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徐老，好久不見！”
    屋子裏很快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不過這聲音在吳凡聽來，顯然有些中氣不足，隻不過是在強撐著罷了。
    三人在中山裝男人的帶領下走進房間，屋子裏清一色的檀木家具，有點像晚清時代的大家廳堂。
    一排檀木椅的正前方坐著輪椅的白發老者，麵色依舊紅潤，可氣血卻稍顯不足，腿上搭著一張毛毯，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比平常人多些。
    “還不快見過明老？”徐穀子走上前，衝胡美玉和吳凡說道。
    “晚輩見過明老！”胡美玉恭敬地道。
    吳凡也緊跟著附和道：“晚輩見過明老！”
    明老目光柔和，兀自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才淡淡道：“小玉一段時間不見，更加亭亭玉立了，旁邊這位……應該就是你新收的徒兒了吧？”
    “晚輩吳凡！”吳凡趕緊恭敬的應道。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明老雖然麵上和善，卻反而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這種感覺絕對是與生俱來的，這讓吳凡更覺得這老頭不簡單。
    “好，好，後生可畏，這一屆的鑒定師愈發年輕了，我聽徐老說過你的事，坐吧！”
    徐穀子已經先一步在客座坐了下來，得了應允的胡美玉和吳凡，也在徐穀子的次座坐了下來。
    “明老，您最近別來無恙啊，看樣子你這把老骨頭還是硬朗，國外這段時間應該也有起色吧？”徐穀子寒暄道。
    “哎！”明老臉上有些難色，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不過是外強中幹罷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活不了多久了，強撐著而已。”
    “明老，您別這麽說，師傅還盼著你有朝一日能去禦清坊主持大局呢！”胡美玉趕緊道。
    明老聽罷，笑道：“丫頭，不可能了，我已經好幾年不插手外麵的事了，我這身體也經不起折騰了，能多喘口氣就不錯了！”
    明老臉上恢複了一抹笑意，說這話的時候他倒看得很開。
    吳凡不禁對明老多了一絲敬佩之色，像他這種情況能夠這麽豁達的人倒是不多。
    明老很快和徐穀子開始寒暄起來，聊的大多是禦清坊的破事和一些鑒寶心得。
    趁著這個功夫，吳凡開始對著屋內四下打量起來：屋子四周擺了不少綠植，更多的是檀木架子和一些收藏的藏品，除了玉器、瓷器之外，牆上還掛了不少字畫，完全就像是一個十足的收藏廳，而且放眼望去，遠處還有不少藏品。
    令吳凡佩服的是，這些藏品每一件都是亮光閃閃，也就是說，這些藏品應該都是真的，不像侯德勝那裏，贗品就占了不少，看來明老的確有真本事，幾乎沒有打眼的時候。
    吳凡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明老身上，比起剛才進門，明老臉上笑容增添了不少，老友相見的確讓人心情大好，可在吳凡眼裏，明老的身體卻是在極速下降，甚至……命不久矣！
    一番更加細致的打量過後，吳凡幾乎已經對明老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心裏也不禁一沉，暗自歎了一口氣。
    “小友似乎對我和我和我的這些藏品都很有興趣啊！”明老此時忽然話鋒一轉道。
    吳凡微微一驚，發現明老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從進門到現在，除了給明老問好，他可以說是一言不發，倒是胡美玉剛才在徐穀子和明老的聊天之中搭了幾句腔。
    此時，明老居然注意到了自己。
    吳凡有些受寵若驚，趕緊說道：“晚輩就是隨便看看！”
    徐穀子瞥了一眼吳凡，很隱晦的瞪了他一眼，分明是在暗示他這行為有些不禮貌。
    吳凡自然也是會意，知道自己有失妥當，趕忙準備向明老道歉。
    可不等他開口，明老卻笑道：“我看小友看我的眼神，似乎比我這些藏品更有興趣，怎麽，可看出我有什麽不對嗎？”
    明老似乎注意到了剛才徐穀子的臉色，笑意洋洋的和吳凡開起了玩笑。
    吳凡心中不免對明老多了一絲恭敬，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
    “明老，恕晚輩直言，您確實有些不對，您這身體，可能撐不過今晚……”吳凡惴惴不安的說道。
    “臭小子，你在說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一直站在旁邊的中山裝男人立馬抓住吳凡的衣領，直接老鷹抓小雞一般將吳凡拎了起來。
    吳凡也是沒有想到旁邊的中山裝男人居然力大如牛，整個人從椅子上“騰”的就被拽了起來。
    明老聽罷也是笑容忽然僵硬，一時語塞。
    徐穀子也被吳凡這話嚇得一個激靈。
    “吳凡，你知不知道你說了什麽？明老，您別見怪，這小子有時候說話口無遮攔的……”
    “吳凡，你……你在說什麽啊！”胡美玉也小聲嘀咕道。
    吳凡苦笑一聲，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說出這話的後果，可是剛才進門到現在，明老的病症他已經瞧出了八九分，恰巧明老發問，他也就直言不諱了。
    讓他不爽的是，這個中山裝男人沒等他解釋，一下就把他拎了起來，他想掙脫，可這男人的力量偏偏大得出奇。
    “阿鵬，不得無禮！”半晌，明老才衝中山裝男人喊道。
    不過緊接著就是他的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明老……”阿鵬見狀立馬就急了，抓著吳凡的手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用力了。
    “臭小子，明老的身體眼看都有好轉了，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麽，要是明老有什麽意外，老子拉你陪葬！”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要是你再這麽拉著我，恐怕明老也就他麵前那一盞茶的時間了。”
    “放肆，吳凡，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徐穀子臉上也多了幾分慍怒之色。
    吳凡不緊不慢，沉聲道：“明老，您的病症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極度畏寒，不管身上裹了多少衣裳，甚至躺在床上蓋多厚的被子，總覺得身體冰涼，四肢無力，常伴有喘不上氣，惡心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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