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我並不因為郜依然的反應而感到沮喪，給齊薇買了一些烤串，她坐在我的身邊聽著我今天的事情。
    “你呀你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雖然郜依然說影樓交給你打理，但是也沒說全權托付給你，終究還是要聽人家的。”
    我默默點了點頭，順手點燃了一支煙。煙霧在空氣中緩緩升騰，仿佛將我帶入了一個靜謐的思考空間。我開始細細梳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煙頭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仿佛是我思緒的映射。直到那支煙燃盡，我才將煙蒂摁滅，停止了思考。我靠近齊薇，伸手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仿佛這樣能讓我從紛繁的思緒中找到一絲安寧。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齊薇的手機突然響起。我還在半夢半醒之間，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齊薇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她輕聲安撫了幾句，隨後迅速起身，單手一件件地穿上衣服。她的動作幹脆利落，顯然這是一件十分緊急的事情。我的困意瞬間消散，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齊薇掛斷電話後，臉色變得十分凝重。我忍不住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沈檸讓我回去一趟，她懷疑張川出軌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猛地砸在我心頭。那幾個字排列得如此順暢，卻讓我一時難以理解。我愣了幾秒，才緩緩重複道：“張川……出軌了？”
    齊薇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匆匆洗了把臉，用毛巾擦幹後，轉身對我說道：“我們還是希望這隻是一場誤會。”
    我立刻站起身，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為了節省時間，我們迅速購買了最近一班動車的票。車廂內，我掏出手機，撥通了郜依然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她略帶不滿的聲音：“幹什麽，大清早的。”
    “額，不好意思啊，我得請個假，有些個人的事情要處理。”
    “大哥！我回來了，你就要走是吧。”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卻也透著一絲無奈。
    我苦笑著解釋道：“真是一件急事，對不起。”
    她沉默了幾秒，隨後問道：“大概要幾天？”
    “盡量明天就回來。”我回答道。
    “行，你去吧。”她的聲音終於緩和下來，掛斷了電話。
    我的精力無暇顧及光影戀的事情了，開始懷疑這件張川出軌事情發生的概率。齊薇和我說了事情的原委。張川半個月前有一天晚上和一個女人開了房，又成雙成對的出入奢侈品店。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他們兩個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上周。張川以工作很忙為由，以前也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沈檸沒有在意。後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沈檸去了他的公司，沒有看見張川，也沒有一個解釋，張川現在失聯了。
    由於沒有吃早餐，我的手也不住的發抖，看見那些照片。我開始恍惚，照片裏麵的男人，真的是張川嗎？是那個善良老實，總是憨憨地笑，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的張川嗎？除了震驚，我的心裏還是在懷疑，因為我覺得張川有情有義，他對沈檸那麽好，怎麽可能會變心。
    齊薇看出來了我的異常，她買了早餐。“吃點吧，我們走的急。”
    我接過來她遞給我的麵包。“你，相信嗎？”
    齊薇低頭撕開包裝袋，掰開一小塊兒麵包。“我，不知道。”
    “我們去了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件事情，但是你一定要安慰好沈檸，注意他的情緒。”
    “嗯，我知道。”
    下午的時候，我們到了沈擰的家中，沈檸雙手掩麵不住的哭泣著，也說不出來什麽話，一個女人在這個時刻是不可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的。我一遍又一遍的打著張川的電話，結果無法接通。
    “我去張川公司一趟，你們在家。”我對齊薇說。
    她點頭，又滿眼擔憂。“一定要找到他。”
    我走進張川的公司，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沉默。前台小姐看到我，麵無表情地告訴我，張川請了一周的假。那句話如同一陣冷風，吹散了我心中的所有預期。這個消息帶來的衝擊，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胸口，令人透不過氣。
    四下裏安靜得出奇，仿佛整個公司都在等待著什麽。我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張川，似乎沒有其他人值得一提，唯有方婷，她的名字在我腦海裏響起，是此刻唯一一個可以與我交談的人。她在這裏，也許能給我一些答案。
    “我想找方婷，她在嗎？”
    “她不在，她已經請了半個月的假了。”
    “她幹嘛去了？”
    “說是身體不舒服。”
    走出公司大門之後，我蹲在街邊，點上了一支煙。撥打了一個，很久沒有撥打的電話。“喂哥，你能聯係上張川嗎？”
    顧清歎了一口氣。“我也在找他，他把公司給賣了。”
    “賣了？”
    “是，他晉升之後，我也沒太多的戒備心，隻是派了幾個人分散他的權力，暗中盯著他。可誰知道，他到處收買人心，我的眼線知情不報。公司就被他這樣賣了，他拿著錢跑了，樂彤的這個公司，即將被一個更大的廣告公司收購。他是一個聰明人，能夠瞞天過海，不動聲色。可是，用錯了地方，他這可是在犯罪。”
    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一記悶響，瞬間將我從所有的思緒中猛然拉回。我完全呆住了，心跳驟然停滯——張川，竟然犯罪了。我無法理解，也不願去理解。這一切像是天崩地裂，搖撼了我所有的信念。我開始慢慢地，我開始接受了這份沉重的事實。每一秒都像在逼迫我麵對這個不可思議的真相，但它依舊如影隨形，無法逃避。
    “大哥，你能不能先不報警，我去找找他。”
    “找他？你去哪找他？據我所知，他老婆都找不到他。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利益，我已經報警了，你有什麽線索，可以和警方聯係，我明天就到北京。”
    “那，好吧。”
    此時此刻，我卻更為迷茫——我該如何將這沉重的消息告訴沈檸？她會怎樣反應？我怎能讓她承受這一切的衝擊？所有的言辭在嘴邊打轉，卻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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