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都是季如在交涉，察覺到周圍人微微打量和窺探的目光，少女直接釋放出三成的威壓。
    看不透的修為，恐怖的實力，過分年輕的容貌，多半是大佬，大家族出來曆練的子弟。
    這讓靈舟上的許多人都不由得嚇得冷汗直冒，紛紛遠離了季如他們，生怕衝撞了貴人，徒增事端。
    這才多了幾分清淨。
    “一個隻有築基期的小管事也這麽麻煩，分明是貪圖一些東西，來獻殷勤罷了。”
    少女撇了撇嘴巴有些不滿。
    而靈舟之上許多普通的人，或者低階的修士都在一旁打坐，可能是靈舟之上的包廂要許多靈石，所以很少有人花費靈石來買包廂。
    都成修士了，也不會細皮嫩肉的，直接在甲板之上打坐不就行了。
    也相當於省錢了。
    所以也對於穿著不俗，容貌不俗，氣質出眾的少年一群人畏懼的同時又心生好奇。
    打量的目光太過分明了，這才受到了季如的警告。
    “公子，你在看什麽？”
    和對待其他人不一樣，對待自家公子，少女始終帶著可愛乖巧的笑容。
    少年一張純白如蓮的臉上滿是專注，他微微抬了抬下頜，目光卻始終望著遙遠的天際。
    緩緩的眨了眨羽睫，似乎才從季如的話裏回過神來，語氣不疾不徐，“看天空。”
    那個方向，傳說中有遠古巫靈的存在，可惜，他的眼睛好像看不太清楚，反而越發的酸澀朦朧起來。
    隻有一道綽約的影子……
    不知為何，他似乎有所感應般再次看過去，這次，卻沒了任何的跡象。
    季如懵懂的看了一眼公子看向的方向，也沒什麽啊。
    公子怎麽那麽入迷呢！
    實在是不懂。
    遠古禁區內：
    一間幽暗的密室裏，男人的身軀被陰森恐怖的黑色鏈條束縛住，一頭銀色的長發逶迤垂落地麵，整個人卻是雙膝跪在地麵上的姿勢，手臂被鎖鏈桎梏著動彈不得。
    似乎是處於黑暗中時間太久了。
    剛才那一抹跨越亙古投來的目光讓他木然的眸子驀然動了動。
    酸澀而僵硬的眼皮竟然開始慢慢的掀開。
    男人的眸色也極為駭人，睜開眼睛的他眼睛也是銀白色的，神秘而恐怖。
    他突然動了動嘴唇，一串不知名的密語緩緩吐出，臉色更加蒼白了，唇角似乎有血跡溢出。
    男人卻渾然不在乎的樣子。
    很快，他的眼前竟然慢慢浮現出少年同身邊侍女對話的場景，嫣紅的唇瓣，青澀而絕美的麵容，特別是那雙烏黑漂亮的瞳眸裏極為清澈懵懂的目光。
    男人的身體上緩緩出現了一抹豔麗的火焰，裹挾著完美的身軀，乃至靈魂，都要焚燒殆盡一般。
    火焰盛大之際，男人微微抬眸，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顛倒眾生的美人相，睫羽輕顫，虔誠而冷漠的目光微微下移，腦海裏卻浮現出少年的音容笑貌。
    神諭已經降臨，他會是過去的自己的救贖嗎？
    當最後的意識消失，盛大的火焰也漸漸熄滅，密室裏的人影也全然消失，不知所蹤了。
    少年似有所感的揉了揉鼻子，莫名覺得有點癢，有種被人惦記的感覺。
    “小師弟，小師弟……”
    阿幼的聲音困頓的響起在識海裏，少年眸子裏溢出一抹驚喜。
    “阿幼，你怎麽樣？”
    空間裏的阿幼雙眼無神，盤著小短腿坐在一片汪洋的空間裏。
    季清堯卻清楚的感受到阿幼身上的靈力又凝固了許多。
    甲板上人多口雜，不過一會兒他就回了房間裏。
    簡陋的房間，空間不是很大，就是個歇腳的隔間。
    有係統自動生成的結界，阿幼出現在了房間裏。
    季一他們早就隱身在暗處，房間外麵是季如一個人守著。
    少年放下心來準備檢查一下阿幼的情況。
    “阿幼，你現在恢複了多少修為？”
    阿幼抿緊了唇瓣，微微思索了一二，稚嫩的聲音隨之而來，“不知道修為，我隻知道金丹期巔峰我可一指滅之。”
    和他十分強大的神魂力量不同，他本身的修為需要從頭修煉的，說是修煉，不如說是恢複而已。
    隻要有足夠的資源供給，他可以一直修煉，沒有瓶頸之分。
    這也是此方天道作為交易給予他的一部分便利。
    阿幼的眼神告訴季清堯他並不是在說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金丹期巔峰一指可滅，那麽就是說，阿幼有了堪比靈寂期的實力。”
    阿幼恢複的越好，也意味著師兄也能更快的蘇醒。
    “係統，我記得商城有替身傀儡賣的，人可以附身上麵，而且和真人沒有什麽區別，隻要不受到強烈的損害。”
    係統：“是的，宿主。”
    “友情提示，成人版替身傀儡以宿主現在的天命點來說連零頭都不到！”
    少年欣喜的眉眼又快速落寞下來。
    沮喪的垂著頭，聲音卻還暗含了幾分期望，“成人版沒有，那幼年版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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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空間裏有電流莫名閃過，片刻後，“叮～宿主可以每天免費刷新一次商城，商城最上方會出現一款超級折扣價商品，如果該商品並不是宿主所需要的，宿主也可以選擇花費天命點刷新。
    注意，第一次刷新需要五點天命點，第二次需要十點，依次遞增……”
    “停停停……”
    少年立馬製止住了係統的碎碎念。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係統就是開商城的。
    “統砸，你確定不是開商城的嗎？我真的不可以白拿嗎？或者你給我暗箱操作一下？”
    比如第一次就刷到替身傀儡怎麽的。
    “宿主，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們係統商城都是選擇的最優質的對象進行合作的，裏麵的產品也都是由各種優秀的廠商製作而成的，我怎麽可能是商城的主人，至於暗箱操作更是不可能的！”
    係統嚴詞令色的拒絕，不帶一點兒拖泥帶水的。
    生怕晚一步宿主就會訛上它。
    季清堯：“……”
    他看了一眼商城的置頂，沒有刷新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折扣商品的出現。
    少年木著臉，“那我先選擇免費刷新一下。”
    係統頓時摩拳擦掌的準備著更新商城，麵上卻不動聲色的開口，“第一次刷新，開始！”
    季清堯嚴肅臉：考驗人品的時候到了！
    係統嚴肅臉：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當刺眼的光芒出現的時候，少年不禁閉了閉眼睛。
    過了一瞬，光芒消失，“刷新完畢！”
    係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少年才睜開眼，急忙去看。
    隻見商城的置頂驀然掛著一個超級折扣——幼年版替身傀儡大甩賣，限購數目：1
    折扣價：一百天命點。
    係統等了許久沒等到宿主的驚喜聲音。
    反而等來了某人失了魂一樣的樣子。
    少年目光灼灼的望著係統：“統砸……”
    嗯呢，我在呢，你倒是說啊。
    係統木著臉等著。
    “我才發現我人品還不錯的。”
    少年害羞的抿了抿唇瓣，雙眼微亮。
    係統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是不解。
    所以小主人寧願相信自己人品不錯，也不願意再猜一猜它是不是商城老板了。
    白嫖的欲望永遠比不上一顆自戀的心。
    在自我讚美的麵前，少年明顯忘記了其中的深意，係統也鬆了一口氣，它逃過一劫。
    還好小主人現在還不是很聰明。
    不過，它確實不是商城老板，卻也有點關係，所以能適當的暗箱操作一下而已。
    在係統未察覺的地方少年偷偷笑了笑。
    笨係統。
    笨點沒關係，總歸它隻能騙騙自己。
    而且統統幫自己的已經很多了，它不過是想賺點天命點而已，給它就好了。
    反正天命點沒了還可以賺。
    少年修長漂亮的指尖中捏著一個小小的光球。
    正是從係統商城裏得到的替身傀儡。
    阿幼在發呆，小小的一團坐在地上，直到少年輕輕碰了碰他，他才慢吞吞的抬起頭。
    一雙木然的眸子裏滿是少年模糊的身影。
    他聽見少年輕輕的說：“阿幼，以後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邊，白日裏也能出現在陽光下，也可以看見了。”
    阿幼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能……看見是什麽意思。”
    他懵懵懂懂的樣子讓人心疼。
    也是，自從阿幼誕生以來，他的意識世界一直受到師兄的影響，目不能視，且思想遲鈍，動作木訥。
    和一個剛誕生的幼崽沒什麽區別。
    少年半蹲下身子，揉了揉阿幼的頭，溫柔的道，“看見是一種很厲害的能力。”
    “你要給我嗎？可是……給我，你怎麽辦？”
    這還是阿幼第一次說這麽長的話，卻完全不怎麽結巴了。
    這些天的交流讓他的性子也變了許多。
    “你的小師弟我這麽厲害，肯定早就有了啊，所以，現在你也要有才行，我們都要有。”
    少年輕輕戳了戳阿幼的臉頰道。
    哄小孩子似的話語卻讓阿幼僵硬的唇角微微動了動，他有些愉悅，又不知道怎麽表達，身體上下意識的陌生的神情動作牽動著他的情緒。
    讓他覺得惶恐。
    並且這種情緒和他第一次見到少年時呲著牙恐嚇警惕的感覺不一樣。
    阿幼小手顫巍巍的捏著少年的衣角。
    下意識的依賴。
    少年將替身傀儡放在了阿幼的身上。
    等待著阿幼徹底適應替身傀儡的存在。
    要想徹底適應替身傀儡，還需要時間煉化，因此他將閉目煉化傀儡的阿幼重新送回了空間戒指裏。
    他忽然歎了口氣。
    “不是有傀儡替身了嗎？怎麽還歎氣。”
    係統不解。
    少年眉心微微動了動，“隻可惜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天命點為師兄換的重塑身軀的神藥，隻盼望著修仙界能帶給我一些驚喜了。”
    這副身軀隻能給阿幼用，師兄他終究不能和阿幼同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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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擔心那家夥啊。
    係統不太理解，分明他們師兄弟才認識不久，為何總覺得小主人對待楚憂這個師兄明顯有著不一樣的耐心和親昵。
    對此，少年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但我知道老頭子既然留下了那樣的囑托，即便我與師兄師姐們未曾謀麵，禮不可廢，其中親疏自然和外人不同的。”
    係統憋了一個疑問，小主人怎麽那麽肯定那些師兄師姐們對他也是有此親昵情緒的啊。
    季清堯突然神秘的笑了笑，想起老頭子曾經說過的一些話，當時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來，原來是頗有深意。
    隻是他當時不曾放在心上罷了。
    看上去並不是什麽仙風道骨的模樣，反而有些不著調的樣子。
    “小堯堯啊，若有朝一日老頭子我羽化升仙後，你的那些師兄師姐們就是你的倚仗了，別客氣，遇見了就可勁兒的宰，那些家夥可富有的很啊～”
    語氣極其不正經。
    哦，當時季清堯是什麽反應呢？
    他應當是對老頭子油膩的愛稱惡心了一下，然後翻了個白眼，收拾著廚房，托老頭子的福，他六歲就會炒飯了。
    而他對於老頭子所說的話壓根兒不相信，撇了撇嘴，甚至還嘲諷了對方一聲。
    “你說我那麽多師兄師姐，也不知道回來給你帶個燒雞，還要勞累我這個童工給你炒飯煮酒。”
    便宜師父像是心虛一般朝他扔了一大袋銀錢，隨後悠悠然離開了。
    他當時隻覺得又是被他拆穿了謊言躲清淨去了。
    少年眼睛眨了眨，心情悄無聲息的低落。
    離開前埋下的酒，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去開封的那天。
    他答應過老頭子，會帶著完好無損的師兄師姐們回來看望他的，這話此生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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