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和親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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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薑府是她此生唯一的底氣。
    與任何男子,並無半分關係。
    安定有些愣了,她感覺很是好笑,臉上洋溢起了少有的明媚笑容,落在薛常景眼中,不禁讓他打了個寒戰,這笑容好像在說:你們看啊,這小姑娘真好笑。
    薑離依舊定定地看著安定,毫不示弱。
    一瞬間的功夫,安定綻放的巨大笑容已然被收起,薑離隻感覺身前受了巨大的推力,她一下便退到了座椅上,被迫坐下,安定毫不猶豫地欺身而上。
    下巴吃痛,她的下巴被安定死死地捏住,接下來那張還帶些稚氣的臉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有些痛。
    她下意識想掙開,可卻擺脫不得。
    安定的動作很快,讓奕王都來不及反應,待反應過來時,奕王已直直坐起,隻聽見安定很是陰狠地說道:“看在本宮與奕王還算是盟友的份上,勸你一句,若你雙眼還算清明,不過喪心,若愚蠢不知所謂,是要喪命的。”
    說完她便笑了,這笑聲有些淒厲,大夏日裏的,竟然讓薑離有些冷。
    “長公主還請注意分寸。”奕王眼眸緊緊盯著安定,若是旁人看來,安定此時與薑離的距離很是曖昧,可是身處其中的奕王與薛常景卻知道,安定方才身上的殺氣不是假的。
    她就是個瘋子。
    這事,他們二人之前早就知曉了。
    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帶薑離來見這個瘋子。
    安定終於放開了手,她站直身來,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裙擺,登時便換上了一副尊貴公主的做派來。
    “本宮既已答應了你們的約定,必然不會反悔。”
    繼而,她踏著悠閑的步伐,行至奕王麵前,雖說低他一個頭,可氣勢卻不減。
    “小侄子還需爭氣些,別讓本宮白白浪費掉母後留下的護身符。”
    薑離聽懂那護身符的意思便是那道遺旨。
    “長公主殿下安心待嫁吧。”
    說罷,奕王與薛常景對視一眼,二人上去將薑離提了便出門而去。
    “我早跟你說了別帶她來,你非將她帶來,你看那個瘋女人,像什麽樣子!”
    三人擠在薛常景的馬車裏,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不早說她會這麽瘋!”奕王翻了薛常景一記白眼,很是有些記恨。
    “我……”薛常景有些無語,但是對麵畢竟是位皇子,算了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吧。
    奕王的眼神落在一直不發一言的薑離身上,他有些無措,不知該怎麽開口。
    “你們不必憂心我,”薑離終於不再低著頭了,她抬起頭看了看他們二人,露出了笑容,“我一直不敢麵對,你們知道的,雖然我一再躲避,可是,若真到了那天,我不會犯傻的。”
    饒是她現在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麽力量,弱的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什麽聖母心泛濫的良善之輩。
    從地獄爬出來的人,還能有多良善?
    “隻是奕王殿下,”薑離轉向身旁的奕王,正色說道:“可否告知於我,你們應允了她什麽條件?”
    奕王有些麵露難色,一時間隻是看著薑離並不答話,他在思索,在掂量。
    薛常景看看薑離,又看看奕王,麵上也有些為難,不過現在,他倒是好奇,咱們這位奕王殿下會如何應對。
    “你們所謀大事牽扯薑府於其中,我不想因為此次和親交易一事,對大局有什麽影響。”
    薑離進一步解釋道,她隻是想知道為了自己他們答應了什麽,千萬千萬,不要有大的風險。
    薛常景聽著撇了撇嘴,給了奕王一個無奈的眼神。
    你看,我就說瞞不過她吧。
    幾乎是同時,兩個男子都歎了口氣,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是應允她,若局勢大定,不經她同意,大昭雄兵絕不踏入小周境內一步。”
    好算計!
    安定嫁入小周,來日若無變故,定會成為一國王後,當今陛下安定是不信他無吞並小周之心的,可現如今還未成事的奕王就不同了。
    今日安定討了這樣大一個人情,奕王若有舉事那日,她也可代表小周給予有力支持,那麽奕王隻會欠她越來越多的人情。
    就算時光流逝,多年後,奕王也有了吞並之心,這麽多年,她不一定就沒有應對之法。
    總而言之,是比困在大昭王宮中好很多。
    “既然如此,想必那康小太子也定會好生善待於她。”
    薑離甩甩頭,想讓自己不再去想,那安定雖然性子有些陰狠,城府極深,可卻讓薑離對她抱有一些隱隱的擔憂。
    為了小周國,康容淳定會好生善待他將來的王後,但是誰會善待慕容安定呢?
    “或許,安定並不需要。”
    奕王似乎是看穿了薑離的想法,他目光灼灼,迫使薑離脫離自己的思緒,怔愣著思考奕王的話。
    安定根本不是養在深閨的女子,她目標明確,決絕狠辣,對自己有著極精確的規劃。
    這樣的女子,根本不用擔心她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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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內核極穩。
    “是啊,其實我還挺羨慕她的。”薑離垂下眼眸,掩藏住無盡的哀傷,“若像安定長公主一樣,可隨心所欲地依仗自己內心而活,果真是人生幸事了。”
    安定終於可脫離這個困住了她十三年的王宮。
    哪怕前路漫漫,崎嶇難行,亦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她是一個很強大的女子。”
    聽到薑離的喃喃自語,奕王不置可否,安定確實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子,他不否認她的強大。
    隻有薛常景默默地向下撇著嘴,不是很認同的樣子。
    一時間,車內默默無言。
    終是有一人打破了沉寂。
    “怎麽沒人問問那小康太子願不願。”
    薛常景抱著手嘟囔著,他可是眼睛看的真真的,那康小太子本就執意於薑離,如今被截了胡,他心中隻怕也有些不願。
    “怎麽?”薑離疑惑道,“那康容淳目的是與大昭和親,至於娶的公主是誰,隻怕他不甚在意吧。”
    “那可不一定。”薛常景的食指指尖碰碰鼻頭,有些神秘地賣了個關子。
    看薛常景並沒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薑離探尋地看向奕王,他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明白薛常景的話。
    “左右已經有了結果,不要苦惱於已發生的事情,好好將養身子。”
    薑離緊皺的眉頭刺痛了奕王的眼睛,他實在沒忍住,便出口輕聲勸道。
    女孩子家家的,成日裏將自己搞得像個苦瓜一樣。
    薑離如今看起來確實是有著疲倦,加上方才長公主那一番折騰,怎麽看,薑離都像是剛被欺負了,她在馬車上又悶悶不樂,委屈至極,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惹人憐愛。
    “是啊,糾結於過去無甚意義,既路至此,除了向前,無自救之法。”
    “阿離何時說話這般正經了,倒像是學堂裏整日之乎者也的老學究。”
    薛常景言語間很是嫌棄,薑離在他的記憶裏不一直都是個愛玩愛笑活潑的小姑娘嗎?
    怎麽好像逐漸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起來?
    他心中有些堵得慌,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幼時那個玉雪可愛的小人影,時常在屁股後麵跟著他,喊他常景哥哥。
    “常景哥哥要帶我出去玩!”
    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冰雪可愛,第一次被一個小女孩揪著衣角,他本可以利索地掙開,但是不知怎的,他的衣角竟然心甘情願地被她拽住。
    再看看此時此刻坐在他麵前這個滿目愁容的小姑娘,他隻覺得更糟心了。
    或許是腦海中那熟悉的小女孩身影,薑離這幾年的疏遠倒是有些模糊了,不知不覺間,他覺得薑離跟幼時一般親近。
    “阿離”便脫口而出。
    薑離倒是沒感覺什麽異樣,可奕王聞言,眉都挑起來了。
    阿離?
    他們二人何時這般親近了?
    不等薑離做出回應,馬車已晃悠悠的行到薑府的側門,薑離由車夫接引著下車,薛常景跟著,最後是奕王。
    “今日事畢,屆時過幾日公主和親,可好好歇息兩日。”
    奕王行至薑離身前,有意無意地擋住了身後的薛常景。
    “勞煩殿下此番為我的事費心了。”薑離心中隱隱還沉浸在安定和親一事中,有些淡淡的。
    “阿離妹妹客氣了,拋開我與你兄長之間的情誼,還有南初姑姑幼時恩情在,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一邊說,奕王一邊漫不經心地挪動步子,每一次都恰好地擋住了薛常景在他身後冒出來的頭。
    “多謝奕王哥哥。”想起如今薑府的靠山,也就是奕王早已被陛下視為概率最大的繼承人,薑離不免心下有些隱隱地放心,又聽見奕王如此說,更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她笑著回應他。
    “還有我!”在奕王背後上下跳竄了半晌,這寧淩周真是靈活的很,竟然一點都露不出頭來。
    薑離才注意到薛常景從下車便一直未露麵。
    “也多謝常景兄。”
    看到兩人的小動作,薑離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這兩人,明明已經是成了年的人了,怎的現在變成這樣不穩重。
    薛常景終於趁著這個檔口在奕王身側探出了頭,薑離已揮手準備回府,奕王看著薑離的身影微微點頭。
    薛常景也很是活潑地向薑離揮了揮手,縱使他隻露出了一個頭。
    薑離報之一笑,便踏入了府門。
    “怎麽?哪裏的醋壇子打翻了嗎?好酸啊!”
    薛常景終於可露出自己的身體,他故意在奕王麵前聞來聞去,打趣著。
    奕王瞪了他一眼,“常景兄?”咬牙切齒,很是憎恨。
    薛常景抱起手,很是不服,“幼時我們一處頑樂時,我便與阿離關係親近得很,她常這樣喊我的!”
    “那時,她好像不認識你喔。”
    一句又一句,奕王的怒火已然湧到了嗓子眼,他的拳被握得嘎吱響,一口銀牙就差被咬碎了。
    在薛常景抱著手,托著下巴沾沾自喜之時,奕王已翻身上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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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起的陣陣揚塵嗆了薛常景的嗓子。
    “喂喂喂!”
    “你堂堂奕王殿下,如此小心眼!”
    兩句話的時間,奕王已走遠,薛常景眼看著奕王的馬車越走越遠,突然反應過來,那好像是他薛府的馬車。
    又很是不解氣地大喊了一聲:“喂!”
    罷了,還是想其他法子回府吧。
    想起剛剛兩人的幼稚行徑,薛常景搖著頭無奈地揉著眉心笑了笑。
    這個奕王殿下,還真是。
    幾日後,大昭公主安定和碩公主出嫁。
    陛下特遣一隊宮中強悍的護衛軍護送。
    這一日,街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早就聽聞陛下為公主備下了百裏紅妝,不知是不是真的?”
    “這可是陛下唯一的妹妹了,當然是真的。”
    “哎哎哎,我可聽說,這公主一旦嫁過去,小周國可就是咱們的盟友了!”
    “小周國?那豈不是咱們可與小周互通有無了?”
    “那小周國域並不大,與他們可互通些什麽?”
    “哎,你們姑娘家家的不知道,這,可是我們男人們的福報啊!”
    旁邊的男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在這大喜的日子,眾人的笑聲中,顯得尤為猥瑣。
    公主的車隊在城中繞了整整三圈後,便跟隨著小周使臣的車馬一同向著小周而去。
    “算著時辰,大哥哥應當是出城了嗎?”
    薑離縮在屋中,外間的日頭太毒了,她僅僅是在門口看了會儀仗隊就被曬的出了一身的汗,趕忙回來,晴歡將冰格送來,她飲了一杯冰冰涼的酸梅湯才將將壓下暑熱。
    “是啊,這個時辰應當已出了城門外十裏了。”
    徐蔚柔踏進薑離涼快的小屋中,很是熟稔地端起一碗酸梅湯喝著。
    涼津津的小甜水下肚,暑熱已消了不少,徐蔚柔看了一眼躺在墨竹涼椅上的薑離,說道:“我聽說,陛下特批,因著安定公主年歲小些,特要求小周於公主十五及笄禮後再行大婚之禮。”
    薑離驀地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徐蔚柔,“咱們這位陛下對安定倒還算不錯,如此,對安定來說隻怕是最好的了。”
    “是啊,世人皆以為,女子所求不過一如意夫婿,閑時被想起,忙碌時便懂事地消失,隻將他的身子照顧地服服帖帖,將家中管理好不出亂子,這便是一家之主母了。”
    薑離一邊聽著一邊坐了起來,她抱起手很是好笑地看著徐蔚柔叭叭地抱怨。
    “嫂嫂這話,是意有所指啊?”
    怎麽?
    大哥哥才出京,是怪怨他少陪伴嗎?
    徐蔚柔聞言先是“咯咯”的笑了起來,而後纖纖玉指便彈上了薑離的腦瓜子。
    “你這丫頭!越發地頑皮了!”
    “嫂嫂莫怪!”薑離笑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其實她彈得並不疼,不過裝個樣子罷了,“等大哥哥回來,我定好好與他說道說道,別冷落了嫂嫂才好!”
    “好你個小丫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著徐蔚柔便半塌在了薑離所躺靠的地方,一雙白嫩細手已然爬上了薑離的腰間。
    “好嫂嫂!好嫂嫂!我知錯了知錯了!饒了我吧!”
    “哈哈哈!”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屋內已亂做了一團,薑離的癢癢肉被撓得眼淚都出來了,徐蔚柔則是半帶嬌羞半佯怒,毫不留情地在薑離身上動來動去。
    晴歡與冬至看了隻在一旁捂嘴笑著。
    她們二人是自小跟著姑娘們的,從小看她們如此親近慣了,早已不足為奇。
    外間日頭盛烤,薑離屋中卻是笑聲不斷,如銀鈴般的笑聲傳到院中,熱氣炎炎的夏日仿佛也不那麽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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