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在廠裏傳開，大家都覺得好笑。"閻解放補充道。
    林楓聽罷亦忍不住笑了。
    閻解放終於忍不住，話音剛落就哈哈大笑。
    “解放，說話歸說話，笑歸笑，可別把工作當玩笑。”
    “三號車間的那個工人，咱們得引以為戒。”
    “你得給你的手下好好交代一下，特別是值夜班的時候，有事必須去廁所，誰要是敢在豬場裏隨意解決，我就饒不了他。”
    林楓臉色嚴肅地說道。
    “明白明白，楓哥，您放心，您的吩咐就是我們的準則，誰敢不聽，我就收拾誰！”
    閻解放信誓旦旦地回應。
    林楓離開豬場後，騎著自行車前往廠區，尋找楊廠長。
    遠遠看到楊廠長時，林楓停下腳步。
    “林副主任，您來啦？”
    楊廠長身後的兩個年輕人熱情地打招呼。
    林楓點頭致意後，讓他們各自忙碌。
    “我有事要找老楊談，你們先去忙吧。”
    林楓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楊廠長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著林楓，低聲說道：“最近情況不太妙，別來找我了，免得牽連你。”
    “廠長，我知道，我隻是順路來看看您。
    您兒子最近沒再給您添麻煩吧？”
    林楓帶著笑意問道。
    “那個小子還在搬磚，活該他累死，我怎麽會生出這麽個敗家子。”
    楊廠長語氣嚴厲地咒罵了幾句，隨即話鋒一轉，“小楓啊，我想著小林炎的百日快到了，特意給他準備了一份禮物，走，跟我一起去小樹林取。”
    楊廠長拉著掃帚徑直走向小樹林，林楓無從拒絕。
    “廠長，這完全沒必要。”
    “不，很有必要，別囉嗦，跟我走。”
    楊廠長態度堅決。
    林楓推著自行車，小心翼翼地留意四周動靜。
    所幸現在是下午，工人們要麽忙著打掃衛生，要麽在倉庫休息，路上空無一人。
    兩人抵達小樹林後，楊廠長趴在地上，在一棵樹下挖掘一陣，掏出一個油紙包裹。
    楊廠長打開油紙包，拿出一枚碧綠的玉墜。
    “小楓啊，這是我給孫子的見麵禮，你幫我給他戴上，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
    “我那個敗家的兒子，纏著我要了好幾次，我就是不給，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他。
    楊廠長不由分說，把玉墜塞給林楓。”
    “這是玉吊墜？！”
    “我不是給你的，是給孫子的，你趕緊收起來，別讓別人看見。”
    楊廠長緊張地環顧四周，生怕被人發現。
    這枚玉墜太珍貴了，是老楊家的傳家寶。
    如果不是和林楓投緣，他又怎麽會送出去呢？
    “好吧，廠長，我暫時幫你保管，等您重新擁有它的時候，我再還給您。”
    “還什麽！小林，你是在打我的臉嗎？這是給孫子的見麵禮，怎麽可能收回？快收起來。”
    楊廠長不容林楓推辭，直接將傳家寶交給林楓的小兒子。
    林楓清楚這玉墜的價值，它是由極品冰種玉雕刻成的一枚龍形平安福，堪稱無價之寶。
    楊廠長所言非虛，這確實是他們家的傳家寶，價值絲毫不遜於婁小娥家的那支傳家寶玉鐲。
    林楓收起玉墜，楊廠長迅速埋好油布和坑洞，在上麵踩了幾腳。
    “小楓，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能告訴其他人，連孫子也要等長大後再告訴他。”
    楊廠長特意叮囑林楓。
    “好的，廠長，我記住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對了，我今天給你帶了幾個肉包子，讓你解解饞。”
    林楓從包裏拿出老飯盒。
    “真的嗎？肉包子！小林，快給我，我都流口水了。”
    楊廠長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過飯盒。
    四個白白胖胖的肉包子，香氣撲鼻，熱氣騰騰，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我的天啊，小林，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我已經很久沒嚐過肉包子的味道了。”
    “上次吃肉包子的時候，我還當著廠長呢，現在……唉，成了個掃地的。”
    楊廠長自嘲地笑了笑，拿起一個包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得滿嘴流油。
    這樣的吃相，連林楓都看得有些餓了。
    “廠長，您悠著點，別噎著了。
    喝口水吧。”
    林楓把自己的水壺遞給楊廠長，楊廠長接過喝了一口，滿足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暢快的表情。
    一邊吃一邊喝，楊廠長竟然詩興大發，隨口吟誦起來：
    “簌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牛衣古柳賣黃瓜。
    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
    敲門試問野人家。”
    林楓被楊廠長可愛的樣子逗笑了。
    “廠長，沒想到您竟是蘇東坡的鐵杆粉絲啊。”
    “幾個肉包子竟讓您想起東坡先生的這首《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棗花》。”
    “這首詞是蘇東坡在徐州做太守時，求雨後，在回程途中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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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棗花紛紛飄落在行人身上，村中傳來繅絲的聲音，老柳樹下有農夫賣黃瓜。
    旅途漫長，酒醉犯困隻想小憩；太陽高掛，人困口幹想要喝茶，於是敲開農家的門，問問能否討杯茶喝。”
    林楓的解釋讓楊廠長豎起了大拇指。
    “小林啊，你真是深藏不露！不愧是圖書館館長，沒想到在詩詞方麵如此精通。
    厲害！”
    “我以前當廠長時怎麽沒注意到，你竟有這般才學。”
    “真是可惜，當時沒能找個機會和你好好探討一番。”
    楊廠長邊吃邊笑著說。
    林楓瞄了一眼係統界麵，楊廠長又為他帶來了五萬粉絲值。
    這四個肉包子算是沒有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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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離開楊廠長辦公室後，徑直走向軋鋼廠食堂。
    此時，傻柱和劉嵐等人正準備下班。
    傻柱還在念叨馬華，說要是馬華在這裏幫忙，自己做什麽都輕鬆。
    看到林楓進來，劉嵐立刻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求助："林副主任，您來得正好，幫我和傻柱評評理，他又在埋怨我！"
    傻柱立即接過話頭："什麽？我什麽時候埋怨你了？就因為你準備的材料數量不對，薑絲切得又粗，我真是服了你！"
    劉嵐委屈地轉向林楓："林副主任，您聽聽，我哪裏做得不對了？"
    林楓聽完兩人的爭執，忍不住笑了。
    傻柱瞪了劉嵐一眼，語氣帶著幾分挑釁："喲，劉嵐，你這是學會告狀了啊？你說說我哪裏錯了？沒等我開工，你就把白蘿卜絲當成土豆絲切了，現在還要讓我用這個炒魚香肉絲？這能叫魚香肉絲嗎？"
    劉嵐也不甘示弱："你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呢？誰知道魚香肉絲裏不能放白蘿卜絲？你作為主廚，班長，分配任務時就應該說明清楚！"
    "出了問題，怎麽反倒怪到我頭上？"傻柱氣呼呼地說。
    劉嵐噘著嘴反駁："你倒是說得輕巧，誰不知道魚香肉絲需要胡蘿卜絲和土豆絲？你卻讓我用白蘿卜絲代替，這能做出正宗的味道嗎？"
    "我能埋怨誰？你是不是沒長眼睛？以前馬華切菜配菜的時候，你都沒看見嗎？"
    "還能怪我沒提醒你？這事誰都知道，就你在搞砸。"傻柱再次出擊，直擊要害，這次更加嚴厲。
    這讓劉嵐十分憤怒："傻柱，你怎麽能這樣罵人？"
    "我哪有罵人？我隻是問你知道不知道豬八戒是怎麽死的？"兩人越吵越激烈，互不相讓，場麵一片混亂。
    "停！"
    "都別吵了！"
    "看來你們的工作壓力還不夠大。
    從現在開始，下班後所有廚師都要打掃衛生。"
    "後廚、食堂以及食堂外的衛生，都必須清理一遍。"
    "不完成不準下班，不幹淨也不準下班。"
    "偷懶的，扣工資！"
    林楓撂下狠話後離開，後廚瞬間安靜下來。
    傻柱和劉嵐也不再爭吵，兩人一臉茫然。
    楊師傅他們剛換好衣服準備下班，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驚到了："這下好了，讓你再吵，連班都下不了，還得打掃衛生。"楊師傅也生氣了，忍不住抱怨。
    "太倒黴了，我和我對象約好下午去東來順吃涮羊肉，結果……算了，打掃吧。"何師傅也無奈地說。
    "真是服了你們倆，這麽點小事都吵個不停，害得大家都受影響。"
    "別說了，打掃衛生吧。"
    廚師們雖然不滿，但還是拿起工具開始了清潔工作。
    "看到了吧？都是你的錯！"傻柱瞪了劉嵐一眼。
    "我的錯？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劉嵐回懟。
    兩人憤憤地拿起掃帚開始幹活。
    食堂主任林楓剛剛明確表示：不完成衛生任務，不準下班；衛生不合格，同樣不準下班。
    誰要是偷懶，就會被扣工資。
    這簡直讓人難以承受。
    盡管大家都心懷不滿，也隻能忍氣吞聲，低頭認真打掃衛生。
    不過，沒人對林楓有怨言。
    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劉嵐和傻柱。
    這就是所謂的“池魚之殃”
    。
    這就是所謂的“無妄之災”
    。
    林楓把一群正在打掃衛生的廚師拋在身後，獨自騎車前往紅星圖書館。
    紅星圖書館裏擠滿了人。
    自打春天開始，林楓就重新調整了紅星圖書館十二位女管理員的工作時間表。
    實行兩班倒，白班和夜班。
    白班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夜班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十點，都是七小時工作製。
    這樣一來，工人們能更方便地買書、看書和借書。
    除了周末，工人們每天都需要上班。
    一周工作六天，下班時間通常在下午四五點。
    過去，紅星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工作時間跟著工廠工人走。
    許多工人下班後根本沒有時間去圖書館借書，因為圖書館早就關門了。
    經過林楓調整時間表後，工人們終於能在下班後有充足的時間來圖書館讀書或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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