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滿地碎石，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
    “這隻是開始。”我低聲說。
    “嗯。”陳智也坐下來，抹了把臉上的灰，“冥神的力量，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如果這些隻是殘留……”我握緊拳頭，“那當初的他，到底有多強？”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他問。
    我站起身，望向遠方的地平線，眼神堅定：
    “既然他已經留下了這麽多後手……那我們就一個個，全部拆掉。”
    回到地府總部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雷烈一邊揉著酸痛的手臂，一邊嘟囔：“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下次能不能換個輕鬆點的任務？”
    “輕鬆點的任務就是等冥神複活後再打一次。”我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選吧。”
    林墨拿著地圖在桌上鋪開，皺眉道：“現在的問題是，冥神留下的封印不止一處，而且分布極廣。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超出了地府的常規巡邏範圍。”
    “那就分頭行動。”雷烈豪氣衝天地說，“我一個人能搞定一片區域！”
    “你上次一個人搞定了什麽？”我冷笑一聲，“我記得你是被一隻紙紮鬼追著跑了三裏地。”
    “那是戰術性撤退！”他漲紅了臉。
    “不管怎麽說，得有個計劃。”陳智打斷爭吵，拿出他的陣法筆記，“我們可以先從最近、最不穩定的幾處封印入手，逐步清除殘留力量。”
    “問題是，咱們人手不夠。”林墨推了推眼鏡，“如果每處都派人盯著，根本忙不過來。”
    “那就用‘輪轉清剿’。”我指著地圖上幾個關鍵點，“我和陳智主攻核心封印，你們負責外圍支援和清理小規模殘魂。一旦發現異常，立刻傳訊集合。”
    “聽起來不錯。”陳智點頭，“但必須確保每個據點都有至少兩人留守，以防突發狀況。”
    “還有這個。”我把一本古籍攤開，上麵密密麻麻畫滿了符文和咒語，“這是我從地藏司舊卷中找到的淨化術升級版，可以大幅削弱冥神殘魂的再生能力。”
    “厲害啊。”雷烈瞪大眼，“你什麽時候偷學的？”
    “這不是重點。”我沒好氣地說，“重點是我們得抓緊時間，在冥神的怨念徹底複蘇前完成任務。”
    大家圍在一起，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出發吧。”我說，“目標：清除所有殘留力量。”
    第一站是個叫“幽骨潭”的地方，位於地府西北角，常年霧氣彌漫，連靈力探測都會被幹擾。
    我們剛踏入潭邊，就聽見水底傳來低沉的嗚咽聲。
    “來了。”陳智捏緊手中的符紙。
    水麵猛地炸開，數十個扭曲的殘魂從水中躍出，張牙舞爪地撲向我們。
    “結陣！”我大喝一聲。
    陳智迅速在地上撒下朱砂，勾勒出一道防禦陣紋，將我們圈入其中。
    “雷烈、林墨，左側壓製！我去中央控製！”我翻動古籍，指尖劃過一頁頁古老的咒語。
    “收到！”雷烈揮刀劈開一個殘魂，卻見它瞬間重組，再度襲來。
    “靠，這玩意兒怎麽砍不死？”他罵道。
    “因為它們已經不是單純的亡魂了。”陳智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一道血符，“而是冥神意誌的延伸體。”
    “那還打個屁，直接淨化吧！”我翻到指定頁麵，雙手按住書頁，口中吟誦起淨化咒語。
    金光從書中湧出，如同晨曦灑落，照在那些殘魂身上，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
    “快了。”我咬牙堅持，“再撐一會兒。”
    可就在我們即將完成淨化時，潭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動，一股黑氣直衝雲霄。
    “糟了！”林墨驚呼，“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
    “來不及了。”我當機立斷，“所有人退後，準備終極淨化！”
    古籍在我手中翻到最後一頁，一道金色光芒直衝而出，將整個潭麵籠罩。
    殘魂哀嚎著化作青煙，黑氣也被一寸寸驅散。
    然而，就在最後一縷黑氣消失前，我分明看見潭底閃過一雙猩紅的眼睛——冰冷、貪婪、充滿敵意。
    “那不是冥神……”我心頭一震，“是誰？”
    “看來，我們不是唯一對冥神遺產感興趣的人。”陳智沉聲道。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馬不停蹄地奔走於各個封印點之間。
    每一處都像一場小型戰役，冥神的殘魂越來越強，甚至出現了組織化的跡象。
    “不對勁。”我在一處墓穴外停下腳步，“這些殘魂，動作太整齊了。”
    “你是說……有人指揮？”林墨臉色變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眯起眼睛，“而且，對方很可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那就更不能停。”陳智握緊拳頭，“越是這樣，越說明我們踩到了他們的尾巴。”
    我們在一座荒廢的城隍廟裏找到了一處隱藏極深的封印。
    這裏曾是冥神最信任的一名屬官的墓地，如今早已被黑霧侵蝕。
    “這地方陰氣重得嚇人。”雷烈搓著手臂，“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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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廢話。”我翻動古籍，“開始吧。”
    封印啟動的那一刻，整座廟宇劇烈震動，牆壁裂縫中滲出黑色液體，仿佛血液般流淌。
    “這……是冥神的心血？”林墨震驚。
    “不。”我盯著那液體，“是某種獻祭儀式的殘留。”
    突然，四周響起詭異的鍾聲，像是從地底傳來，又像是從夢中飄來。
    “三更鍾響……聽風問路。”我喃喃道。
    “這次是真鍾響。”陳智神色凝重，“但我們沒敲鍾。”
    鍾聲越來越急促，仿佛催命一般。
    “不對勁。”我正要開口，眼前忽然一花。
    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鍾樓頂端，披著黑袍，看不清麵容。
    “你們終於來了。”聲音沙啞而陌生。
    “你是誰？”我厲聲喝道。
    那人沒有回答，反而輕輕一笑，抬手一揮。
    整座廟宇的黑霧瞬間凝聚成無數殘魂，朝我們瘋狂撲來！
    “小心！”我翻動古籍，釋放金光，勉強擋住一波攻擊。
    “這些人……不是自然形成的。”陳智快速布陣，“是有意識地操控！”
    “也就是說，真的有幕後黑手。”我咬牙切齒，“而且，他就在我們麵前！”
    “你們以為清除幾處封印就能阻止一切？”黑袍人冷笑道，“冥神不過是第一步……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他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追！”我毫不猶豫地躍上鍾樓。
    可當我衝上去時，隻看到一陣風掠過，帶走了最後的聲音：
    “等著吧，葉婉兒……你很快就會明白，自己麵對的究竟是什麽。”
    我站在鍾樓邊緣，望著漆黑的夜空，拳頭攥得死緊。
    “真正的敵人……終於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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