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無親緣，二無己身，最適合修煉這無情道……”
    “這是一條既定的道路，不論我怎樣選擇，總會如此走下去……”
    “按照別人預想的結局，來走我自己的人生……”
    青年捂住臉，頹廢的情緒在胸腔裏不停起伏，自指縫間落下的名目飄落在他的月色衣袍上，金色字體隨風而散。
    “清堯，原諒我，這最後一程不能陪你了。”
    他想做個了斷，不想在沉淪在黑暗中了。
    他是薑澈，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從不受人牽製，為何要委曲求全，既然不能兩全，還不如徹底放手一搏。
    大不了，將性命盡數托付。
    這也是他為自己選定了結局，再不用受他人擺布。
    “少君大人！待您突破修為我們回歸上界，屆時整個仙靈界您再無敵手！”
    聒噪的靈被他鎖在識海深處。
    薑澈垂眸看著指尖墮落消散的靈力，自從這隻靈出現，他的夢魘中遍布黑暗和墮落的深淵，有無數隻觸手抓著他，想要讓他一同墮入無間地獄。
    他從來不是個軟弱的人，在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之後，他便開始尋找最好的解法了。
    “既然你們想將我當成棋子，那麽，費盡心機的努力後棋子的隕落，讓你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讓你們所有的算計都落空，不是喜歡執掌別人的人生嗎？棋子自毀的結局便由我親自演給你們看！”
    此刻的薑澈已經抱有最後的決心，既然掌控此局的人想要讓他不停變強，接納這隻靈帶來的所有力量，墮入黑暗，那他便順其意，再帶著所有的力量了結於世，帶著他們所有的謀劃一同毀滅。
    他這一生都被掌控的命運，結局，總該讓他做一次主了。
    玄天榜挑戰賽，最後一局，所有的所有，都在明日了。
    所有人都在等明日。
    有人在等一場早就謀劃好的棋局得勝。
    有人在等一次真正的天命所歸。
    還有人在等一個既定被改寫的結局，他獨獨給自己選擇的結局。
    最後一天挑戰賽：
    “楚應池竟然輸給了薑澈？”
    這讓所有人都吃驚了。
    先前莫言翊跟楚應池的那一場，莫言翊取下了抹額後戰力直線升級，可到底是楚應池劍法絕倫，險勝了莫言翊。
    之後莫言翊因為圖騰之力險些失控，還是楚應池聽了莫瑜靈的話，將人一腳踹下了台，被莫瑜靈吩咐著將人抬走了。
    因此楚應池自然而然的進階和薑澈對上了。
    薑澈的修為低，這是所有人公認的。
    就算是能越階戰鬥。
    可他同楚應池都是劍修，且楚應池出身仙靈界楚家氏族，所修行的劍法都是頂級的，手中命劍也都是從小精心蘊養的。
    哪裏是薑澈能比得上的。
    可偏偏就是一個什麽都比不上的薑澈，竟然在擂台上不斷進階，打的楚應池毫無還手之力。
    整的楚應池都懷疑人生了。
    薑澈明明沒有這麽強的。
    他同蠻荒野的那一場，甚至是兩敗俱傷的境界。
    怎麽會變得突然這麽強……
    可惜，楚應池已經被淘汰出局了。
    第三名名副其實。
    接下來隻剩下季清堯同薑澈的魁首之爭了。
    楚應池還在台下療傷後懷疑人生的時候，兩人已經上台了。
    “昨天我去尋過薑師兄，想讓你幫我畫一些符，卻沒想到，昨天沒見過，今日便直接在擂台上見麵了。”
    薑澈眸底的情感很複雜，他握著劍，握的掌心生生發疼，卻也不說話。
    他今日，貪心了，也失算了，他同清堯，還是碰上了。
    他想著，在離開前能同清堯再說說話，就像是在極道界世俗初見時那樣，讓他再為自己算上一卦，不論吉凶，他都很歡喜。
    也不知，來世，還會不會遇見同樣的人。
    同樣赤誠的靈魂，永遠發光發熱。
    清雲宗，師尊，蘇子辰……
    以及清堯。
    念不完的回憶。
    他可能給清雲宗的師兄弟們帶不回去好消息了。
    “我有一本畫符心得，在清雲宗的房間裏，子辰師弟知道在哪裏，若是你不嫌棄，得空回去，可以讓他尋一尋給你。”
    這話，倒像是交代後事一樣。
    季清堯皺了皺眉，有些心驚的想著。
    他望著眼前的人，“師兄就在我身邊，為何還要千裏迢迢的去尋什麽心得筆記？”
    似乎又像是少年的錯覺，薑澈很快就恢複了以往的神態，溫和的青年垂眸輕笑，好像回到了他們最初相見的模樣。
    一切都很美好。
    隻是時機不太對。
    “是我的錯，我在你身邊，所以，你要多少我便給你畫多少。”
    我若是不在了，那也隻是我僅存這世間的東西了，我隻是，單純的想要你知道，想讓你惦念著一點兒，我的存在。
    他未說出口的話咽了下來。
    “或許，我會回去尋師兄留下的心得，就當作是，單純的惦念。”
    或許，將師兄送往上界後，很長時間都不曾見到了，那符還是要他自己來畫，靠人不如靠己，季清堯覺得這句話真不錯。
    季清堯將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了口。
    隨即召出了幻音琴，幻音琴可幻化萬物。
    此刻，隻是它的本體狀態。
    此局，他要全力以赴，就算是有牽引神石，可天劫雷可不是吃素的。
    幻音琴升級後的防禦能力可是頂級的。
    若是等會兒的天雷他抗衡不了，也好有個防備。
    他還買了不少的防身東西。
    師兄被雷劈是回上界去了。他被雷劈回的可是陰曹地府，這可不能亂來，先保命道具準備好要緊。
    薑澈不知道季清堯的打算，他隻是有點兒不舍，但聽到少年的話後還是有些開心。
    也算是達成了他的一點點願望。
    他死之後留個惦念的還不錯。
    因為這隻靈的力量，他不斷進階，若是可能，他不想在清堯麵前了結自己。
    可是，跟楚應池的那一局他的修為並未突破至圓滿。
    天雷未至，便被拖延到了榜首之爭的這一局。
    他若是自我了結在天劫之中，對外便是他突破沒有成功，清堯或許便不會太傷心，也會讓那些人的算計徹底落空。
    一舉兩得，這便是薑澈的盤算。
    在離開之前，他總得把事情想的再周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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