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泥人中暗藏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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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橋鎮,廢墟
淩和的靴底碾碎一片焦黑瓦礫,三年的光陰並未能徹底消弭這座鎮子最後的輪廓,他望著父親的書屋,斷牆被雨水反複衝刷,股股發黴的氣息彌漫四周。
暮色在廢墟間流淌,忽然有槐花的香氣刺入鼻腔。
淩和驀然轉身,破碎的青石板路上竟浮起薄霧,迷蒙中走來個提著菜籃的女子,碎花裙擺掃過路旁野草。
"小和,你又去池塘邊摸魚了?"溫軟嗓音驚得他喉頭腥甜,那是母親立在橋頭的模樣,裙角還沾著晨露浸濕的泥痕。
小淩和踉蹌著撲過去,五指卻穿過虛影抓了滿把腥臭腐土,幻覺破碎的刹那,他隱約看見母親頸間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淩和指甲深深插進泥土,三年前那場血案至今毫無音訊,仿佛已經無人問津。
“誰,到底是誰啊?”淩和跌坐在老屋焦黑的梁柱旁,內心無助而痛苦,仰望天穹。
此刻的淩和心中隻有仇恨:“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更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踏破天宮,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的心跳得異常快,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般,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靈魂深處傳來的陣陣撕裂之感,那些傷痕仿佛還在作怪,時而刺痛,時而麻木。
突然,頭頂傳來一陣急促的鳥鳴聲,緊接著是一聲悶響,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雨點打在臉上,涼意滲入骨髓。
淩和猛地睜開眼睛,緩緩起身,冰冷的雨水仿佛讓淩和昏漲的腦海有了一絲清明。
他仿佛想起了什麽,緩緩走進老屋的廢墟,站在一片破磚殘瓦之上,彎腰用小手撥開一片又一片的磚瓦,細細的尋找著什麽。
突然,淩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從廢墟中撿起一個小布袋。
布袋簡陋,上麵布滿了青黴和泥土,但布袋的一麵用針線細致的繡出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雨水衝開青泥,細看之下與淩和竟有幾分神似。
將布袋收進胸口衣襟之內,淩和最後再看了一眼這片他曾經無憂無慮生活過的地方,抹去眼角的雨淚,向著六合宗的方向再次啟程。
淩和離去之後不過片刻功夫,一隻野狗緩緩走入這片廢墟,靈敏的狗鼻子四處嗅著,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麽。
不一會兒功夫,它就來到了淩和老屋所在,可雨水越下越大,野狗嗅了半天,最終一無所獲,又走向別的地方……
淩和飛速趕路,仇恨和痛苦一點點被藏進內心深處。
天色已晚,淩和感覺到紅楓崖還有不少路程,索性找了一處山洞休息一夜。
山洞中,淩和以純陽之力燃起一堆枯柴,坐靠山壁,從懷中拿出小布袋,看著布袋,淩和仿佛又看見了母親一針一線縫縫補補的樣子,淚水又止不住地往外流。
打開布袋,淩和拿出裏麵的東西,輕輕的放在手心,那是一個小泥人,泥人一看就是出自手藝人之手,五官清晰,可愛非凡。
“這是外公送給我所有的禮物中,我最喜歡的一件,卻也是最後一件。”
淩和清晰的記得,七歲生日那天,外公送給他這個可愛的泥人,淩和開心了好久,然後陪著外公去采藥,泥人被他寶貝似得藏在了這布袋之中,生怕被別人拿走或者弄壞。
泥人在火光的照耀下仿佛變得溫熱,淩和雙眼看著泥人一動不動。
然而此刻,太耀神眸卻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混沌之氣,原本一動不動的泥人,仿佛活了過來,泥人周身散發出點點光華,光華交織間竟然形成了一道複雜詭異的禁製。
“外公的泥人怎麽會這樣?”淩和臉色大變,他可以肯定,外公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不可能修煉過靈氣,更加不會神通道法。“莫非,是其他人留下來的……”
淩和看著眼前的禁製,心中卷起一陣期盼,“泥橋鎮的謎團和你有關嗎?”
仿佛回應著淩和的疑惑,太耀神眸之內,一道玄而又玄的力量瞬間衝進泥人禁製。
禁製如同平靜的水麵泛起一道漣漪,呼吸之間便支離破碎,泥人身上一股玄光射入淩和腦海之中,久違的疼痛感再次襲來,一道道振聾發聵之音在腦中回蕩,經久不絕。
《淩霄渡厄八九玄變》
紫霄宮中落青蓮,玉虛宮前演妙法,甲木之氣湧如龍,庚金之精凝成虎。
陰陽二氣轉其間,肉身可硬撼諸天印,元神能遨光陰河。
八九玄功妙難量,三花聚頂透玄光。
縱是金仙劫數至,也能躲過避無常……
鴻蒙之中,道音流轉,一篇古老到難以想象的功法印入淩和泥丸宮中,《淩霄渡厄八九玄變》開始自行運轉。
淩和感覺到自己的肉身舒暢到難以想象,如登仙境,體內諸多靈竅綻放混沌青蓮,純陽之氣纏繞青蓮之上,美輪美奐。
肉身深處,古老的氣息再次出現,貪婪的汲取純陽之氣,氣息愈發濃鬱,無盡虛空之上,365顆太古星辰同時點亮,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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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和隻覺肉身天地仿佛響起大道宏音,體內一片天地初開的景象,50處奇穴,365處隱穴更是閃爍著耀眼的光輝,燦爛到極致。
身體內諸多大脈化作真龍咆哮,奔騰的血液猶如仙凰振翅。
白骨之上烙印諸多先天紋路,如玄武鎮海,堅不可摧。
肌體流轉黑黃二氣,古樸而神秘,如麒麟降世,震撼世間……
淩和睜眸,心中喜悅一閃而逝,隨後便閃過一絲殺意。
“如此這般驚天動地的功法,怎會淪落到泥橋鎮?看來,一切都是因為它引起的。”淩和明白,當年的血案不會是無妄之災。
“八九玄功,或許當你再現世間之時,一切都會揭曉了。”
心中思索片刻後,淩和將心神再次投入到這套功法中。
“這套功法在前期居然不會提供任何神通秘法,隻能為修煉者打下最牢固的肉身根基,而真正開啟肉身種種神通,居然要修為達到到一個傳說中的境界。”
淩和不斷汲取腦海中有關八九玄功的信息,吸收完畢,隻覺口幹舌燥,感覺自己和做夢一樣,“天地間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功法,還被我得到了。”
唯有能渡過天劫的修士,方有資格品嚐八九玄功的美妙,渡劫期的第一道天劫,才是真正解開八九玄功萬千神通的鑰匙……
“我一定會修煉到那個境界!”淩和望著手中已經黯淡無光的泥人,胸口爆發出萬丈豪氣。
“跨入渡劫期,渡過天劫,才真正意義上開始的功法!”
淩和甚至都不知道他自己距離渡劫期有著什麽樣的差距,但仇恨卻催動著他向著這個傳說中的境界一步一步走去。
……
目標雖然遠大,但路還是得慢慢走,淩和第二天順利回到了紅楓崖,告訴了周化龍自己已經打通任督二脈的消息,氣的周化龍居然說要閉關修煉。
淩和接著主動找到一名執事,告訴執事自己已經進入內合的消息。執事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宗門就安排了淩和統一去參加內合考核,地點就在六合宗珍寶閣旁的演武大殿。
演武大殿麵積巨大,大殿外佇立有一座33層的寶塔,寶塔渾身赤紅,仿佛烙紅的神鐵一般。
這個月與淩和一樣達到晉升條件且參與考核的還有7名弟子。
一名執事微笑著拿著8名弟子的簡曆,當看到淩和隻有10歲,而且成為外合弟子隻有兩個多月時間的時候,這名執事激動的雙手發抖,眼睛緊緊的盯著淩和,仿佛看到了一塊寶玉,愛不釋手。
“考核很簡單,拿著你們的武器,按順序一個個進入玄靈塔,能夠跨入第4層的,就可以成為內合弟子,但限於一炷香時間!”執事開口講解規則。
淩和是8個人中最晚申請考核的,所以排在最後。
“進入內合!”
“進入內合!”
“進入內合!”
“進入第四層,但超過了一炷香,下個月再來吧!”
“進入內合!”
“未能進入第四層,以後再來吧!”
“進入內合!”
伴隨著執事一次次宣布,前麵7人中有5人順利進入內合,其中最快的是一個叫王鍾的男子,隻花了半炷香時間,但是在第四層還是敗了下來。
終於輪到淩和進塔了,執事雙目緊緊盯著寶塔,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麽。
“那個小鬼這麽年輕就打破任督二脈了?看樣子才10歲左右吧。”
“就是10歲,我剛才在執事邊上偷看到的,寫的就是10歲,名字叫淩和。”
“哎,我估計要下個月才能進內合了,這個淩和今天要是通過了, 我不得丟人丟到姥姥家啊?”一名失敗的男子唉聲歎氣。
在一群議論聲中,淩和緩緩走入玄靈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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