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九天之上的謫仙會俯視凡塵嗎？”
    “塵世渺小，凡人眾多，有修士能臨九天，我們便僅僅是個見證者就足夠了。”
    “沒有那一份天資，何來的勇氣去修仙？認清自己才能走到自己的坦途。”
    自那日蒼穹之上親眼目睹的飛升後，整個極道界的修士都沸騰了。
    有天資的修士紛紛閉關，渴望有朝一日能跟隨那無上謫仙之後飛升到上界去，成就修士一生的追求。
    也有許多人認清自己的天資不夠，欣然麵對如今的生活，見證過就足夠了，不畏上界謫仙人，僅親眼目睹過就已經無憾了。
    茶館裏，季清堯一手托著腮，一手無聊的扔著簽子，竹簽子扔進罐子裏碰撞出鐺鐺的聲音。
    身邊的小白虎早就恢複了人形，坐在他旁邊吃的腮幫子鼓鼓的。
    清澈的眼神不解的看著自家主人。
    “自從兄長送走了薑謫仙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
    他嘟囔著。
    “吃吧，能吃是福，咱們晚上就要啟程去玄天學院了，也不知進去後短時間內還能不能出來了。”
    沒有正麵回複小白虎嘟嘟囔囔的話，季清堯指腹輕柔的戳了戳小白虎的腮幫子，挑了挑眉寵著他道。
    “季如姐姐還沒回來嗎？”
    小白虎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來問。
    “應該快回來了吧。”
    季清堯說。
    因為今晚所有在榜的弟子都要由學院的一些師兄師姐們帶著進入學院。
    而玄天學院雖然位於中州，卻是仙界大能合力開辟出來的一處空間。
    傳聞中，有些不世出的仙寶秘境都被這些大能移入了這處空間內，供學院弟子修煉所用。
    季清堯不知道進入學院後是何等場景，短時間內還能不能再出來，小白虎又需要大量的靈食充腹，平常貪吃的很。
    季如就先一步幫小白虎購買靈食去了。
    “空間裏的靈果還夠吃嗎？”
    小白虎啃著爪爪的嘴巴忙不迭的嚼著，又抽空點了點頭，兩隻手跟個熊孩子一樣油兮兮，季清堯看了一眼，歎了口氣。
    這跟養了個熊孩子有什麽區別。
    他想，天命點還不太夠，等他進入學院後再多掙一些就好了。
    接著刷新商城，看看能不能給小白虎抽到靈獸肉。
    空間裏種了好多係統獎勵的靈果樹，但是小白虎是個食肉動物，非要逼著人家吃果子的係統實在是太不該了。
    季清堯不禁撫了撫額頭，有點兒覺得太好笑了。
    “吃果子怎麽了？那果子可貴著呢！”
    係統不服輸。
    那些靈果若是拿出去哪一個不是大寶貝！
    被一隻小老虎糟蹋了它也有點兒難受。
    更難受的是小主人還挺喜歡那小鼻嘎的。
    季清堯連忙安撫它，“好啦好啦，墩墩它還小，確實得多吃點兒肉補一補，免得它餓得總是想著蹂躪那株可憐的還魂草。”
    順道還幫小白虎開解了一聲。
    係統也隻是發發牢騷，想多跟小主人說幾句話，說不定小主人就不會一直沉浸在薑澈離開的事情上煩悶了。
    季清堯不知道係統的小算盤，他隻是慶幸，小白虎不知道係統的存在，也不知道係統在背後蛐蛐它，這一虎一統的搭配還沒太逆天。
    沒多久季如就回來了。
    季如掐著腰，走的時候小白虎在吃，回來的時候竟然還在吃。
    她幾乎跑遍了整個城池，將所有酒樓能買的靈獸肉都買了回來，放在空間裏，拿出來跟剛做好的一般無二。
    她沒好氣的捏著某虎的臉頰，“吃吃吃，就知道吃，靈力也沒見長。”
    小白虎嘴巴裏東西還沒嚼完，支吾不清的開口，“好次～小如姐姐也吃！”
    虎口奪食，不好惹。
    小白虎倒是個異類，季如壞心眼兒的把它嘴巴邊的肉給搶走，還沒個反應。
    “得了，嫌棄你，我早就不吃東西了，都是你的。”
    季如也隻是逗逗小白虎。
    不過她說的話還是有點兒真的，畢竟是公子的契約神獸，這修為確實不太夠看的，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帶小白虎去淬煉一番。
    神獸血脈得不停開發。
    季清堯看著兩人拌嘴，不，算是季如單方麵的找到了一個欺負對象，興頭上逗弄著。
    他托著腮笑著看著他們，酒樓裏熱熱鬧鬧的，人來人往，香氣撲鼻的菜肴，濃厚的煙火氣，這讓他心情愈發的沉靜安然。
    仙靈界：
    承桑澈一步步走上高位，俯瞰眾生，仙人模樣，不容褻瀆，淡然疏離的眉眼望著清冷的大殿。
    自回歸後，他不堪族內聒噪的長老們，便將人送出了神殿，殿門重新閉上，他耳邊才算是清淨了些。
    凡人爭名奪利，誰說仙人就沒有這些欲望呢。
    他方曆劫回歸，這些人便蠢蠢欲動，想借他之手徹底執掌整個仙靈界，還想將不懷好意的龍族徹底鎮壓。
    承桑澈是修了無情道，無情無欲了，這世間對他而言，好似可有可無，置身紅塵之外，勘破時間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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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不是個傻子。
    當初神靈血脈凋零，眾人將幼年的他推出去做了這少君，懇求天道賜福，成就如今的神王第一人。
    他既受了全族供養，便言不得絲毫的苦，誰讓他背負了著全族的命運。
    可是，貪心的族人在度過危機之後，欲望開始膨脹，他們想將手伸出去，伸到整個仙靈界。
    執掌仙靈界……
    仙人緩緩垂眸，目光如清雪般纏著冷意，“真是個貪心的願望。”
    他早已置身紅塵之外，不在意便是冷漠旁觀。
    要做些什麽，他摸索著，這不是他擅長想著的事情。
    不渡紅塵，怎知紅塵事，紅塵念。
    碾碎落花無情，便是整個世界消弭他也不會有什麽感覺，“紅塵道……至真至性的紅塵道。”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緩緩撫上胸口，記憶仿佛落葉無痕，此刻又淡淡波蕩起了漣漪，“若是，我不曾懇求你，是不是現在，也會有愛恨嗔癡和妄念，每一縷情絲，都在我的身體裏。”
    他也曾想過，踏入紅塵是怎樣的感覺，他會不會也生出許多癡想妄念。
    “後悔了嗎？我可以幫你哦～”
    空曠的神殿裏，響起一道華麗的嗓音，帶著蠱惑，緩緩靠近。
    劍氣無形，圍繞在仙人兩側。
    承桑澈滿目淡漠抬眸，“閣下何人？”
    “殺招？”
    淩厲的劍氣被一把法杖悄然擋下，黑袍加身，修長的指尖輕勾鬥篷，露出張昳麗到活色生香的側臉來。
    “千年不見了，本座對故友，也甚是想念呢～”
    慕雲棠緩緩轉身抬眸。
    “是你——”
    承桑澈收回了劍氣，身影一瞬出現在慕雲棠麵前，一身白衣，風姿清骨，在世謫仙。
    “你來做什麽？”
    “做什麽？”
    慕雲棠笑起來，這種低低的帶著華麗嗓音萎靡蠱惑的笑聲，陰冷瘋批，“當然是幫你，幫你報仇呀！”
    他越是興奮，越表現的瘋癲。
    修長的指尖撫上豔麗殷紅的唇瓣，興奮的目光中毫不掩飾的火熱。
    他再一次的喚醒了承桑澈幼年的噩夢，陰冷的話語仿佛像條蟒蛇將他纏緊，直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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