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火光未熄。我拉著陳智狂奔了一段路，直到確認身後沒有追兵，才在一個廢棄的山神廟裏停下。
    “呼……”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這他媽哪是偷資料，簡直是搶銀行。”
    陳智喘著氣，把木匣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卷羊皮紙。
    “你還記得剛才那個黑袍人說的話嗎？”他低聲問，“他說儀式不是我們能阻止的。”
    我冷笑一聲：“他們不也說冥神不可能被封印嗎？結果還不是被我們祖上一刀劈成了渣。”
    陳智沒接話，隻是盯著羊皮紙上的符文和陣法圖示發呆。
    我湊過去，眉頭緊皺：“這些符號……有點像古巫族的文字。”
    “你也認識？”他抬頭看我。
    “小時候聽師父提過幾句。”我回憶道，“這種文字通常用於獻祭、召喚、複活之類的大型儀式。每一道符文都代表一種能量通道，連接的是陰間與陽間的交界點。”
    陳智眼神一凝：“所以，這個儀式需要一個陰陽交匯之地。”
    我點點頭，手指沿著羊皮紙上的某條紋路滑動：“而且，這個地點必須有足夠強的靈脈支撐。否則儀式根本無法完成。”
    “問題來了。”陳智皺眉，“這樣的地方在整個中原都不超過十個。”
    “那就一個一個查。”我咬牙道，“反正現在我們也沒別的線索。”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在山神廟裏日夜研究那份儀式書。每當我覺得快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個黑袍人站在密室中冷笑著說出的那句話——
    “你們拿到了也沒用。”
    這句話讓我脊背發涼。他為什麽那麽篤定？難道……
    “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我突然問陳智。
    “嗯？”他抬起頭。
    “這份儀式書。”我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裏的符文排列方式，太工整了。就像是……刻意讓人看得懂的一樣。”
    陳智愣了一下，隨即翻到前幾頁仔細對照。
    “你是說……這是假的？”
    “不一定全假。”我搖頭，“但至少有一部分是誤導性的信息。”
    他臉色一變：“也就是說，舊部可能早就知道我們會拿到它，並故意留下一份殘缺甚至錯誤的儀式流程。”
    “沒錯。”我咬牙切齒，“這幫孫子，玩心理戰呢。”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不過……”我忽然眼前一亮，“如果他們是故意讓我們看到這份儀式書，那就說明真正的儀式地點就在附近！”
    陳智眼睛一亮：“對！他們想引我們入局！”
    我們立刻開始重新分析那些看似無用的細節。果然，在羊皮紙邊緣的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用極淡的墨水寫下的，若不是在月光下幾乎看不見。
    “‘三更子時，鬼門開’……”我念出聲來，“後麵還有一句：‘血染黃泉，魂歸故土’。”
    “這像是某種咒語。”陳智皺眉。
    “或者……坐標。”我猛地站起身，“黃泉……故土……等等，我記得師父說過，有一處地方叫‘幽冥渡口’，據說就是當年冥神隕落的地方。”
    “幽冥渡口？”陳智神色一震，“那不是在北境荒原的盡頭嗎？”
    “對！”我握緊拳頭，“那裏正是陰陽交匯之處，也是最有可能舉行複活儀式的地方。”
    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但在臨走前，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張羊皮紙。
    總覺得……還有什麽東西沒被發現。
    第二天清晨，我們悄悄離開山神廟，一路向北疾行。沿途設了不少陷阱，都是舊部為了阻攔我們而布下的。有一次差點踩進一個隱藏的符咒坑，幸好我提前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常波動。
    “這些人越來越謹慎了。”陳智一邊拆解陷阱一邊說，“看來他們真的怕我們找到儀式地點。”
    “他們越怕，就越說明我們離真相不遠了。”我冷冷一笑。
    走了三天，終於進入北境荒原。這裏常年風沙肆虐，寸草不生，隻有零星的枯骨和斷裂的旗幡隨風飄蕩。
    “這就是傳說中的幽冥渡口？”陳智看著前方一片灰蒙蒙的山穀。
    “應該沒錯。”我眯起眼睛，“你看那邊的石碑，上麵刻著的就是古巫族的死亡之語。”
    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區域，卻在半路上遭遇了一隊舊部打手。
    “嘖，來得真快。”我抽出符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陳智迅速結印，手中羅盤開始旋轉，銀光閃爍。
    對方領頭的是一名戴著青銅麵具的男子，聲音嘶啞：“你們不該來這裏。”
    “我不該做的事多了。”我反手甩出一張雷符，轟的一聲炸開了前麵幾名敵人。
    戰鬥瞬間爆發。
    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敵群之間，符劍所過之處，電光四濺，敵人紛紛倒下。陳智則在一旁施展輔助法術，時不時扔出幾張冰符凍結敵人動作。
    “別讓他們跑了！”麵具男怒吼，揮刀直取我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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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側身避開，順勢一腳踢在他膝蓋上，緊接著符劍刺入他肩胛，鮮血飛濺。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我咬牙問道。
    他捂著傷口冷笑：“你以為你能阻止一切？冥神的歸來，早已注定。”
    “去你的注定！”我拔出劍，正要補上最後一擊，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鍾聲。
    鍾聲悠遠，仿佛從地底傳來，帶著一股詭異的力量。
    “糟了！”陳智臉色驟變，“儀式已經開始！”
    我心頭一震，猛然回頭看向幽冥渡口的方向。
    隻見原本死寂的山穀中，竟緩緩升起一座巨大的石台，四周浮現出無數古老符文，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他們……已經布置好了？”我喃喃自語。
    麵具男掙紮著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你們晚了一步。”
    我怒吼一聲，符劍橫掃而出，將他整個人劈飛出去，砸進沙地裏。
    “走！”我對陳智大喊，“我們必須阻止儀式！”
    他點頭，收起羅盤，跟我一起衝向那座正在蘇醒的石台。
    可就在我們即將踏入石台範圍的刹那，地麵忽然裂開，一隻漆黑的手掌從地下伸出，直接抓住了我的腳踝！
    “什麽東西？！”我驚叫一聲，揮劍斬下。
    然而那手掌不僅沒有鬆開，反而越抓越緊，冰冷刺骨的力量順著腳踝直衝心口！
    “小心！”陳智一把拉住我手臂，試圖把我拽回來。
    但我已經感覺到，那隻手的主人……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婉兒，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猛地轉頭，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一身黑袍，臉藏在陰影中，隻露出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是那個黑袍人。
    他嘴角掛著詭異的笑，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我：
    “你真的以為，憑你就能阻止冥神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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