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在頭頂翻滾，那道人影站在雲端之上，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隻，俯視著我們這群螻蟻。
    可我知道，他不是神，是人——還是個老熟人。
    “天機閣舊部餘孽。”我抹了下嘴角的血跡，冷笑，“你們倒是陰魂不散。”
    “葉婉兒，你太自負。”那人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怨毒，“你以為毀了幾台‘九幽械神’，就能扭轉乾坤？”
    話音未落，天空中猛然劈下一道赤色雷霆，直奔祭壇中央的青銅柱。
    “糟！”我猛地衝出去，符劍一揮，強行將雷電引偏，轟然炸裂在一旁的石柱上。
    “別讓他再出手！”我大吼，同時迅速掏出一張追蹤符，“陳智！幫我布陣！”
    “明白！”陳智立刻從包袱裏翻出幾枚銅錢和黑狗血，在我畫好的陣法圖騰上快速布置起來。
    蘇挽月一邊牽製惡靈，一邊瞥了我一眼：“你在幹嘛？召喚天庭使者？”
    “差不多吧。”我咬破指尖，用鮮血在符紙上勾勒出一道咒文，“這是‘窺天鏡符’，能照出操控者的真實身份。隻要他再出手一次，咱們就能看清他是誰。”
    “那就快點！”孟婆甩出鐵鏈纏住惡靈的四肢，大聲喊道，“這玩意兒力氣越來越大了！”
    果然，那惡靈原本被壓得節節敗退，此刻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嘯，渾身肌肉暴漲，竟生生扯斷了鐵鏈。
    “媽的！”孟婆後退兩步，臉色蒼白，“它又變強了！”
    “能量波動再次增強。”我盯著手中的窺天鏡符，眉頭緊鎖，“他在同步地府禁製的能量！想把整片地底變成他的武器庫！”
    “那就別給他機會！”陳智法陣布置完成，一道淡藍色的光圈緩緩升起，籠罩住整座祭壇。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那道人影終於有了動作，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出晦澀難懂的咒語。
    窺天鏡符瞬間亮起，映出一個模糊的人臉輪廓——
    “是……是他？！”陳智瞪大雙眼，“這不是死了很多年的‘玄冥使’嗎？”
    “難怪我總覺得那聲音耳熟。”我眯起眼，“當年天機閣覆滅時，他本該葬身火海，沒想到苟活至今。”
    “那還等什麽？”蘇挽月手中銀針已經蓄勢待發，“幹了他！”
    “等等。”我攔住她，“這招還沒完。”
    話音剛落，整個祭壇忽然劇烈震動，地麵開始龜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中傳出。
    “他在試圖拉通地脈與天罡之力交匯！”我臉色驟變，“一旦讓他成功，整個地府都會陷入崩塌狀態！”
    “那就不能讓他繼續念咒！”孟婆怒吼一聲，鐵鏈再次飛出，直取雲端之人。
    可惜，鐵鏈在半空中化作灰燼。
    “嗬。”我冷哼一聲，“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我咬牙取出最後一張封魔令，貼在窺天鏡符背後，然後猛地擲向天空。
    符紙劃過夜空，像一道流星，直奔那人影而去。
    刹那間，天地失聲。
    “葉婉兒，你瘋了嗎？那是封魔令！”陳智驚叫，“你就不怕把他和你自己一起封進虛空？”
    “不怕。”我咧嘴一笑，“因為我早就在上麵加了反噬咒。”
    符紙在空中炸裂，一道金色光芒射入那人影體內。
    他的身影瞬間扭曲，仿佛被什麽東西撕扯一般，痛苦地嘶吼。
    “給我現出原形！”我雙手合十，調動靈力催動反噬咒。
    下一秒，那道人影從雲端墜落，重重摔在不遠處的廢墟中，激起一陣塵土飛揚。
    “走！”我率先衝了出去，符劍已然出鞘。
    那人身披殘破道袍，臉上爬滿詭異紋路，正是傳聞中已死的“玄冥使”。
    他掙紮著站起，嘴角溢血，眼神卻依舊凶狠：“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這隻是開始！”
    “哦？”我輕笑一聲，符劍橫指，“那勞煩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咒術突然失效了？”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去——
    整個人猛地僵住。
    因為他體內的靈力正在倒流，順著之前操控地府禁製的路徑，逆向回湧。
    “你……你竟然在我身上種了‘反噬蠱’！”他驚恐大叫。
    “聰明。”我點頭，“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有點晚了？”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他瘋狂撲來，但剛邁出一步，整個人便如風中殘燭般搖晃，隨即轟然倒地。
    我走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上。
    “玄冥使，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他喉嚨裏發出咯咯聲響，眼神渙散，最後隻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
    “你們……永遠……逃不出……他們的……掌心……”
    說完，徹底沒了氣息。
    我蹲下身，檢查了一番，確認他已經徹底死亡。
    “搞定。”我站起身，拍拍手，“這位爺，歇菜了。”
    “那禁製呢？”蘇挽月問。
    “順著他留下的通道，我已經重新調整了能量流向。”我抬頭望向天空，“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大規模波動。”
    “也就是說……”陳智試探性地問，“咱們算是贏了？”
    “贏？”我冷笑，“隻是暫時穩住了局勢而已。”
    我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具惡靈屍體上。
    它的眼眶中殘留著一絲詭異的綠光，似乎還未完全消散。
    “這東西……也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我說，“恐怕還有更多類似的‘活體禁製節點’藏在其他地方。”
    “所以……”孟婆皺眉，“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事，不隻是修複禁製那麽簡單？”
    我沒回答，而是看向遠處的黑暗深淵。
    隱隱約約，一道更暗更冷的氣息正緩緩浮現。
    “葉婉兒？”蘇挽月察覺到我的異樣，“你怎麽了？”
    我握緊符劍，低聲說道：
    “剛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不是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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