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樂給了老大夫一個口罩，示意他學自己的樣子掛在耳朵上。
    然後一邊做一邊講解：“看到了嗎，這一步是消毒，一般消毒後麻醉，不過我先讓他睡過去了，是怕他太緊張，影響治療效果。”
    “看，現在我在他眼內滴的，也是麻醉劑，就是讓他在我動刀子的過程中，失去痛覺，加強麻醉效果的。這是撐開眼皮，眼球向內側拉，開口，沒有專業學過，請勿模仿。這是找到相應眼部肌肉，拉開，縫合，內徙。這些步驟都做完了，縫合切口，這是在眼表塗上預防感染的藥膏，齊氏獨家研製，謹防假冒。”
    她神魂強大，就算說著話，也完全不受影響。
    老大夫顫抖著身子，又緊張又興奮：“小郎君，這就，這就能治好了嗎？”
    齊樂樂給唐小胖的眼睛纏上紗布：“還要用紗布纏三天，期間要上消炎的藥，不可碰水。摘掉紗布後，再養十天，然後要按著我給的方法鍛煉眼睛，讓他的融合視長出來。”
    老大夫問：“什麽是融合視？眼睛怎麽鍛煉？”
    齊樂樂想了想：“你知道學戲的人，是怎麽練習眼睛的靈動性嗎？”
    老大夫點頭：“聽說過。他們要在黑暗中，雙眼緊盯燭光，眼珠子跟著燭光走；還會訓練兩眼跟著一個活動的物事移動。”
    齊樂樂摘下手套，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對，這就是眼睛運動。但小胖子他的治療有點晚了，如果兩三歲的時候 ，做的效果是最好的。”
    老大夫癡癡地道：“那時候小郎君也是兩三歲呢。”
    齊樂樂嗯了一聲，心說那時候我還沒來呢。
    看著東西都收拾出來了，她把屋子裏的擺設又歸回了原位，然後到唐老爺跟前拍了拍他：“唐老爺，醒醒。”
    唐老爺激靈一下醒了過來，他腦子奇怪地看向齊樂樂：“小郎，你是用什麽手段把我弄暈的？”
    齊樂樂眨了眨眼，沒回答他的問題：“我已經為小郎治好了眼睛，不過他現在不能睜開，得三天後才行。”
    唐老爺撲到兒子床前，看他眼睛蒙著，一動不動地睡著，心裏翻江倒海。
    他看向老大夫，老大夫眼睛躲閃。
    齊小郎那治療手段著實嚇人，他有點不敢說自己剛剛看入迷了。
    現在能不能治好也不知道，他隻想保持沉默，反正，反正唐老爺絕對，絕對想象不到，那場麵有多麽血腥。
    唐老爺語氣壓抑著，對齊樂樂道：“小淵他醒來必會覺得無聊，齊小郎可不可以住在我家幾天陪陪他？你放心，到時候落下的功課，我會請人幫你補上。”
    齊樂樂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可，還麻煩唐老爺幫我借幾本書來，我無聊的時候看看，書目我會列給你。”
    唐老爺點頭：“我會派管家把事情給你辦好，你就安心住在府裏吧。”
    他轉頭看向老大夫：“安老也住在這裏，照顧我家小郎。”
    安大夫點頭：“好，有事我會去請教齊小郎君的。”
    唐老爺也沒心情再招待齊樂樂，就眼巴巴地守著兒子。
    齊樂樂心裏暗笑，這個時候，齊老爺要是知道自己在他兒子眼睛上動刀子了，不知道會不會和她拚命？
    睡前齊樂樂過來看了唐小胖一次，再次叮囑齊老爺，三天內，萬不可揭開紗布，隻有她能動，他們若是動了紗布，出了事她可不負責。
    唐老爺憋悶得不行，也不知道這齊小郎對兒子的眼睛做了什麽，安老大夫諱莫如深，就是不肯說。
    但他覺得，不是好事。
    可是自己都看著了，還是著了這小孩的道，隻能看看三天後如何了，要是他害了自己兒子，那....
    齊樂樂笑笑離開了。
    半夜小胖子就醒了，齊樂樂給他用的藥是她親自製的，疼是不會的，但很癢癢。
    齊樂樂雖然有用上即刻就好的藥，但她並沒有使用。
    白天齊樂樂就坐在唐小胖旁邊看書，唐老爺鞍前馬後地伺候兒子，對齊樂樂客氣有餘，親熱不足。
    三天後，齊樂樂讓人拉上了窗簾，然後當著唐老爺和安大夫的麵，拆開的唐小胖眼睛上的紗布。
    唐老爺看著兒子端正的眼神，雖然眼珠子還很紅，還會往下流點眼淚，但能視物，就說明眼睛沒有問題，好，隻是時間問題。
    他激動之餘，上前對著齊樂樂就是一個大禮：“齊郎君，這幾日，唐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
    齊樂樂擺擺手，又給他們講了如何養護剛剛治療完的眼睛，以及以後如何進行訓練。
    當天晚上，她的住處就換了，房間更大，裏麵裝點得更富貴，還有小廝送來了好幾套小袍子，連內衣鞋子襪子都準備了好幾套。
    齊樂樂一邊晃悠著小腿，坐在椅子上吃著肉脯，一邊哼哼：
    “哎，這可愛的勢力嘴臉。”
    小廝悄悄把她的話學給唐老爺聽，唐老爺擦擦頭上的汗，臉上帶著笑：“沒事，隻要他把我兒子的眼睛治好，我家小郎就能參加科舉，他讓我叫祖宗我都願意。”
    到了旬休，齊樂樂自是要回嶺南鎮的，吳麗娘坐了驢車來接她。
    唐老爺看著她上了驢車，就追了過來：“小郎君，您等等，我讓家裏的馬車送你回去。”
    齊樂樂擺擺手：“不用了，我和我娘坐驢車回去。”
    小毛驢多好啊，聽聽，叫得這聲音多麽婉轉，她還學過呢。
    唐老爺掏出一把銅板給趕驢車的老漢：“老人家，你先走吧，這位大娘子和小郎君，我一會親自送回去。”
    遠處一輛馬車跑了過來，車簾打開，一個胖乎乎的小臉伸了出來：“齊家弟弟，上車，我要去你家做客。”
    齊樂樂：“什麽時候我就變成弟弟了？再說我同意你去我家了嗎？自來熟，厚臉皮。”
    她自己住人家家裏，故意忘記了。
    唐小胖一張胖臉笑得擠在了一起，但眼睛好了，再不畏縮地躲閃著不敢看人，他嘻嘻笑著：
    “你比我小一個月，自是弟弟，我去你家，是給你送謝禮的，要不，我爹爹怕不安全。”
    齊樂樂拉著吳麗娘上了馬車：“哼，我看不是怕我不安全，是怕你的眼睛離開我不安全吧？都說了你已經好了，還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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