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蹤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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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薑離才感覺到周身的冷空氣,直往衣服裏鑽,這裏是雪山的半山腰,沒有終年被雪覆蓋,可也是冷得出奇。
方才急著逃跑,這柴房又小,她並沒有感覺到冷。
現在門被打開,冷空氣囂張地飄進來,薑離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再也沒有遲疑,用嘴叼住碗邊,任由烏梅緩緩地將酒倒入口中。
喝完後,烏梅便出去了。
薑離感覺到周身暖暖的,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得出去,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山賊定是吃了癟回寨子,恰巧碰上她,豈會饒了她的。
這般想著,她也如此做了。
推開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好在這裏地勢很高,薑離站在門前,竟然能看得見孤月城中那個最明顯的標誌。
那就是地處孤月城中心高聳的觀月塔。
來時他們曾經過那裏的,向著那個方向走肯定沒錯。
薑離觀察著四周,微屈著身子,向三岩寨的前院跑去。
越向前走,薑離越能聽到嘈雜之聲,前方定是山賊在舉行什麽活動,薑離觀察了周遭的路線,隻能先到前方院子裏再找尋出去的路線。
她掩身在一處草垛之後,觀察著院中的形勢。
他們昨夜定是擄了不少的金銀細軟,琳琅滿目地擺了一地。
人群中有一個穿著最為高調厚實的男子,他看起來精壯無比,比兩個薑離那般粗壯。
那應當就是烏梅所說的冷石了吧。薑離心裏想著。
有一排帶著皮毛帽子的人站在院兩旁,吹著嗚嗚之樂,一同齊奏,倒頗有些震撼,隻是若沒有台下跪著哭泣的那一排排良家婦女,彼時薑離也能稱之為荒城之中的震撼。
“頭,這些人如何處理?”
“這些女子,弱不禁風,都賞了給兄弟們作老婆罷。”
那些男子眼中冒著綠光,有幾個已流著哈喇子對其中幾個女孩子上下其手,落在薑離眼中,她心中憤恨,卻無可奈何。
可惡!
此時又有一男子上前對著上位那人喊著:“頭兒!咱們的兄弟們此次落敵手不少數,可如何替兄弟們報仇!”
那冷石登下眼一橫,手中的酒杯都被砸了個粉碎,本來摟在懷中的嬌嫩女子也被扔到了一邊,直軲轆到地上,摔得青一塊紫一塊。
可是他們毫不在意,那女子隻得自己爬起來退到一邊。
“此次之辱定是要千倍百倍地討回來!”
有一諂媚小人上前:“頭兒!咱們不是抓了一個他們的同夥嗎?不若拿她去多多交換些金銀,也不妨兄弟們拚命這一回!”
同夥?
是在說她吧?
這群不要臉的山匪,明明自己幹的就是燒殺搶掠的勾當,如今吃了癟,竟然還妄想得更多,真是恬不知恥。
“這次那人給我們的任務是要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咱們沒殺一個人不說,反倒賠進去了那麽多兄弟,他奶奶的!”
冷石啐了一口,有些氣憤。
“頭,小的以為,咱們本就是為了這錢財之物,何苦拚了命幹那殺人的勾當!您瞧,如今這滿院的金碧輝煌,咱們也不虧!”
冷石如獵狗般的眼睛掠過那些金銀珠寶,逐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是啊,他們占山為王不就是為了能有多多的錢財與老婆?
這下錢財有了,老婆也有了,還愁什麽呢?
“去!告訴兄弟們,這些都賞給大夥了!”冷石指著那些啜泣的女子,很是大方地賞給了離他最近的一圈山匪。
薑離的拳握得緊緊的,她沒想到這些山匪竟然這般惡心,能夠隨意地將女子當做玩意兒來賞玩,糟踐。
她想要救她們。
可是憑借她一人該如何營救出這十幾個女子?
她有些恨,恨到已經咬破了下嘴唇而毫無感覺,直到鮮血的味道盈滿了口腔,她才堪堪放鬆牙齒。
不行,她要跑,回去將這一切告知奕王與兄長,讓他們前來剿匪。
不然連她都要葬送在這裏。
說罷,她便想要趁那些人慶祝之時不注意從大門旁的一小門跑掉,可是剛露了個頭,她便注意到院中有時時在巡邏的小嘍囉。
他們的視力十分地好,一不小心便會被發現,屆時就不知道是什麽遭遇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
回去?
那豈不是坐以待斃。
跑?
那也要跑得掉才行。
眼看著院中那些人已然開始喝酒吃肉,推杯換盞地慶祝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薑離躡手躡腳地在草垛之間穿梭,現在還好說,可是到了離小門最近的一截路是沒有草垛的掩護的,她該如何從那段路上逃脫?
不管了!
拚一把!
薑離探出頭,在巡邏的匪賊盡數去往冷石身側討賞的時候,她在原地踮腳蓄力,準備直接幾步逃竄到側門旁,然後一股腦地衝向山下。
說時遲那時快,薑離已然探出去半個身子,可是還未跑到門口,便發覺有一處視線盯住了自己。
不好!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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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離心下發毛,她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處汗毛都豎了起來。
被抓回去會不會死?
賊為求財,應當不會這麽快要了她的命吧?
那又怎麽說得準呢,這可是一群亡命之徒。
薑離的內心已經有無數種想法奔騰而過,可是沒有一種可能是她能夠全身而退的!
“有人跑了!”
“快抓住她!”
喊叫聲響起,薑離閉上眼睛心中默念著:這時如果能有個大英雄從天而降來救她就好了。
她認命地閉上眼睛,喊叫聲與腳步聲越來越逼近,她等待著被抓回柴房的宿命。
突然身子一輕。
“這麽笨,就不要亂跑。”
有人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著,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薑離都能感覺到說話呼出來的熱氣有些噴在自己的耳朵旁邊,癢癢的。
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老天爺竟能聽得到她的祈願嗎?
她怔愣著,嘴裏喃喃自語道:“大英雄……”
似乎是聽見了一聲輕笑:“你說什麽?”
薑離抬頭看去,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映在眼中,她心中不自覺想起那尷尬之事,臉色有些微紅,雙腳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山寨牆外一處平整的地麵上。
“殿下又救了小女一回。”薑離拍拍身上的灰塵,衝著寧淩周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輕鬆笑容。
將她的小確幸收入眼中,寧淩周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方才被薑離靠過的懷中那塊衣料,一邊說著:“方才可是有位嬌俏可人兒衝著本王十分崇拜地喊什麽來著?”
注意到寧淩周臉上揶揄的笑容,又聽到這樣略微帶著些調戲意味的言語,薑離有些臊得慌,可是依舊強撐著並未露出女兒家嬌羞的模樣。
但是寧淩周卻不打算放過她,他有些失身份地湊到薑離耳旁賤兮兮地輕聲說了句:“大英雄?”
薑離的耳朵徹底地紅了,臉頰也有些微微發燙,到底是女兒家,那樣的境況下,她有些害怕也是理所應當,試問哪個女兒家不幻想過自己落難被英雄救美的情節?
就算奕王貌美,救她出賊窟,她也隻有那一瞬間的失神罷了。
有什麽的。
況且,奕王是不喜女子的。
她也不必害羞。
他們二人已經許久不這樣鬥嘴了,這種感覺很是久違了,眼下薑離心中煞風景地想到先前時宴一事,心中的嬌羞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寧淩周本來還有些欣喜,這丫頭已經許久不與他鬥嘴了,他還有些不習慣,今日他更是有些僭越,可是他就是想要逗逗她,也是近日來,他才發現,他是真的不喜歡看薑離愁眉不展的樣子。
總是讓他很心焦。
女子很快由晴轉陰的神情當然沒能瞞得過寧淩周,他心下生疑,方才不是還好好的?
果真如同薛常景說的那般,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他們在那!”
“快追!”
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寧淩周臉色嚴肅起來,薑離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拽著向林子中跑去。
追趕聲不絕於耳,寧淩周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可是薑離哪裏還能跟得上長久征戰的男子,她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不行…我跑不動了…!”
“再堅持堅持!”
若是寧淩周一個人,他很輕易便能甩掉後麵幾十個尾巴,可是現如今還帶著薑離,她不會輕功,不能帶著她一直跳來跳去,隻能找個地方先躲起來逃避追蹤。
“那有處半人高的樹叢,你躲在那!我去引開他們便來尋你!”
剛聽見話音,薑離便被一把推進那片樹叢後,寧淩周便很是招搖地跑出去暴露了自己,後麵跟著的幾十個山賊全部跟隨他而去。
薑離坐在樹旁,先是順了順氣,她就這樣任由他自己去引開賊人是否有些太不仗義?
她是不是應當與他一同麵對危險?
可是自己確實像是一個包袱一樣,跟他一起還不夠拖後腿的。
還是安生在這裏等他回來!
過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薑離已經不似方才那麽喘了,放鬆下來的她似乎又聽見了逼近的腳步聲。
身體一下就繃緊了,來人是賊還是寧淩周?
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不小心弄出動靜被發現,可是腳步聲還是越來越近,她背對著樹叢,根本無法探知前方是誰,該死的,早知道就不背靠著樹歇息了,還能看得清前方的情況。
現下是該等候還是先聲奪人?
就在薑離猶豫不決之時,有一股力似泰山壓頂一般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倒在一旁,可是又十分注意分寸不會真的壓到她。
樹叢足夠茂密,發出巨大的漱漱的聲音,她動彈不了,可是她聞見了熟悉的味道,是寧淩周趕回來了。
薑離想要挪動一下身子,讓自己不被壓得那麽厲害。
“別動。”
又是同樣的位置,又是同樣的耳朵好癢,薑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強敵在前,此刻她顧不上害羞。
不是不讓她動麽?
怎麽這丫頭反而動得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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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無奈,可是現下沒有時間了,小心克製薑離動作的同時,他將什麽東西擲了出去。
“原來是一窩兔子。”
不遠處傳來男子的聲音,寧淩周能感覺到薑離的身子頓了一下,似是吃驚,又似是激動,同時逼近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二人現在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薑離靠近樹根斜靠著,她的後背有一半靠在了樹幹上,在她身子對麵便是這個一直壓著她的男子,他已經很小心了,可是為了不被發現,二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薑離甚至能聽得見對方胸膛激烈的心跳聲。
寧淩周心裏很是不好受,他已經很久沒有與薑離單獨相處過了,她古靈精怪的俏皮與他鬥嘴,讓他無比的懷念。
不自覺地,他便又會想起這個小丫頭少有的溫柔時刻來,真是讓人有些把持不住。
心猿意馬之際,薑離紅著臉輕聲道:“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薑離有些弱弱地試探性問道。
身上的力道一下便被抽走了,寧淩周有些賭氣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對還在地上坐著的薑離視若惘聞,思慮了一瞬才伸出手,攥住薑離手腕,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嗯…山賊已經被我引走了,本來想給你抓幾隻兔子玩的,這下沒了。”
薑離整理衣角的手頓住了,原來跑出去的那幾隻兔子是他特意抓來要給她玩的。
她還以為是巧合。
“山賊?”薑離抬起頭,質疑之聲直逼寧淩周。
寧淩周不作反應,明顯是不想接這個話茬。
“何故騙我?還…”還占我便宜,薑離有些說不出口了。
“怎麽?難不成安昭郡主想要同那人敘敘舊?”奕王話中明顯帶了敵意,她怎的還是想同那人走得近些?
就這般不長記性?
“並非如此,奕王殿下也不用借機占我便宜!”薑離再不忍讓了,她何時想要同秦胥敘舊了?
聽到秦胥聲音的那時,她根本也沒想出去好嗎!
“哦?本王占什麽便宜了?”奕王是決定將死皮賴臉這招數用爛了。
“堂堂奕王殿下,行事如此孟浪!簡直…”薑離好生氣,她雙眼緊緊瞪著奕王,卻還覺得自己氣勢不夠,她踮起來自己的腳,妄想與奕王平視,可她究竟是比奕王矮一個頭,根本做不到平視的。
“簡直惘負了旁人對你的情義!”薑離終於高了一點點,她的小臉氣鼓鼓的,因生氣而導致臉頰微微地發紅,看起來還怪可愛的。
是啊,明知來人不是山匪,他還故意占她的便宜!怎能對得起時宴對他的一片情深!
虧得時宴還在她麵前那般維護奕王。
簡直是瞎了眼。
沒想到奕王先是愣住了,情義?
哪個旁人?
什麽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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