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見過哥醉過，培姐還是有經驗。”李豪有些控製不住的嘴角抽搐。
    頭幾年回家聚餐，郇啟時喝醉過一次。
    鬧的動靜還蠻大。
    腳踢電線杆子，非說是小豆包兒，把電杆扛回家了。
    這事哥幾個錄視頻，沒少蛐蛐他。
    “適可而止昂。”郇啟時眼神警告，可沒少因為這事請吃飯，別給他捅出來嘍。
    “他喝醉很可愛的。”不是帶濾鏡，郇啟時喝醉酒真的很可愛。
    把家裏的狗放冰箱裏，給嚇得自己跑出來了，委屈巴巴哭著跟她告狀說冰箱成精了。
    而且酒後的郇啟時更有荷爾蒙，氣場總會帶點攻擊性，肌膚體溫升高，炙熱的氣息混著淡淡的酒氣包裹著她，安全感拉滿。
    “這飯你就吃吧，禁止秀恩愛啊。”郇伏拒絕這碗狗糧。
    鐵鍋燉熟得很快，剛剛就已經下鍋煮著了。郇啟時用筷子給她夾了塊肉，示意她嚐嚐看。
    小姑娘吃得香，向他豎拇指回應。
    “玉米麵的餅子，給你沾點湯。”
    “這大辣皮你就嚐一點昂，你吃不了太辣。”
    “看這鍋包肉跟你之前吃的比，味道有啥區別不？這店裏的外皮酥脆，裏脊多汁，小心燙。”
    “豬肉燉粉條子媽常給你做，這玩意就是燉煮的爛糊才得勁。”
    “好不好吃？”時不時給人添點菜，嘴裏嘟囔個不停，勢必讓人點頭應好。
    這幾個人哪見過這伺候人的場麵，飯沒吃幾口，光關注這倆人了。
    張文培吃了半飽才緩了緩，她確實是餓得不行。
    “為啥沒給我整點凍梨，人不都說到這得吃？”吃的熱火朝天，她需要點涼降溫。
    “害，這不是不知道嘛，我們平時都是整個啃，哪裏需要到店吃切盤的。”李豪尋思也沒明說有誰來，這幾年東北旅遊業有起色，飯館裏都切盤，他們本地人哪有那麽多講究，而且去餐館吃飯誰點這玩意，家裏都凍著。
    “不能吃昂，你吃完飯緩緩再說，一冷一熱的你胃不舒服，頂多喝點溫水。”郇啟時阻止人要喊服務員加菜的請求，不讓她吃。
    “我都沒咋吃過，沾點涼氣我不多吃。”想吐槽又顧忌他好幾個朋友在場。
    “不能吃，烤雞架有味，不熱你吃口。”
    “不是，那能一樣嘛？”
    “咋不一樣？吃啥都是吃，你聽話。”
    張文培翻了個白眼不吭聲了，知道今天這人肯定是不讓吃了，帶上手套抓著雞架啃，小動作小表情凶得不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啃誰呢。
    “嫂子想吃，要不給她來兩塊。”沙沙不知道他倆相處模式，一塊梨有啥好爭論的。
    “她不能吃，早上吃的油，中午睡過去沒吃，這晚上要是吃點冰的，今晚折騰就行了。”半夜睡不著覺，還得哼唧怪他沒看著點。
    張文培的道理就是沒啥道理可言。
    “你別說了，給我唱歌助興吧。”她及時打斷他。
    “想聽點啥？”
    “我的姑娘吧。”
    “成。”
    “我幻想有一天
    有個女孩會出現
    她靠在我的肩
    對我會蜜語甜言
    我期望有一天
    我能站在她麵前
    我捏著她的臉
    對她承諾著誓言”
    這首歌郇啟時之前就給她唱過，還說就是他倆的真實寫照，也是他最樸實無華的心願。
    餘生想和她走進婚姻的殿堂。
    但是不夠，對現在的他來說遠遠不夠。
    酒足飯飽，碳水爆炸，張文培倚在他胳膊上散神。
    場麵已經從情歌轉化為傳統情歌了。
    “妹妹你坐船頭……”
    她扭頭問身邊的人，“你堂弟結婚了嗎？”
    “二十七了還單槍司令呢，有個毛對象。”找不到對象的言論沒在他身上應驗，在郇伏身上多少有點勢頭。
    “我說呢。”張文培點頭，跟小姑娘要是唱這歌，哪有人願意跟他。
    “困不困？要休息咱就先回去。”揉著人腦袋，郇啟時觀察她反應。
    “有點，能回去不？”吃飽了還是想睡。
    “我倆先回去了，你們接著玩，郇伏結賬我報銷昂。”郇啟時起身給她拿外套，嘴裏跟其他人講著。
    “我還得調調時差，今天跟你們吃飯很開心，咱下次再一塊約飯昂。”張文培任由人套衣服拉拉鏈，一張小嘴還能嘚吧兩句。
    “那啥……嫂子，給我簽個名不？”郇伏臨最後還是張了嘴，不好意思的摸自己腦殼，一臉憨笑。
    郇啟時給了他一腳，“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也沒見你平時給我要啊？”
    “這不是氛圍到了麽？”他要他的幹嘛，那有啥意義。
    “我這也沒拿照片，你選好了發給我，到時候我簽完郵寄給你成不成？”張文培拿出微信，示意人加聯係方式。
    “哎，成！嫂子真好。”郇伏哪有不應的，剛剛想加都沒開口。
    “我也加個，嫂子我監督頭哥不讓他喝酒。”李豪連連保證。
    “我也要。”
    幾人加完聯係方式，郇啟時領著她往外走，天空正飄著雪花，花透過稀疏的樹枝，在燈光的映照下，像鵝毛像柳絮，洋洋灑灑的落下，清冷驚絕。
    “下雪了郇啟時。”張文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抬頭看，聲音裏滿是雀躍。
    她蹦蹦跳跳去踩地上的白霜，不時抬手去接落雪。
    三零年，在第一場滿城冬雪的夜晚，他的姑娘跨越千山萬水來到他的家鄉。
    月色，雪色，和他的第三種絕色。
    “小豆包兒。”
    “嗯？”
    郇啟時想說，下次別風塵仆仆的來了，可他開不了口，因為實實在在的心動。
    在這場名為他努力表達愛意的感情裏，他失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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