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宿命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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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脈深處傳來的震動如同遠古巨獸的蘇醒,大地劇烈震顫,裂縫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蠱後在光明與黑暗的激烈撕扯中重重倒地,她腳踝處纏繞的「兩極鏈」迸發出刺目紫光,鎖鏈上鐫刻的「華夷大防」符文滲出細密血珠,暗紅液體順著鎖鏈紋路蜿蜒而下,在地麵匯成詭異圖騰。與之對抗的「共生鎖」微光在血霧中愈發微弱,仿佛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黑影見狀發出尖銳刺耳的狂笑,笑聲震得空氣扭曲變形。她揮動衣袖,虛空中的「雙生鏡」鏡麵泛起血色漣漪,鏡中映出的慘烈戰爭場景竟化作實體。無數身披玄甲的苗疆巫女揮舞骨笛,吹出的音波裹挾著毒霧,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漢地修士結陣念咒,金色法劍劃破長空,劍光所至村寨化為灰燼。淒厲的哭喊聲、兵器碰撞聲交織成一曲死亡樂章,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虛影都是被仇恨吞噬的先祖殘魂!"惠子的雷炁鏡裂痕中紅光暴漲,鏡片映出虛影額間燃燒的"恨"字烙印。她突然踉蹌跪地,鼻腔湧出黑血——雷炁鏡竟開始反噬,鏡中浮現出她太爺爺被蠱蟲侵蝕的痛苦麵容。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太爺爺渾身爬滿蠱蟲,在痛苦中扭曲掙紮,嘴裏不斷念叨著"仇恨...複仇..."。而此時,惠子的發間突然飄落一片枯葉,這片來自漢地古寺的葉子,是她幼時隨父親遊曆,一位老和尚贈予她的平安符。葉子上淡淡的檀香,此刻卻被戰場上的血腥味徹底掩蓋。
    阿嵐揮刀劈開逼近的虛影,靈火刀卻在接觸蠱毒的瞬間寸寸崩裂。刀柄處苗漢兩族攜手的圖騰化作齏粉,飄散在空中。她眼前浮現出童年時看到的一幕:苗疆部落突襲漢地村莊,火光衝天,村民們絕望的哭喊聲響徹雲霄。那一刻,她心中對苗疆的仇恨悄然生根。就在阿嵐恍惚之際,她腰間的玉佩突然發燙,這塊玉佩是母親臨終前交給她的,據說來自苗疆,上麵刻著兩族交好時的古老花紋,此刻卻在仇恨的氛圍中發出異樣的光芒。
    金寶的鎏金鈴殘片懸浮在空中,發出垂死的嗚咽。鈴身浮現出他幼時被漢人孩童投擲石塊的畫麵。"毒苗子!離我們遠點!"那些充滿惡意的話語再次在耳邊響起,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憤怒。而他口袋裏藏著的一枚苗疆銀幣,是一位苗族老人偷偷塞給他的,老人說這是兩族友誼的象征,此刻卻被他攥得發燙。
    張曉燕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古箏之上。琴弦瞬間化作血色藤蔓,纏住一隻撲來的「怨念蠱」。然而,蠱蟲口中吐出的汙言穢語如腐蝕劑般,讓藤蔓迅速腐爛。"苗疆妖女,不得好死!漢人偽善,表裏不一!"這些惡毒話語如利劍般刺痛著她的心,讓她想起兩族之間數不清的恩怨糾葛。在她的琴盒裏,藏著一張泛黃的樂譜,那是苗漢兩族音樂家共同創作的曲子,此刻卻被戰火的硝煙熏得發皺。
    "不能被這些幻象困住!"拉雅的聲音穿透戰場的喧囂。她緊握著靈龠,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著雙生鏡中加速演變的末日景象——苗疆聖山崩塌,漢地城池淪為廢墟,兩族孩童的屍體堆積如山,她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我們必須找到黑影的弱點!"此時,拉雅脖頸間的項鏈突然發光,這是阿璃送給她的禮物,上麵刻著苗漢兩族共有的太陽圖騰,光芒驅散了她周圍的部分蠱毒。
    就在這時,拉雅的靈龠突然傳來灼痛,「共生靈珠」的碎片在她掌心重新凝聚。光芒中浮現出導師臨終前的畫麵:導師躺在病榻上,氣息微弱,卻仍緊緊握住她的手,艱難說道:"靈脈深處沉睡著...兩族共同的守護者..."拉雅猛然抬頭,目光穿過戰場的硝煙,望向黑影身後的深淵。
    在那片濃稠的黑霧中,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緩緩蘇醒。那是一尊由青銅與翡翠交織的巨像,足有百丈之高。它的左手托著苗疆的太陽鼓,鼓麵雕刻著苗民載歌載舞的圖案;右手握著漢地的八卦鏡,鏡身刻滿古老卦象。巨像胸口鑲嵌的「萬象珠」吞吐著混沌光芒,光芒中隱隱傳來遠古的低語。
    黑影察覺到拉雅的目光,眼中血光暴漲:"你們以為那是救星?不過是被封印的戰爭之神!"她袖中飛出無數由仇恨凝結的鎖鏈,纏住巨像的腳踝,"當年兩族畏懼它的力量,才將其封印在靈脈深處!"隨著她的操控,巨像周身封印的符文開始崩解,它緩緩睜開雙眼,瞳孔中倒映著雙生鏡裏的戰爭場景,竟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此時,戰場邊緣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中帶著苗疆特有的空靈與漢地的婉轉。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白發老者,手持竹笛,踏著滿地的狼藉走來。他的衣衫上,一半繡著苗疆的銀飾花紋,一半繡著漢地的雲紋圖案。老者的笛聲中,夾雜著兩族曾經和平共處的溫馨畫麵:苗疆的市集上,漢地商人與苗族百姓友好交易;漢地的學堂裏,苗族孩子認真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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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它不該是戰爭之神!"拉雅的淚水滴落在靈龠之上,突然想起碑林深處那幅殘缺壁畫——苗漢兩族祭司共同將「萬象珠」嵌入巨像胸口,臉上洋溢著對和平的向往,"它是兩族共同創造的和平守護者!是仇恨篡改了它的記憶!"她將凝聚眾人靈力的靈龠高舉過頭頂,七彩光柱與巨像胸口的「萬象珠」遙相呼應。
    此時,蠱後突然暴起。她眼中陰陽雙色光芒劇烈閃爍,仿佛兩個靈魂在激烈爭鬥。她伸手抓住黑影的百足婚袍,聲音中充滿掙紮:"我...不能再被你操控..."她腳踝的「兩極鏈」突然斷裂,化作流光沒入拉雅的靈龠。隨著鎖鏈的斷裂,蠱後身上纏繞的黑霧開始消散,露出她蒼白卻堅毅的臉龐。而在蠱後意識深處,她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小時候的她,在苗漢兩族的節日裏,與漢族小夥伴們一起歡快地玩耍,笑聲回蕩在山穀間。
    黑影發出非人的尖叫,雙生鏡開始劇烈震動,鏡中的戰爭場景與現實逐漸重疊。阿嵐、惠子、張曉燕和金寶強撐著傷痛,分別將靈火、雷光、音波和鈴音注入靈龠。阿嵐凝聚全身靈力,在廢墟中召喚出一道巨大的火牆,火焰中浮現出苗漢兩族並肩作戰的古老圖騰;惠子雙手結印,天空中落下道道銀白閃電,劈向逼近的虛影;張曉燕撥動斷弦,用帶血的手指彈奏出激昂戰歌,音波化作利劍斬向敵人;金寶搖晃鎏金鈴殘片,鈴音中傳出兩族長老簽訂友好契約的古老誓言,光芒驅散了部分蠱毒。
    七彩光柱化作繩索纏住巨像高舉的手臂,拉雅大聲喊道:"看啊!是兩族共同的記憶!"靈龠光芒中浮現出千年之前的畫麵:苗疆少女用蠱蟲治愈漢地孩童,漢地書生教苗疆少年識字,兩族共同建造的「連心橋」橫跨巴拉河,橋上人來人往,充滿歡聲笑語。巨象眼中的殺意開始動搖,它手中的太陽鼓與八卦鏡同時發出清鳴,震碎了纏繞周身的仇恨鎖鏈。
    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時,黑影突然將手按在雙生鏡上,鏡中竟出現了眾人最恐懼的畫麵:阿嵐看到自己親手殺死了所有的苗族同胞;惠子看到漢地被苗疆的蠱毒徹底毀滅;張曉燕看到自己的古箏被兩族的鮮血染紅;金寶看到自己成為了兩族仇恨的罪魁禍首。這些幻象讓眾人的靈力產生了動搖,七彩光柱開始變得微弱。
    黑影發出最後的怒吼,化作萬千「怨念蠱」撲向眾人。這些蠱蟲形如扭曲的人臉,嘴裏不斷重複著最惡毒的詆毀,翅膀振動時發出的高頻尖嘯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但此時靈脈深處傳來古老的吟唱,無數發光的靈蝶從地縫中飛出,每隻靈蝶翅膀上都刻著"和"字。它們組成光網籠罩戰場,「怨念蠱」在淨化之光中發出哀鳴,漸漸化作點點星芒。
    雙生鏡轟然炸裂,碎片中飄出一張泛黃的契約,上麵苗漢兩族的圖騰交相輝映。契約上的文字記載著兩族曾經的盟約:"苗漢一家,永世修好。"蠱後跪倒在地,淚水混著黑血滴落:"原來...我才是被仇恨困住的囚徒..."她額頭浮現出與巨像胸口相同的「萬象珠」印記,周身纏繞的蠱蟲竟開始褪去毒色,變成晶瑩剔透的模樣。
    而巨像緩緩沉入靈脈深處,臨走前將「萬象珠」的光芒注入拉雅的靈龠。光芒中傳來低沉的聲音:"和平的火種,由你們延續。"隨著巨像的消失,戰場的硝煙逐漸散去,巴拉河畔的血紅色河水漸漸清澈,枯萎的草木抽出新芽。蝴蝶在花叢中飛舞,鳥兒在枝頭歡唱,仿佛一切都回歸了平靜。
    然而,遠方的天際,一團烏雲正在聚集。烏雲深處隱約傳來鐵鏈晃動的聲響,仿佛預示著新的危機即將來臨。拉雅握緊手中的靈龠,與同伴們對視一眼。他們知道,和平之路依然漫長,但隻要心中的希望不滅,就一定能守護住來之不易的安寧。 同時,他們也暗暗發誓,要去探尋那團烏雲背後的秘密,不讓兩族再次陷入仇恨的深淵 。在返回的途中,他們發現了一座被遺忘的古宅,宅中藏著一本神秘的古籍,上麵似乎記載著關於靈脈和黑影的更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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