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用半天時間，把圖書館外上百輛自行車排成了整齊劃一的隊伍。
    林楓騎車離開圖書館，前往養豬場。
    正如李主任所說，保衛科五人小組正在廠區巡邏。
    見到林楓，五人恭敬地向他問好。
    "林副主任您好？"
    "你們好。"
    林楓笑著回應。
    到達養豬場時，閻解放正在上白班，他正和兩名手下一起喂豬吃草。
    這些草是新鮮的青草，昨天由閻解成帶領工人們從荒地裏剛割下來的。
    豬群吃得非常開心，叫聲此起彼伏，看得出它們非常喜歡這些青草。
    林楓騎著自行車繞養豬場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暗樁——那是保衛科的五個人，正藏在距離養豬場二十米外的草叢中監視。
    這五人顯然不怕蚊蟲叮咬，就這麽埋伏著觀察養豬場的情況。
    他們自然早已看到林楓，但林楓並沒有去打擾他們。
    繞完一圈後，林楓打算去博物館看看秦京茹。
    林楓上次見秦京茹是在半個月前。
    當時他剛好遇到一位中年婦女，她胳膊上有紅袖標，正在欺負秦京茹。
    林楓二話不說，上前給了那個囂張的中年婦女兩記耳光，並一腳將她踹倒。
    被打懵的中年婦女開始叫囂要報複林楓。
    這時，兩個同樣帶著紅袖標的年輕男子衝上來想動手。
    林楓直接掏出自己的證件摔到他們麵前："看清楚我是誰？我的身份是你這種小人物能挑釁的嗎？"
    這兩句話就讓兩個年輕人嚇得夠嗆，當他們看清證件後更是差點癱軟。
    得知林楓是紅星軋鋼廠委員會副主任後，兩人連忙道歉。
    中年婦女也被嚇壞了，從地上爬起來搶過證件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發白。
    林楓厲聲嗬斥讓她離開，並警告誰再敢欺負秦京茹就要他的命。
    這聲怒喝把三人嚇得瑟瑟發抖。
    中年婦女雙手微微顫抖，將林楓的證件遞給他，連連致歉。
    隨後，三人匆匆離去。
    自此之後，再無人敢對秦京茹無禮。
    這次林楓特意來看望京茹，還帶了許多零食和水果：兩斤蘋果、一斤鴨梨以及一袋大白兔奶糖。
    秦京茹欣喜不已，緊緊抱住林楓不放。"這周末宿舍空無一人，楓哥。”
    她嬌羞地輕聲說道。
    “傻丫頭，還有誰敢欺負你？”
    林楓笑著問。
    “現在誰還敢？就算給他們膽子，他們也不敢了。
    全館上下都知道，我的表哥是副主任，連咱們館裏的領導都得聽他的，他們怎敢再來找麻煩？”
    秦京茹自豪地說。
    “這樣就好，隻要沒人欺負你就安心了。
    我最怕的就是你受委屈。”
    林楓笑著說。
    一個小時後，林楓騎車離開了博物館宿舍。
    街上，一輛無軌電車停靠在站牌旁。
    一位身材婀娜的年輕寡婦下了車——是秦淮茹。
    她決心花四分錢坐車前來，隻為尋找妹妹秦京茹。
    “原來博物館是這個樣子。”
    秦淮茹喃喃自語，望著眼前宏偉的建築。
    一路詢問後，她來到博物館宿舍區。
    但不知道京茹住在哪一間，隻能逐間敲門。
    大部分宿舍門都緊閉，終於發現一扇開著的門。
    她敲了敲門。
    “誰啊？”
    裏麵傳出京茹的聲音。
    秦淮茹喜出望外。
    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老六。
    “老六，是我，快開門。”
    話音剛落，門便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孩。
    “姐姐，你怎麽來了？”
    秦京茹大吃一驚。
    她完全沒料到表姐秦淮茹會找來這裏。
    “京茹，我想你了，順便過來看看你。”
    “難道要讓我一直站在外麵？你不請我進去嗎？”
    秦淮茹笑著問。
    秦京茹突然顯得有些慌亂，“姐姐，你等等，我剛才睡著了，被子還沒疊呢，我去整理一下。”
    秦淮茹走進房間，隨意地說道：“咱們之間還這麽客氣幹什麽？從小到大，我哪裏沒看過你的樣子？”
    她笑著推開門，打量著整潔的小屋。
    桌上擺著蘋果、鴨梨和大白兔奶糖，秦淮茹一眼就看到了這些零食。"京茹，你學會享受生活了啊，周末買了這麽多東西？”
    她拿起一顆大白兔奶糖，直接剝開糖紙吃了起來。
    秦京茹內心有些忐忑，表姐怎麽會選在這個時候來？她趕緊整理好被子，梳了梳頭發，又把鞋子穿好。
    此時，秦淮茹已經吃了兩顆糖，還在咬著一個蘋果。"京茹，你臉色不太對勁，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關係應該不錯吧？”
    她疑惑地問。
    秦京茹眼神躲閃，語氣不自然，“沒有的事，姐，你別亂猜。”
    秦淮茹微微一笑，“京茹，別瞞我，你最近交了男朋友，而且他剛剛離開，對不對？”
    “沒有，姐，真的沒有。
    如果有，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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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京茹更加慌亂，聲音也變得不穩。"京茹，你別緊張，這個年紀談戀愛很正常，隻要你喜歡，對方工作穩定，就可以考慮結婚。”
    秦淮茹笑著安慰道。
    天亮後，承諾會將欠更補完。
    秦淮茹一直希望京茹能找到對象，畢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當初帶京茹來京城的目的就是想找個人，讓她留在城裏，脫離農村生活。
    現在京茹有工作了，是時候找個對象了。
    但京茹膽子太大，還沒結婚就和別人發生了關係，秦淮茹對此十分擔憂，怕對方不負責，坑了京茹。
    京茹雖然不如姐姐聰明，但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
    她心想：“姐姐還沒發現我和楓哥的事，還以為我隻是在談戀愛，我何必這麽緊張。”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姐，別站著了，坐下休息吧。
    最近工作太忙，都沒空看你。”
    “弟弟長高了嗎？小當和槐花她們都還好吧？還有張大媽婆婆，好久沒見了，他們身體還好嗎？”
    秦京茹笑著請秦淮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
    “都挺好，家裏人都很健康，你就別擔心了。”
    “京茹，我剛才的話可是認真的，你的對象是做什麽工作的？家庭條件如何？”
    “好不容易在城裏找到工作，千萬別再找農村的對象了。”
    這才是秦淮茹最關心的問題。
    “沒有的事，姐，你怎麽亂猜。
    我根本就沒對象。”
    “即使有對象，我也隻會找城裏工作的。”
    秦京茹堅決否認有對象。
    秦淮茹也拿她沒辦法，隻能隨她去了。
    秦淮茹這次來找京茹是借錢的，她家裏的經濟狀況不好，僅靠她的工資，勉強維持全家的生活。
    棒梗又要交學費了，我手頭緊，實在周轉不開。
    你能不能借我五塊錢，幫我先把學費交上？等我發工資，馬上就還你。
    "姐，你特意跑來看我，該不會就是為了借錢吧？"秦京茹笑著說。
    "看來你是來借錢的啊？"秦淮茹無奈道，"不行，我沒錢。"
    秦京茹深知這個家的情況，秦淮茹獨自支撐一家老小五口的生活，負擔著實不小。
    要是隻有秦淮茹和孩子們，她或許會幫忙。
    但那婆婆讓她特別反感。
    接觸幾次後，秦京茹就厭煩透頂。
    那老太太隻認錢，不認人。
    秦淮茹才不信她的借口，工資哪可能全交回家？
    "京茹，你就幫幫我吧，就五塊錢，就當是借給棒梗的。"
    秦淮茹糾纏不已，懇求道。
    秦京茹脾氣本就急躁，被她纏得不耐煩了。
    "好吧，看在棒梗的份上，借你五塊。
    不過，你要寫個欠條。"
    秦京茹認真地說。
    "姐，咱們還這麽正式？寫欠條就行？好，你說怎麽寫我就怎麽寫。"
    秦淮茹鬆了口氣，終於借到錢了。
    秦京茹拿出紙筆，讓她寫欠條。
    "京茹，既然讓你讓我寫，為什麽不多借點？十塊夠交學費了，好不好？我有錢一定還你。"
    秦淮茹得寸進尺。
    "姐，你怎麽能這樣？明明說好借五塊，怎麽變成十塊了？"
    "不行！"
    “你是不是要餓死我？”
    “我自己總得留點錢吧？”
    秦京茹氣呼呼地說。
    “我的好妹妹京茹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在博物館上班，幹淨體麵，工資還比我高。
    你就多借點給姐姐吧，我真的遇到困難了。”
    秦淮茹滿臉笑意地請求。
    秦京茹盯著姐姐那張熟悉的麵孔，覺得她似乎變了樣。
    難怪林楓說過秦家像無底洞，讓她別靠近他們家。
    現在她徹底明白林楓的話了，真正體會到秦家的可怕之處。
    這一回，她果斷放下筆和紙，“抱歉姐姐，錢我不借了。”
    “我擔心你寫借條時寫一半突然又要借二十塊，我可拿不出這麽多錢。”
    秦淮茹吃了一驚，京茹怎麽翻臉這麽快？
    “不是吧，京茹，怎麽突然就不借了呢？”
    “姐姐向你道歉，是我錯了，不該獅子大開口。”
    “那就五塊吧，我現在就寫借條給你。”
    秦淮茹退了一步。
    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主意了？
    “姐姐，醜話說到前麵，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我借這五塊是因為看你日子艱難，我可憐你才借的。”
    “如果你覺得可以糊弄我，那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姐妹的關係也就值這五塊了。
    以後互不打擾。”
    “欠條必須寫，還要按手印，借五塊還是十塊你自己決定。”
    京茹簡單幾句話就把難題扔回給了秦淮茹，讓她自己做選擇。
    “好吧，京茹，別把我往壞處想。
    我借五塊，給你寫欠條，按手印，最多兩三個月，最少一個月，肯定還你，行不行？”
    秦淮茹苦笑。
    老六變聰明了，見識廣了，性格也果斷了，不像小時候那麽容易被糊弄了。
    最終，秦淮茹還是向秦京茹借款五元，並寫下欠條。
    回到家中，她總算湊齊了棒梗五元學費。
    此外，她還帶回了三個蘋果、三個鴨梨以及半包大白兔奶糖。
    秦淮茹心裏納悶，京茹連五元都願意借，卻為何如此小氣，連多給一個蘋果或鴨梨都不肯，隻分了些大白兔奶糖。
    她並不知曉，這些水果與零食是京茹特意為她準備的，對她而言十分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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