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將雲海染成金紅，我站在昆侖山巔，看著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玄清站在我身旁，脖頸上的劍痕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的印記，形似展翅的鳳凰。
    "這是女媧補天時留下的印記，"太上老君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後，"代表著新生。"
    山風吹起我的衣角，我低頭看著掌心，那裏曾經握著黃帝劍的位置，如今隻餘一道淺淺的月牙形疤痕。失去神力後的身體異常輕盈，仿佛卸下了萬鈞重擔。
    "那些青銅飾品和金劍圖案的商鋪，"玄清突然開口，"昨天全部改成了花店。"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山腳下的古玩市場果然煥然一新。各色鮮花從店鋪門口一直蔓延到街道，孩子們捧著新摘的蒲公英奔跑嬉鬧，蒲公英的絨毛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太上老君拂塵輕揮，空中浮現出一幅水鏡。鏡中映出閻羅王正在奈何橋邊栽種桃樹，楊戩在訓練新入伍的天兵，姑姑在月宮教導小狐狸們變幻之術...
    "看那裏。"玄清忽然握住我的手。
    水鏡畫麵轉到人間，曾經被魔氣侵蝕的荒原上，嫩綠的新芽正破土而出。有個紅衣少女蹲在幼苗旁，小心翼翼地為它罩上防風結界——正是鏡像之城那個抱著皮球的小女孩。
    太上老君突然咳嗽一聲，袖中掉出一枚青銅碎片。我彎腰拾起，發現這正是當初古玩市場的吊墜殘片，隻是上麵的劍紋變成了綻放的蓮花。
    "時空裂隙閉合時，"老君眼神閃爍，"有些東西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玄清接過碎片，蓮花紋路突然亮起微光。我們腳下的山岩傳來細微震動，一株晶瑩剔透的冰蓮從石縫中鑽出，花瓣上流轉著星辰般的光點。
    "這是..."我伸手觸碰花瓣，涼意順著指尖蔓延。冰蓮突然化作流光，在我們麵前凝聚成卷軸模樣，上書四個古篆：萬象更新。
    遠處傳來悠揚的晨鍾，山門處陸續有修士禦劍而來。他們捧著各色奇花異草，說是要重建被毀的慶典廣場。有個紮著雙髻的小道童跌跌撞撞跑來，懷裏抱著的靈芝差點摔在地上，被玄清眼疾手快接住。
    "謝謝大哥哥！"道童仰起髒兮兮的小臉，突然指著玄清脖頸的印記驚呼，"這個紋身好漂亮！"
    玄清蹲下身，指尖凝出一朵靈力幻化的鳳凰花："想學嗎？"
    我看著他們，忽然明白老君所說的"新生"是何意。真正的守護從來不需要驚天動地的神力，這些細碎的、溫暖的瞬間，才是撐起三界的力量。
    夕陽西下時，我們在廣場中央種下那株奇異的冰蓮。當最後一鏟土蓋住根莖的刹那，蓮瓣上的星辰突然飛向夜空，化作一道璀璨的銀河。
    "快看！"人群中有修士驚呼。
    銀河中漸漸浮現出萬千世界的倒影：鏡像之城的居民正在重建通天塔，幽冥界的鬼魂們排隊領取往生帖，混沌界的生靈第一次嚐試種植作物...
    玄清的手悄悄覆上我的手背，溫暖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我抬頭望去，見他脖頸的鳳凰印記正與銀河共鳴，而我掌心的月牙疤痕也在微微發燙。
    太上老君的聲音隨風飄來："因果輪回，生生不息。這局棋，才剛剛開始......"
    夜空中，一顆全新的星辰悄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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