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澈不是在猶豫，而是在糾結。
    “楚師兄不在嗎？他在的話我……”
    季清堯本來高興的神色驀然一窒。
    薑澈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
    “楚師兄他怎麽了？”
    “師兄他有要事尋了個清淨的地方閉關了，如今我也不知他在何處。”
    薑澈頓了頓，似乎從東域開始楚憂便一直跟在阿堯身邊，現在突然閉關不見了，其中一定有些許蹊蹺之處。
    是阿堯不想說。
    他便不再問。
    “那好，我便越俎代庖一次，替阿堯簪花。”
    薑澈還是那個薑澈，脾性溫和，說話也溫溫柔柔的，雖待人接物看上去格外疏離不好接近，實際上，季清堯覺得他一直都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表裏如一的那種溫柔。
    可現在，他突然覺得青年溫和的笑容中，似乎多了一層什麽。
    他竟看不到對方命格的變化了。
    季清堯猛地伸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腕。
    薑澈強壓下內裏翻騰的氣血，氣息瞬間收斂，“阿堯，怎麽了？”
    季清堯想說什麽，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薑澈翻過手來反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你要回驛館嗎？我也要去驛館登記一下，不然，今晚就沒了落腳的地方了。”
    “好。”
    ……
    對著水鏡中少年精致的容顏，季清堯坐著打開了那匣子，薑澈正好走到他身後，指尖搭在他的肩膀上，就這麽以俯視的態度將少年的每個神情都映入眸中。
    “喜歡嗎？”
    他唇色愈發蒼白了，忍著不適咬了咬唇瓣內側，豔紅的舌覆在了唇瓣內側微微向外，以最隱秘的動作，漫不經心的眼眸始終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口腔中微不足道的痛感隨風而去，他唇色豔麗的不甚正常了起來。
    少年坐著垂眸，沒發現。
    鼻尖輕微動了動，這靈花當真是香氣撲鼻。
    竟然同薑澈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奇怪，難道是他記憶出錯了嗎？
    他記得長樂坊內綠蕪身上便帶著這樣的香氣。
    在他沒想通的時候薑澈便微微俯身，從季清堯的手中接過了那朵花。
    “好看嗎？”
    “好看，薑澈師兄的眼光很好。”
    他沒再胡亂調笑的喊著他薑小澈。
    少年仰頭回眸去看他，發現薑澈竟然有些慌神。
    “坐好。”
    薑澈伸手將少年扶正，水鏡裏映襯出青年溫潤的笑意。
    完美的像一副假麵。
    “我替你簪花。”
    聽到這話，季清堯正色坐好。
    薑澈的動作很細致，裁剪花枝，編織掛繩，纏繞在那觸手溫潤的玉簪之上，這是……
    他送給阿堯的東西。
    而那枚銅錢在他的香囊裏保存的完好無損。
    不過多想了一瞬間，他手上動作沒停，將掛繩纏繞好了之後，他注視著水鏡中正色等待的少年，目光柔和極了。
    “我給你戴上。”
    發簪緩緩插入少年的發間，端頭的枝丫花朵含苞待放。
    那是極致透亮的青藍色，上麵還有一層層靈韻閃過，也就長成了不會凋零的靈花。
    與少年的紅衣並不般配，但……
    同少年澄澈雙眸中的歡喜相得益彰。
    “係統，你說我這算不算是也趕上一波修仙界的潮流了？”
    季清堯新奇的靠近水鏡，仔細的看著自己發端的靈花。
    係統：“……”
    “你要知道，你隻是順應風尚，並不是引領風尚了。”
    季清堯偏不這麽覺得，他回頭望著總是在發呆的薑澈，聲音不大不小的道，“薑澈師兄，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倫不類的啊？”
    仔細看，確實和衣服不太搭配。
    季清堯幼稚起來的時候有點兒較真。
    係統後悔自己剛才嘴賤了。
    實在是代班的小係統太嘴碎了，它好不容易回來了，也被傳染了幾分嘴賤的壞習慣。
    代班係統們：汙蔑！純屬汙蔑！我們隻是嘴碎！可不是嘴賤！
    分明是你的本性！
    係統睜眼就說瞎話，這麽比較著。
    覺得自己真是個正常的好係統。
    “好看的，哪裏有不倫不類的感覺，衣服不太搭的話，明日換一身就好了。”
    那習俗的日子隻延續三天，明日還有一天，後天就是正式的玄天榜挑戰賽了。
    俗稱：打榜日。
    言簡意賅。
    “也是，薑澈師兄說的有理，那……”
    季清堯伸手指了指，“薑澈師兄明日也要改一改才行。”
    這話有點兒含蓄的禮貌。
    但不太多。
    薑澈瞬間反應過來了自己的現狀。
    他穿的像個夜行衣一般，偏偏頭上頂了一朵那麽豔麗的靈花。
    實在是更加的不倫不類了。
    臉頰有點兒燥熱。
    他腳步躊躇了兩步，看夜色已晚，準備要離開。
    薑澈登記的住址分在了另一處小空間裏。
    季清堯點頭，將人送到了門口。
    青年的神色在他發端遊離了片刻又自然的移開。
    “明日見。”
    “好的，薑澈師兄明日見。”
    薑澈離去後，季如也帶著白清樽回來了。
    玩瘋了的小白虎一回來就把自己摔進了係統空間裏，進去前也沒忘記把自己給季清堯買的好玩的都拿出來。
    季如看著小白虎離開這才開口，她皺著眉，稟報著，“公子，那個綠蕪回了長樂坊，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兒，容貌普通，隻是那雙眼睛很有特點。”
    “眼睛？很有特點？”
    季清堯沒忘記自己的支線任務。
    “叮咚～隱藏支線任務：愛意的偽裝。
    進度百分之五十。”
    係統突然閃現了出來。
    遲遲未曾公布的進度值忽然就動了一半。
    季清堯挑了挑眉，頗為鋒利的眼神瞪著係統，環抱著雙臂，質問道：“說吧，這次通報延遲了多久？”
    就連季如也都仆隨正主，神色冷凝的掐著腰怒視著某個不靠譜的係統。
    係統：額頭冷汗不斷。
    它真的冤枉！
    真的是代班係統不靠譜！
    啊啊啊！
    係統要瘋狂，表麵不嘻嘻。
    “沒有延遲啊，就在前段時間。”
    誰知道鬼個前段時間是十天前啊。
    隻要它不說。
    季清堯：“……”
    係統始終堅信一件事，那就是：嘴比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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