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模糊不清的雙眼，看著對麵麵露同情的人，聽見那人張開一張大嘴，喊著：“你們快來看啊，傻子還知道疼呢！”
    拳頭和腿腳劈頭蓋臉砸過來，她疼得齜牙咧嘴，卻難得想要反抗：“你們既然有家，為什麽像個孤兒一樣被遺棄在這裏？”
    後來發生什麽了？
    許未努力去想，終於想到了：
    她殺了那些人，殺了每一個欺負她的人。
    後來，她殺人的事被大肆報道，成了人盡皆知的小魔鬼。這家培養出魔鬼的黑心寄養機構也就此解散。
    她從此一個人生活。
    每當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上她時，她都會斜著眼睛，裝出一副陰森森的樣子：“看我的時候小心一點，冤死的鬼魂可跟在我身後呢。”
    然後，她會自己一個人哈哈大笑，笑到眼淚流滿臉才算完。
    許未輕晃腦袋，很久以來，她隻記得記憶的前半段。
    記得自己被辱罵、被欺淩，卻不知道原來最後的結局這麽如自己所願。
    趁楊眉出門買菜之際，眾人聚在一起好一通商量。等到楊眉拎著滿滿一大袋子菜回家時，她們便把昨天獲得的所有異能幣全數送給了她。
    楊眉皺著眉：“謝謝你們，但我不能要。你們為我做的夠多了。”
    周錦佯裝生氣：“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楊眉搖頭：“你們知道不是。”
    見幾個人怎麽勸都沒用，許未想想，說：“我們要在1區待很長時間，人生地不熟的，這段時間得辛苦你一直帶著我們。
    “吃喝玩樂、衣食住行都要你來安排，你先替我們支配這筆錢，剩下的等我們要回32區了再說。”
    見許未這樣說，楊眉便沒有再推辭，她重新帶上笑容，拍著胸脯承諾道：“我一定當好導遊，讓各位貴客吃好玩好！”
    轉眼便是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她們在楊眉的帶領下幾乎玩遍了1區。
    1區的占地麵積比32區要大上好幾倍，吃喝玩樂的地方自然也多出很多。
    各種民間藝術、雜技、舞蹈、音樂應有盡有。
    這天，她們正坐在一間劇場裏聽著一場1區新晉歌星的演唱會。
    餘梨百無聊賴地聽著，抑製不住困意，小聲嘟囔：“聽完我們就回健身房吧，月卡快到期了，還沒充呢。”
    周錦點頭：“還可以去貧民窟看看，好幾天沒去發糧食了。”
    許未看著台上哀嚎的歌手：“要不現在就走吧。”
    許未一呼百應，幾個人小心翼翼摸出劇場，站在太陽底下，不停深呼吸。
    “沒想到世界重置之後還要受這樣的折磨，”謝晏揉著發硬的脖子，“不是1區第一歌手嗎？怎麽就這個水平？”
    “你們是之前是不是不太關注文藝呀，”同樣提前離場的路人偷偷湊過來，小聲道，“他是1區第一歌手是因為他爸是1區第一強者！”
    “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瞬移係異能的路人囑咐完，沒等她們回答便一個閃身消失了。
    “怪不得，”周錦翻個白眼，“還不如去看皮影戲了。”
    餘梨撇撇嘴：“可是我們都看過好幾遍了。”
    “那還是回去健身吧，”周錦挽起袖子，滿意地捏著自己的胳膊，“看我這一個月速成的大肌肉。”
    垂頭走路的楊眉一下子精神起來：“什麽雞肉？速成的雞肉不好吃，還得是正常散養的小雞最好吃。”
    許未忍不住笑：“你們說的我都餓了。”
    顏寧重重點頭：“我想吃家門口那個餛飩。”
    劇場門口不允許停放房子。幾人一路說說笑笑，去尋找停在幾百米外的森林裏的房子。
    “神啊，快救救我們吧！”一個絕望又痛苦的哀嚎聲遠遠傳來，聽著許未心頭一震。
    緊接著傳出一陣歌聲，而是一種美妙的近似低吟的小調。
    婉轉悠揚的歌聲和劇場裏難聽的嘶吼聲纏繞在一起，聽起來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詭異。
    眾人加快腳步，追著聲音向前走去，來到了她們停放房子的那片森林的路口。
    幾百個人跪在一起，弓著腰，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他們前麵一個臨時搭成的紅色舞台，上麵跪著幾個年輕的歌手和鼓手。
    歌手們閉著眼睛，陶醉地唱著動聽的歌，鼓手們有一搭沒一搭敲著鼓。
    突然，歌手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原本低沉的小調突然高亢起來，鼓手則用力揮動鼓槌，用的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大鼓生生砸碎。
    原本垂著頭的人們突然打了雞血，猛地抬頭，齊聲高呼：“神啊！救救我們吧！”
    周錦目瞪口呆：“這是在幹什麽？”
    顏寧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藏不住的厭惡：“真惡心。”
    “就是就是，”楊眉叉著腰，滿臉不滿，“竟然敢搶我的名號，明明我才是1區唯一真神。”
    楊眉話音剛落，呼喊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站在最中間的男歌手緩緩走下舞台，聲音震天動地：“何人在此喧嘩？”
    原本跪成一排又一排的人群跪著分開，為男歌手騰出一條狹長的路。
    “是她們！”跪在後麵的人大聲喊著，“非但不下跪還在這裏竊竊私語，一定是在密謀謀害我們的威武神！”
    這人一呼百應，一時之間，幾百人全部站了起來，群情激奮。
    男歌手走到她們麵前，問：“你們是什麽人？膽敢見神不下跪？”
    顏寧嗤笑一聲：“你的神在哪？”
    男歌手麵露憤怒，回身指著台上的歌手和鼓手：“我們就是神的使者，見我們有如見神。還不跪下？！”
    重力異能加注在顏寧身上，逼得她的膝蓋微微彎曲。
    站在顏寧身後的許未瞬間神經緊繃，一個火球出現在手中。
    顏寧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你們算什麽東西？”
    她用力揮手，一陣狂風吹來，對麵的男歌手慘叫一聲被吹上了天空。
    顏寧歪著頭，笑得很是燦爛，異能卻越用越多，男歌手被牢牢吹在天上，動彈不得。
    他連聲叫著：“快放我下來！”
    “好啊。”狂風一下子消失，男歌手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
    周圍的群眾們終於反應過來，群情激憤，叫喊著向她們衝過來：“她們對神不敬！抓住她們！燒死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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