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關於善與惡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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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判……
    善與惡。
    墓碑……和成名前的他。
    “他不是壞人。”石凱緩緩道。
    五個字,沒了下文。
    “那誰是壞人?”齊思鈞胸前的徽章傳出了唐九洲的聲音。
    “所以,他的妻子,死於他的刀下,就是他妻子的命不好嗎?他的妻子就是要認這個倒黴嗎?得了精神病的是他,但是精神病發作帶來的殺身之禍憑什麽要讓他的妻子來承受?”唐九洲聽見這邊人的談話,反問道。
    “我覺得……”周峻緯沉默許久,才開口,“他殺害了他的妻子,這一點來說,錯的,就是他,就是賈望寄的錯。即使他的妻子,在死前因為兩人的夫妻關係,因為還有愛,原諒了他,錯還是錯了,錯的還是賈望寄。”
    “所以,那個代表殺害了郝玫莉的物件是哪一個啊?”邵明明看著那兩個物件,拿起了那個人偶,”是這個嗎?”
    石凱:“不是吧?這個小人是我們那天去遊樂園看見的賈望寄。殺死郝玫莉這件事比我們見到他還要早。”
    邵明明:“這樣。”
    齊思鈞:“墓碑,我的理解是他離開了樂隊,他的音樂夢到此結束。因為這個墓碑是在舞池下麵的,而且我們走近墓碑觸發的是他們成名舞台前的彩排。”
    “我感覺,這個……觸發。我們揭開了他妻子放不下的東西,也是他妻子死後賈望寄最割舍不下的東西,之後,你們就看見了那個墓碑。有沒有可能,孩子,是賈望寄表麵上的執念。但是音樂,是被他埋在內心深處的執念,哪怕他已經在盡力去忘記和遠離那樣的生活,但是音樂這個事情,其實已經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離開樂隊,他會不會……其實是遺憾的,是有悔的?”蒲熠星聯係起前麵的事物。
    文韜:“他之前,就是我們在南甘鏡的日記裏看見的,他在燭火樂隊最火的時候退出,是因為家庭,因為巡演會四處奔波。但是,我當時就在疑惑,他這一走,真的是坦蕩的嗎?”
    何運晨:“在最火的時候,在夢想剛剛被更多人看見和認可,就要可以……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就離開。”
    唐九洲:“再苦都挺過來的岌岌無名的時刻,卻在最人聲鼎沸之時全身而退。有幾個人是真的甘心的呢?”
    文韜:“離開燭火樂隊的賈望寄,各位,你們覺得他有罪嗎?”
    邵明明:“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追逐夢想、實現夢想的權利,也有認清自我和看清現實之後放棄夢想的權利。他選擇放棄,退出……也可能是他最初的夢想已經實現了,可能是以另一種方式獲得了實現。他想要的已經拿到了。”
    周峻緯:“是的。他這時候離開,整體來看,就是從燭火樂隊總體來看,他這個行為確實有點自私,有點不顧隊友死活的感覺,但是他確實有這個權利。這是我們合作組的樂隊,不是綁架。”
    曹恩齊:“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重點啊?別忘了,賈望寄的離開,是樂隊解散的導火索。就是因為賈望寄的離開,隊長和南甘鏡都是非常生氣的,但是開忻隻是無奈,李九兒是唯一一個還和他保持聯係的人。”
    蒲熠星:“是,隊內意見不統一了,平日裏免不了爭吵。而且這種意見不統一還不是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是你們這個五人團隊變成了四人團隊。過去五個人的工作量壓到了四個人身上。”
    “所以呢?賈望寄的離開,是有罪的嗎?”文韜問道。
    邵明明:“我還是覺得,這是每個人的權利,即使不是那麽正向的。但是每個人可能都有他們的苦衷,就好像你們剛才說的,還有我們剛才看見的,賈望寄的離開明顯不是那麽坦蕩的。他決定離開樂隊之後,他真的快樂了嗎?還是是因為別的沒有辦法平衡的事情?”
    石凱:“所以你覺得他無罪?”
    “離開樂隊的他無罪,殺害妻子的他有罪。即使他是因為精神病發作殺害了自己的妻子。”邵明明回答道。
    齊思鈞:“他在那次精神病發作之前,他其實已經察覺到自己生病了,但是他選擇對妻子隱瞞,為的是不讓妻子擔心,該死的覺得這件事要自己默默承擔,不去治病,直到……也不知道現在他去醫院看了沒有。”
    “你呢?”文韜看向石凱。
    石凱:“我覺得,他的離開,有罪……我作為隊長,不會接受,一個和我一起為了夢想打拚了那麽多年的人,突然在我們離夢想最近的時候,告訴我堅持不下去了,要回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文韜又看向齊思鈞。
    齊思鈞:“尊重吧。每個人都有接受和拒絕的權利。未知全貌,不予置評。而且後來,開忻也和我們說過,他們辦樂隊,其實會經常虧錢,在過去其實大都是隊長來補貼,為的就是這個樂隊可以一直辦下去。所以,我覺得燭火樂隊的解散可能是必然,隻是賈望寄的離開,讓更多人更早意識到了這個事情吧?所以我覺得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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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運晨:“這是每個人都有的權利,所以我覺得無罪。”
    石凱:“韜,你呢?”
    文韜苦笑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私心覺得他有罪。”
    “那就少數服從多數,選擇離開燭火樂隊的他,無罪。”石凱把那個墓碑放在了底部刻著“善”的托盤上。
    刻著“善”的托盤下垂,天平倒向了“善”這邊。
    石凱:“那這個呢?我們在遊樂園裏遇到的賈望寄。”
    “他人怎麽樣?你們進商店的三個比我們清楚得多。”齊思鈞看向石凱。
    “那三個進商店的是誰啊?”何運晨問道。
    石凱:“我,九洲和黃子。”
    “他人不壞。”唐九洲在那邊聽見了,“看見我們吃了他商店裏的東西,然後貨架莫名其妙倒了損壞了很多商品,他也沒就是……讓我們幹嘛,就是讓我們替他營業來補償。後來我們被他那個亡妻攻擊了之後,也是連忙讓我們離開商店,帶我們上了二樓。”
    石凱:“他還給我們做麵吃,給我們喝茶……”
    “所以這個也是放在‘善’那邊嗎?”文韜拿起那個人偶。
    石凱:“但是他也有不好的,就是中途,他病發了,拿著菜刀就要砍我們。”
    “那……是‘善’還是‘惡’啊?”文韜猶豫。
    “我覺得,‘惡’吧?”石凱回答道,“如果不是我們當時跑得快,估計也是他的刀下冤魂了。”
    “九洲呢?”文韜問道。
    唐九洲:“我讚同石凱說的,他差點把我們殺了。”
    “那這樣的話,他在遊樂園的時候,‘善’‘惡’皆沾啊?就這麽斷言,是不是有些不妥了?”周峻緯問道。
    蒲熠星:“我也覺得,他不是也有對你們好的時候嗎?”
    “但是……殺人未遂,這個怎麽判定呢,何大律師?”石凱看向何運晨。
    何運晨:“我國刑法第十八條提到,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製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製醫療。但是,間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時候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製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也應當負刑事責任,但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殺人未遂的話,是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邵明明:“哦,這樣,其實也算犯法了是吧?”
    “犯罪了。”何運晨微笑,“但是由於精神病導致的不能辨認或不能控製自己行為,所以不負刑事責任罷了。”
    “這個判定可以不可以判定為非善也非惡啊?”周峻緯問道。
    齊思鈞:“什麽?”
    周峻緯:“就是你們那邊的判定是一定要把兩個模型放在‘善’或者‘惡’的托盤上嗎?不能不放嗎?”
    文韜:“我們現在就是不放的狀態,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完成裁決。”
    蒲熠星:“裁決?”
    “是的,演出結束之後,台上的五個人退場,然後,那個舞台重新下降回了和地板一致的高度。打在那裏的燈光一暗一亮,那裏就出現了一個天平。之後那個聲音就讓我們來裁決了。”齊思鈞回答道。
    周峻緯:“什麽聲音?”
    周峻緯剛剛除了他們幾個說話的聲音和表演的音樂歌聲,什麽也沒聽見。
    唐九洲:“是誰的聲音?”
    “感覺像是小醜的,那聲音老刺耳了。”石凱說道,“那個聲音……反正我今年都不會忘記。玩故事接龍的時候,他一說話,那個聲音就在磨我耳朵,就像尖指甲撓黑板一樣讓人難受。”
    曹恩齊:“小醜,又是他?陰魂不散的。”
    蒲熠星:“一個地獄笑話,你這句話是在紀實嗎?”
    唐九洲:“他確實死了是吧?”
    蒲熠星:“而且他死後,靈魂真的一直在害人。哪怕隻有靈魂了。”
    唐九洲:“這個隊長真是太過分了,看我們抓到他的時候,怎麽把他繩之以法。”
    周峻緯:“一個笑話,法律不管死人。”
    唐九洲:“……”
    “韜,你們試著把那個人偶放在天平中間?”周峻緯提議道。
    “放在中間嗎?”文韜看向天平。
    周峻緯:“對,就是我們判斷不了他的善惡,無法裁決,可以嗎?”
    文韜把人偶放在了天平頂端。
    好在天平的頂端還算平坦,文韜可以把人偶穩穩地立在上麵。
    “好了。”文韜立好人偶,後退一步,“我們裁決完成了,門該出現了吧?”
    廳堂裏,靜悄悄的。
    “沒變化?”石凱抬頭張望著。
    齊思鈞:“那就是不行,我們必須進行非黑即白的判定。”
    文韜:“但是這個很難辦啊……他有善也有惡。”
    “這個,我們可不可以提議讓沒有參加那一期錄製的人來投票判定啊?”石凱提議道。
    蒲熠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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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們去過那個遊樂園的人,對賈望寄或多或少會有一點,就是商店外的人會覺得他純壞,因為他殺了人。我們商店裏麵的人,在他這裏,雖然受到了威脅,但是也得到了一些好處。我們不妨把對賈望寄在遊樂園的善與惡的判定,交給通過我們的經曆去認識他的人。畢竟賈望寄的事情對他們沒有正麵的影響也沒有負麵的影響。”石凱解釋道。
    何運晨:“哦,這樣。”
    石凱:“但是我不能保證這個做法一定公平公正哈。”
    齊思鈞:“那,沒有去遊樂園的,我們這裏是小何和明明。”
    “我們這邊是我,還有誰嗎?”周峻緯看向蒲熠星、曹恩齊和唐九洲。
    “別看我們了,我們那一期都在,就你。”蒲熠星伸手把周峻緯的頭扭回去。
    周峻緯:“……”
    周峻緯握住了蒲熠星推在自己腦袋上的手,“來,阿蒲,我來給你展示一下我拍武打戲的學習成果。”
    蒲熠星:?
    這種事情當然是補藥啊。
    蒲熠星連忙抽回手,“啊?幹嘛?我看你後麵頭發有點多,不好看,拔幾根罷了?你幹嘛?”
    動作上,慫是慫了。
    但是嘴上是決不讓步的。
    何運晨:“這樣,決定權在我們三個啊。那我從法律出發,他這樣確實觸犯了刑法,所以我覺得是‘惡’。”
    邵明明:“我和小何一樣。”
    齊思鈞:“峻緯呢?”
    周峻緯:“犯法了,我覺得是‘惡’。”
    “那在遊樂園時候的賈望寄,就是‘惡’。”文韜把人偶放在了底部刻著“惡”的托盤上。
    齊思鈞:“好,我們審判完畢了。”
    “不對。”何運晨想到了什麽,“我們是什麽人,憑什麽可以站在高處去審判別人?”
    晚了。
    天平向他們倒去。
    墓碑和人偶摔落在地上,碎裂。
    文韜:!
    身後,數十道白光,落在五人身上。
    “不許動!我們是當地的警察。接到有人報案,稱這裏有人進入進行藏品的偷竊。請各位配合警方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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