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啟垂頭坐了很久，然後叫外麵的太監：“擺駕皇後宮裏。”
    既然要走，就走吧......
    他，也該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齊樂樂在次日，就不顧吳麗娘的淚眼，坐著一輛豪華的馬車，帶著幾個仆從和侍女，往北方去了。
    這幾人是她特意培養的，有些修煉的天賦，但不高。
    他們已經入了道，比一般高階武者更抗折騰。
    齊樂樂走一路，被人追了一路。
    那些有門道的家族，知道神醫齊一刀往北而去，就追了過來。
    齊樂樂的馬車走得慢，遇上讓她看得上的難治之症，就出手治一治。
    幾個仆人丫頭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不停地收集一些珍奇的藥材和少見的東西，也不知道主子把東西弄到了哪裏，反正他們本就是下人，如今得了主人的青眼有了這樣的造化，他們什麽都不說，就伺候好主人就行了。
    至於保護？
    別開玩笑了，遇到事，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幾人到達最北方的時候，那裏已經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的景色。
    齊樂樂在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就拿出幾個神奇的東西，帶著他們尋了一處平緩的坡道....
    她先檢查了一遍坡道的安全性，然後圈出了一片。
    等他們一個個踩著滑雪板在雪原上馳騁的時候，幾個人都樂瘋了。
    而齊樂樂，看中的是懸崖上的雪蓮。
    ......
    一連玩了好些天，接著幾人一邊走一邊遊玩，居然一直玩到了次年六月。
    從開春到六月，一直沒下雨，齊樂樂輕籲了口氣。
    微合雙眼，眼前仿佛閃過哀鴻遍野，人間慘象，她抬頭看向天空，若有所思。
    然後轉身上車：“走吧，得回京城了。”
    眾仆從婢女應道：“是，郎君。”
    幾人加快了速度往回趕。
    幹旱已現，雖然還沒有特別大的變動，但人心惶惶，糧價已經在悄然上漲。
    很多人開始囤糧。
    齊樂樂坐在車裏，閉目修煉。
    忽然一道求救的信息傳了過來。
    她對著幾人道：“你們慢慢回京，情況緊急，我先行一步。”
    說完，身影就消失了。
    幾個仆從沒有說什麽，急忙驅著馬車往京城趕。
    齊樂樂回到齊府，隻用了一瞬。
    她在自己的房間裏，留了陣法的接口，無論在哪，都能隨時回來。
    再次縮地成寸，很快站在宮門前。
    守在宮門口的小太監帶路，她見到了盛啟：“聖上。”
    盛啟讓太監遞上溫茶：“小玏，你一路遊玩，可發現了問題？”
    齊樂樂點頭：“已經六月，沒有下一滴雨，幹旱之勢已成，非人力所能改變。”
    盛啟捏了捏眉頭：“我不找你回來，你就不回來了是吧？都走了九個多月了。現在有人鼓動，讓我下罪己詔，然後祈雨，你是我的欽天監監正，你不是忘了吧？”
    齊樂樂嗬嗬了一下，她確實忘了自己還有官職在身的事了。
    她有些無奈：“好，我陪你祈雨吧。”
    以她的能力，祈幾場雨倒是行，不過也是杯水車薪。
    她又不是真正的神，用係統的話說，她是神格缺失，她不懂，怎麽就神格缺失了呢？非神格就非神格唄，缺失是什麽鬼？
    她的修仙術法能祈來雨，但範圍有限。
    但凡修仙者達到一定的級別，大部分會學習這種祈雨法術，她自然也會。
    區別在於什麽層次，降雨量有多少。
    至於什麽原理，她現在也解釋不清。
    在修仙體係的傳說中，和他們的信仰有關。
    傳說就算是神族，降雨也不是隨意的，必須得天帝下達命令，雨才能真正落下來。
    雨下在哪裏，下多少，人家都是有定數的。
    齊樂樂捏捏眉心，不能想，玄學和她學習的科學，很多地方是相悖，又相互依存的。
    盛啟聲音溫柔：“你別在意，反正那些帶頭的人，主要是想看我的罪己詔，祈雨不過是個名頭而已，你不用管結果，把過程走完就行了。”
    齊樂樂搖頭：“不行，你不能下罪己詔，一旦幹旱出現天災，必然天下大亂。按我的推算，這場幹旱，時間會很長，到時候，你就是個背鍋的。”
    停頓了一下，她還是說道：
    “我能算出，未來三年，不止是大盛，周邊的國家，都會進入幹旱饑荒。你一旦下了罪己詔，不管下不下雨，最後這鍋都會是你背著。”
    “還是祈雨試試吧，能不能最後熬過幹旱，我也不知道。”
    盛啟苦悶幾天的心，忽然輕鬆了很多，他忍不住搖頭笑：“你還真信能祈雨成功啊，曆朝曆代，有幾個能祈雨成功的，不過是沒有辦法時的手段罷了。”
    齊樂樂不確定自己能祈下來多少雨，但不管怎麽樣，至少能弄場小雨，至於後麵如何，她無法保證。
    她看著盛啟：“雖說我當年救了你，也幫了你不少，但歸根到底，這些年你也沒少護著我，我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總是會幫你的。再說，就算為了平民百姓能安心，我也會試試祈雨的。”
    大盛欽天監有專門的高台用於觀星祈雨。
    齊樂樂選定了三天後進行。
    齋戒三天，沐浴更衣的程序，齊樂樂做得很虔誠。
    她希望這一次，能真的求來充足的雨水，救助這一方百姓。
    在她的測算中，影影綽綽的景象，實在太慘了。
    按照曆來的規矩，宣告祈雨儀式開始，吟誦經文。
    齊樂樂念的祈雨咒，跪拜祈求，燃放煙火......
    她現在還不知道，真正的祈雨，和她的草台班子作風，完全不是一回事。
    聽到消息的平頭百姓，達官貴人都走出家門，走上街頭。
    不管是身著麻衣，還是身著綾羅者，都不怕髒地跪伏著，以頭觸地，真誠的祈求上蒼垂憐，降下甘霖，悲憫蒼生。
    齊樂樂坐於祈雨台，微合雙眼，念著祈雨咒。
    風乍起，雲如墨。
    整個上京的街道上，鴉雀無聲。
    好像他們發出聲音，就會驚嚇了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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