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雙生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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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躍上山巔時,劉曉燕發間的生魂蓮玉簪突然發燙。她懷中的金寶心口蓮花胎記滲出微光,與玉簪形成呼應,在城隍廟地磚上投射出雙重星圖——一重是二十八宿的正常排列,另一重則是血月之夜逆轉後的詭譎軌跡。王婆婆捧著《鎮靈秘錄》趕來,書頁在晨光中自動翻開,露出被灰燼掩蓋的最後一章:"當雙生蓮華現世間,陰陽倒轉破輪回。"
    "雙生蓮華...是指生魂蓮與祖巫魂火?"阿林指著天際殘留的血月陰影,那裏正有青色與黑色的煙霧相互纏繞,形成蓮花狀的詭異雲團。劉曉燕凝視著雲團,突然想起初代記憶中被封存的畫麵——極北冰原的祭壇下,沉睡著與藥王穀生魂蓮完全相反的"滅魂蓮",以祖巫殘魂為根,用鎮靈人血淚澆灌,每三千年與血月同現。
    "必須在滅魂蓮完全綻放前毀掉它。"劉曉燕將金寶交給弟子照料,玉簪光芒化作長劍虛影,"暗影教用七代鎮靈人的血脈培育滅魂蓮,而我...是最後一任容器。"她轉身時,衣擺掃過城隍廟角落的蛛網,卻驚覺蛛網上的露珠竟呈現出陰陽魚形態,每滴露珠裏都映著黑衣女子的冷笑。
    地下深處,黑衣女子的虛影在血池中重組。她望著破碎的水晶棺,指尖撫過心口的祖巫圖騰,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初代姐姐,你以為毀掉容器就能終結輪回?滅魂蓮的根須早已紮入都也城的地脈,而你的寶貝外孫女...身上流著的可是雙生蓮的血脈。"她抬手召出渡鴉黑影,鴉喙中銜著滴黑血,正是從劉曉燕在墜落時蹭破的指尖采集而來。
    藥王穀的生魂蓮池邊,劉曉燕跪在初代墓前。生魂蓮突然分裂成兩瓣,一瓣化作青色光蝶飛向極北,另一瓣則融入她的眉心,在視網膜上投射出滅魂蓮的生長軌跡——都也城的七口古井正是滅魂蓮的根係,每口井裏都沉睡著曆代鎮靈人的骸骨,骸骨手中緊握著染血的蓮子。
    "原來王婆婆的蓮子粥...是用鎮靈人骨血熬製的引魂湯。"劉曉燕摸出衣袋裏的油紙包,桂花糕上的蓮子赫然刻著"鎮靈"二字,與井下骸骨手中的蓮子一模一樣。她顫抖著將糕點碾碎,碎末中竟滾出枚刻著"滅"字的黑色蓮子,與她掌心的生魂蓮子形成鮮明對比。
    與此同時,都也城的七口古井同時噴出黑霧。正在熬粥的王婆婆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黑血在地麵匯成箭頭,指向城隍廟的藻井。阿林驚恐地發現,心魂燈熄滅後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朵黑色蓮花,花瓣上凝結著冰晶,每片都刻著與金寶手背上相同的噬靈咒文。
    "不好!滅魂蓮要借心魂燈的位置紮根!"王婆婆掙紮著用擀麵杖畫出鎮靈陣,"當年初代用女兒的魂火封印祖巫,卻沒料到暗影教用她的孿生妹妹做了後手...那黑衣女子根本不是叛徒,她才是真正被祖巫附身的容器!"話音未落,城隍廟的地麵再次開裂,露出直通極北冰原的地脈通道,通道深處,滅魂蓮的根莖正在吞噬鎮靈人的骸骨。
    劉曉燕趕到時,正看見黑衣女子站在滅魂蓮中央。她的身體已經半透明,背後浮現出祖巫的虛影,而胸前的位置,赫然跳動著兩顆心髒——一顆是劉曉燕的容器之心,另一顆則是黑衣女子自己的祖巫魂火之心。
    "歡迎來到輪回的終點,我的小容器。"黑衣女子抬手,滅魂蓮的根莖纏住劉曉燕的腳踝,"三千年了,我終於等到雙生蓮華同時現世的時刻。當生魂蓮與滅魂蓮合並,祖巫大人就能借著鎮靈人的血脈重塑肉身,而你...將成為他的新心髒。"
    劉曉燕感到生魂蓮在體內劇烈震動,與滅魂蓮的根莖產生共鳴。她突然想起初代記憶中的關鍵畫麵——雙生蓮華並非天敵,而是陰陽平衡的載體,唯有讓兩者在鎮靈人血脈中融合,才能徹底淨化祖巫的詛咒。
    "金大哥,如果你能聽到...請用龍劍刺進我的心髒。"她輕聲呢喃,玉簪光芒化作生魂蓮形態,"斷念訣的最終境界,不是斬斷執念,而是接納它成為力量的一部分。"當黑衣女子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眉心時,城隍廟方向突然傳來劇烈的劍鳴——金寶不知何時掙脫了底子,龍劍上纏繞著心魂燈最後的光芒,正沿著地脈通道極速趕來。
    "劉曉燕!"金寶的怒吼震碎了通道頂部的冰晶,"還記得你說過要看桃花嗎?我不準你死在這種地方!"他揮劍斬斷纏住劉曉燕的根莖,卻見滅魂蓮的花瓣突然全部轉向他,每片花瓣都映出他手背上的噬靈咒印記。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鑰匙。"黑衣女子冷笑,"初代姐姐最得意的守護者,其實是用祖巫殘魂碎片鍛造的活劍胚。你的血,能同時激活雙生蓮華。"她指尖輕彈,金寶手背上的紅斑突然化作鎖鏈,將他與劉曉燕捆在滅魂蓮的花蕊中央。
    生魂蓮與滅魂蓮同時綻放,兩種光芒在他們體內激烈碰撞。劉曉燕感到有兩股力量在撕扯她的靈魂——一股是初代鎮靈人的守護意誌,另一股是祖巫的吞噬欲望。而金寶則看到了千年之前的記憶:初代將孿生妹妹封印在極北冰原,用自己女兒的血脈培育生魂蓮,卻沒想到妹妹用禁術將靈魂分裂,一半附身祖巫,一半藏在鎮靈後裔血脈中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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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我們都是棋子..."金寶苦笑,卻見劉曉燕突然露出釋然的微笑。她主動吻上金寶的唇,生魂蓮與噬靈咒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融合,化作一道純白光芒注入滅魂蓮的花蕊。
    "斷念訣...現在才是完整的。"劉曉燕輕聲說,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作光點融入金寶體內,"用我們的血脈做引,讓雙生蓮華回歸陰陽平衡。"金寶感到有什麽東西在體內炸開,眼前閃過無數畫麵——曆代鎮靈人的犧牲、孩童們的笑臉、劉曉燕發間的桂花香氣。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手中握著的已不是龍劍,而是由雙生蓮華凝成的陰陽劍。滅魂蓮在劍下緩緩枯萎,露出蓮心深處的兩枚蓮子——一枚是純淨的青色,一枚是深邃的黑色。黑衣女子的虛影尖叫著後退,卻被陰陽劍的光芒籠罩,化作光點融入黑蓮。
    "原來...你隻是想和姐姐重逢。"金寶望著黑蓮中的光點,終於明白黑衣女子千年執念的根源。初代的虛影適時浮現,將兩枚蓮子收入袖中:"雙生蓮華從此不再分離,祖巫的詛咒已被淨化。而你們...該去赴那場桃花之約了。"
    當金寶抱著劉曉燕的身軀回到地麵時,七口古井的黑霧已經散盡,井中浮現出曆代鎮靈人的笑臉。王婆婆站在城隍廟前,手中捧著新生的蓮子粥,粥麵上漂浮著青色與黑色的花瓣,竟形成了完美的陰陽魚圖案。
    "小燕她..."金寶的聲音哽咽。
    "傻孩子,"王婆婆輕笑,指了指劉曉燕眉心的生魂蓮印記,"雙生蓮華合二為一,她隻是暫時陷入沉睡。等桃花開遍都也城時,她就會醒來。"
    正如王婆婆所言,三日後,都也城的每棵桃樹都開出了並蒂蓮花狀的桃花。金寶坐在城隍廟的屋簷下,輕撫劉曉燕的發絲,突然感到掌心一暖。她的睫毛輕輕顫動,睜開眼時,眸中倒映著漫天桃花,而發間的玉簪,不知何時變成了雙生蓮華的形態。
    "金大哥,桃花開了。"她輕聲說,指尖撫過金寶心口的蓮花胎記,"你知道嗎?在初代的記憶裏,雙生蓮華的花語是...永不分離。"
    遠處的極北冰原,初代與孿生妹妹的虛影並肩而立,望著南方盛開的桃花。她們的手中各握著一枚蓮子,青色蓮子上刻著"護",黑色蓮子上刻著"守"。當春風吹過冰原時,兩枚蓮子化作流星墜入都也城,在金寶與劉曉燕的劍穗上,結成了兩顆晶瑩的蓮子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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