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呀好。”
    聾老太太看著大衣櫃放到了自己的家裏，心裏美的都要冒泡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到達了巔峰。
    有一間四合院裏的正房，有傻柱這個沒心眼的給她養老，又有金絲楠木可以做棺材，人生已經到頭了，真舒坦呀。
    然而周雲卻沒有走，反而拿了一張紙送到聾老太太的麵前。
    “老太太，話說親兄弟也明算賬，我不是不相信您，隻是這些家具有的確實值點錢，你得給我個保證不是。”
    聾老太太接過一看，紙上寫的很詳細，時間地點，具體的什麽東西，一件一件都寫得很清楚，隻不過沒有標注價格。
    但是在最後加了一條，若是這些東西有了太大且無法挽回的損壞，聾老太太需要給予相應的賠償。
    可是使用，小磕小碰都無所謂，但不能有太大的損壞。
    “應該的，大家都不容易，有個保護措施也是應該的。”
    聾老太太笑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周雲從哪裏掏出來的印泥，還讓她摁了手印。
    “老太太挺厲害的啊，不僅識字，還寫的很不錯。”
    周雲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隨後收好了這張紙。
    “嗬嗬，隻會寫自己的名字。”
    周雲也沒有深究，其它事跟自己沒關係，套已經下了，對方隻要不動這些家具，那什麽事也不會有。
    要是動了，隻是一間房子絕對是賠不起的，但周雲不在乎，他隻要這個房。
    “這是三塊錢，您拿著，該吃吃該喝喝。”
    周雲把三塊錢放到桌子上，帶著婁曉娥離開了暫時屬於聾老太太的房間。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話都不會說，什麽叫該吃吃該喝喝，說的我以後活不了一樣。”
    聾老太太對著周雲的背影啐了一口，趕緊關上了自己的房門，像是癡漢一樣摸到了金絲楠木的大衣櫃旁。
    “這花紋，這顏色，這質地，這味道，千年不朽，真好，真好呀。”
    她已經把這東西默認為自己的了，畢竟來路不正，周雲自己也承認了，那麽自己用了，對方也絕對不敢把事情鬧大。
    要是私底下解決，她直接往棺材上一躺，誰來也沒有辦法，一個欺負孤寡老人的名聲可沒人敢扛。
    況且還有易中海和傻柱幫自己，確保萬無一失。
    她已經等不及了，自己的身子還不知道能扛幾年，要趕緊把後事安排好。
    聽說有個姓雷的是家傳手藝，來頭似乎還不小。
    等什麽時候周雲家裏沒人，就悄悄把東西送過去，趕緊做成棺材，落袋為安。
    周雲家。
    兩個搖椅慢悠悠的晃，風扇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周周，這辦法考驗人性，萬一那老太太不動那些金絲楠木，你的想法可就落空了。”
    婁曉娥啃著蘋果，微微偏著頭向身旁的周雲說道。
    “放心吧，狗改不了吃屎，東西都放她臉上了，怎麽可能忍得住。”
    周雲篤定聾老太太絕對忍不住，一大把年紀也就這點念想了。
    “那要是真做成棺材，可就浪費了，咱家會少個好衣櫃，不行，我得再回家一趟，我爸那裏應該還有。”
    不愧是漏風的小棉襖。
    “哈哈，有你真是爸的福氣，蘋果給我來一口。”
    “呐。”傻娥子把剛咬了兩小口的蘋果遞了過來。
    周雲大口一張，三分之一瞬間消失不見，婁曉娥都愣了。
    我的蘋果呐，我那麽大一個蘋果怎麽感覺一下就少了那麽多。
    “棺材做出來了也不浪費，反正壞不了，給咱們的長輩用。”
    周雲看傻娥子情緒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雖然桌子上了還有好幾個洗好的蘋果，但女生就是這樣，你可以吃別的，但不能吃她手裏的。
    如果她真的喜歡你，也許會讓你嚐一嚐正在吃的東西，但你要是吃的多了，那就丸辣。
    根本哄不好的那種，哪怕再買個一模一樣的也哄不好。
    真是奇怪的生物。
    “也是，每個人都有那一天，生老病死，無法避免。”
    傻娥子情緒有些低落，不管是誰談到這種終極的話題也不會開心。
    “生老病死誰說無法避免，一切都有可能。”
    周雲的聲音輕輕傳出，安撫著婁曉娥的情緒。
    婁曉娥不明所以，可一想起自己才十八，心情就好了許多。
    未來的事交給未來，活在當下，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你就要上班去了，中午回來吃飯嗎。”
    這裏距離軋鋼廠並不近，走路都話一來一回要大半個小時。
    “當然要回來，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吃。”
    剛剛娶了婁曉娥，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家裏有個香噴噴的女人，他可不想在工廠吃，有自行車來回也很方便。
    “嘻嘻。”
    聽了周雲的話，婁曉娥內心甜蜜，她當然也不想和自己的丈夫分開，但懂事的沒有提不上班之類的建議。
    “你來回跑太麻煩了，我早上去和媽媽學做飯，中午給你送過去，下午待在家裏做好吃的等你回來，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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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曉娥的眼睛異常明亮，坐起身子，從搖椅上探了過來。
    兩人對視，周雲看得清楚，那雙美眸裏倒映的全是他的身影，一絲一毫的空隙都沒有。
    這種愛情太純粹，太令人沉醉，也隻有在這個時代才會有。
    “拿來吧你。”
    伴隨著婁曉娥驚呼，周雲雙手夾在她的腰，輕輕一帶，兩個人就已經撲到了一起。
    他往旁邊擠了擠，搖椅的空間並不小，坐一個人綽綽有餘，坐兩個人略微擁擠。
    周雲胳膊從婁曉娥的脖子下穿過，既可以給她當靠枕，也能釋放出一些空間。
    傻娥子卻摟住他的腰，把頭枕在了他的胸前。
    自己的胳膊沒有當成靠枕，便順勢搭在了婁曉娥的後背上，將對方摟在了懷裏。
    兩個人就這樣擠在一張搖椅上，緊緊的挨著。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這種感覺是周雲第一次體會到，與各種欲望完全不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靜謐。
    這就是家嗎，周雲在心中回味。
    有人覺得擁有一套房子，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就意味著有了家，不再漂泊有了安身之所。
    這甚至一度成為執念，為一套房成了奴隸，一輩子都在還那越來越多的房貸。
    有人起早貪黑的當牛馬，晚上回到心心念念的房子，把精疲力盡的自己扔在床上倒頭就睡，這是生活還是活著。
    有人結婚成家了，卻寧願在外應酬，在樓道抽煙，在車庫玩手機都不想回到那個房子。
    這真的是家？而不是牢籠？
    真的會讓你心安與幸福？而不是厭倦與疲憊？
    家的感覺到底應該是怎樣的？
    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住在廉價的出租屋裏，哪怕掙紮的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回到家，打開那扇破門，總會有一個大大的笑臉在迎接，治愈和拂去你渾身的疲憊，帶著幸福入睡，這難道不是家嗎。
    周雲以前不太明白，現在似乎懂了一些。
    在後世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如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周雲由衷的感謝一切，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不再是活著，而是享受生活。
    也希望每個人，在這芸芸眾生，在這滾滾紅塵，在白日的喧囂與夜晚的寂靜中擁有屬於自己的真正意義上的‘家’。
    一個想起就會不自覺露出微笑，說起來會下意識提高聲音，在回去的路上都會忍不住加快腳步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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