。”
說罷康子苓便行至木桌之上寫著藥方。
“太好了,聽到了嗎?你的毒可解。”
秦胥的語氣都變得歡快起來,他對著薑離笑著說。
“秦公子是不想讓我這麽快便死了,日後你們就無法以我來要挾薑家了吧?”
薑離確定康子苓的身份後,便想到了定是父親派來打探她的消息的,如今定不能讓秦胥得知康子苓的真正身份。
秦胥聽到這話突然有些窘迫了。
恒王給他的命令確實是在五皇子登基大典之上,以薑離的命要挾薑家眾人。
使他們不得不率領重兵前去勤王,將五皇子一舉擊敗,保恒王坐上王位。
如今心底最不光明之事讓薑離親口說了出來,讓他有一種幹壞事被人發現了,並檢舉給所有人知道的尷尬。
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因為薑離說的也是實話,他確實本打算這麽幹的。
隻是看到薑離身受重傷時,他突然很想違抗一次恒王的命令。
一個一直以精致的利己主義為人生信條的人,卻第一次有了為一個人想放棄得到的一切這種想法,秦胥自己都有些驚訝。
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讓秦胥糾結得很。
他常常孤燈難眠,究竟是要一直以來拚命追求的權勢,還是要心上的那抹身影,這問題苦惱著他,他還不知該如何辦。
現在能夠將薑離的毒醫好,不讓她飽嚐痛苦,便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至於以後的事,他想,如果真到了兩者取其一的時刻,他定會追求自己內心的想法。
“大人,按此藥方每日兩次,連續服藥三天,待在下診脈後,再酌情加減藥材。”
康子苓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全乎,瞅著差不多了,便及時地插話進去,將藥方交給了秦胥。
“有勞醫師,在這位姑娘毒醫好前,不若醫師便在府中住下,也好隨時體察病人病情。”
秦胥此話正中康子苓下懷,他與薑離在此處方便見麵,可好好商議後續逃離之事。
“那就叨擾府上了。”
康子苓客氣道。
秦胥邁著輕快的步伐拿著藥方去外間的小廚房吩咐去了。
康子苓注視著他離去,這才將目光轉向薑離,薑離雖還是沒什麽精神,但身邊有了可信之人,到底還是一件好事。
康子苓坐回床邊的木椅上,在薑離手上寫著什麽字。
薑離淺淺地笑了,因為她感受到了,康子苓在她的手上寫下了安心二字。
第二日,青蓮舞坊內。
“薑姑娘讓在下傳達,欽天監測得五皇子登基良辰吉日在後日,屆時恒王料到薑家必定會有動作,他定會以薑姑娘之性命要挾薑家保他為王,薑姑娘說,說…”
康子苓麵露難色,他不知該不該將此事告知薑舜。
“她說什麽你倒是說啊!”薑舜已然急了。
“薑姑娘說,屆時薑家不必顧慮她,她寧願一死,薑家定要匡扶大昭皇室以清君側!”
康子苓將薑離的原話說出,他不忍去看這位老丞相的表情,得知親生女兒要大義赴死,哪個父親能接受得了?
薑舜的神情變得很是難看,他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說的什麽話!老夫就是舍了這把老骨頭,也定然要將她救出!”
說著薑舜一把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物件都在抖動。
“在下也不願看到薑姑娘以身殉義,還請丞相大人盡早與奕王殿下商議好萬全之策!”
康子苓抱拳對薑舜說道。
“殿下帶著你上次配給聖上的藥進宮去了,不知宮裏情形如何?待商議好對策,明日同一時刻再來此處。”
薑舜目光熠熠,說什麽他也不會放任薑離孤身一個麵對這生死大事。
“多虧這青蓮舞坊是殿下的產業,我們還能於此處秘密商議,我借口外出采藥,不宜多待,那在下就先回去了。”康子苓告別道。
“還請子苓看顧好小女。”
康子苓堅定地答應了一聲,便謹慎地從青蓮舞坊出去,帶著早就采好的藥回到了秦府。
皇宮之中。
“父皇,父皇!”
奕王輕聲喚著床上的人,他的氣色看起來已比上次好些了。
看來是康子苓給的那枚丹藥起了作用,巫蠱之術向來已控製人的心神為目的,父皇所中之術,正是小周國一獨傳秘術,要完全解了並不是一件易事。
據康子苓所說,如今短時間內隻能做到讓他恢複自己的意識,若要他的身體恢複到中術之前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
最好還是要有小周國的清水靈芝。
奕王此刻喚著他,希望能夠將他的意識盡早喚回。
可床上之人一直是呆呆愣愣的狀態,似一潭死水般的眼眸一點神采都沒有。他輕歎了口氣,看來解術不能急在一時。
很快,奕王便斂了思緒,閃身出了皇帝寢宮,在他走後,床上那人卻緩緩地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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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看到,聖上的瞳孔逐漸放大,已不似剛剛那般無神,他的意識也逐漸回籠。
他們帶兵出關,宮中本就兵力匱乏,剩下的除了宮中侍衛,便隻有京中護衛軍。
說到這護衛軍,奕王眉心都有些疼,掌管護衛軍的便是原軍中都尉薛常景。
為什麽說是原軍中都尉呢?
因為奕王打探到原來待他們出兵後,這薛常景便被提拔至護衛軍首領了。
如今這護衛軍將宮中圍了個鐵桶一般,怕就是那薛常景已然加入了皇後的陣營。
如今正是盼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不多時,奕王已悄無聲息地攀上了皇後寢宮的房頂,環顧一圈。
未曾料到,這皇後宮內竟無一丫鬟仆從,奕王有些疑惑,隨即便飛身躍下,輕手輕腳地靠在門前,聽著屋內的動靜。
“邊境有何消息?”
聲音穿過檀紅色的木框送進奕王的耳朵裏,是皇後的聲音,不似平日那般咄咄逼人,卻是多了些慵懶與隨意。
“據探子來報,他們還在那石頭城與赫連周旋呢,估計事成之前是趕不回來了。”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皇後宮中竟然藏著人?
“好!此事你辦得不錯。”
“事成之後,皇後打算如何獎賞於我?”
奕王聽得正緊張,可沒想到竟傳來一聲女子不自然的嬌嗔。
這聲呻吟令奕王渾身一震,似看到了什麽震驚的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父皇尚在,她便這般急不可耐?
“小沒良心的,本宮已然提拔你做了護衛軍統領,你還想如何?”
奕王反應過來了,這男子想必便就是薛常景,之前與薑離走得甚是近的那個紈絝,他與薛家這小子並無太深的交集,隻是覺得此人身上定是有些秘密。
並沒想到他竟然與皇後有這麽一層關係。
屋內很快便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聲音,奕王已經沒有耐心再聽下去了,不用想也知道屋內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想來再待下去也無所獲,便飛身閃出了宮。
秦府。
“今日感覺如何?”
秦胥推門進入屋內,帶進來刺眼的陽光,薑離不自覺眯了眯眼睛。
果然吃了康子苓開的藥,毒性已然是在消退了,可她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說起來,明日便就是宮中登基大典了,薑離在心裏緩緩地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
想必他今日過來便就是要將她交給恒王的吧?
以便登基大典之時好以她來脅迫薑家。
薑離並不答話。
雖然這些時日,她在秦府並沒受過一點委屈,每日吃食也算是豐盛,秦胥也未苛待過她。
但她做不到對秦胥一點恨都沒有,前世她所受之苦,可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她怎能不怨?
“阿離,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秦胥記得當日入府拜訪,薑丞相便就是這般喚她,很是親密。
他也想與她親密一些,隻要一些就夠。
可薑離怒目而視的表情卻刺痛了他的心。
“秦公子不必說這麽多,明日大計將成,薑離此身如何,不過是人質罷了!”
秦胥如何不知?
這幾日他每日都來,就算是薑離從未對他綻放過一次笑臉,他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隻要他不介意,這幾日倒也可以說是相敬如賓?相安無事?
有時候他都在想,若是能夠一直這般下去,好像一輩子也不是那麽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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