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轉身，一把拽住陳智的胳膊：“跑！”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拉著衝出門。身後傳來一陣陰風呼嘯，那女孩已經從屋子裏飄了出來，黑色絲線纏繞周身，眼神空洞卻殺意凜然。
    “她恢複理智了又怎樣？還是想弄死我們！”陳智一邊跑一邊大喊。
    “別廢話！快點拐進小巷！”我拽著他一個急轉彎，衝進一條狹窄的石巷。腳下的碎石滑得要命，差點把我倆都摔個狗啃泥。
    女孩緊追不舍，指尖凝聚出一道道陰雷，砸在我們身後，炸出一個個坑。
    “這丫頭脾氣真差！”陳智一邊躲閃一邊罵，“誰惹她不高興了？”
    “你管她高不高興！能活命就不錯了！”我回頭甩出一張符咒，金色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勉強阻擋了一下她的攻勢。
    我們一路狂奔，穿街走巷，終於甩開了那女孩的視線。兩人氣喘籲籲地靠在一麵破牆上，渾身濕透，不知是汗還是冷風刮出來的水汽。
    “你說……她是被封印的……那她到底是誰？”陳智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不知道。”我抹了把臉上的灰，“但肯定和‘冥蝕’有關，而且……她脖子上的鎖魂鏈印記，不是普通封印手法。”
    “你是說……有人故意把她關在這兒？”
    “八九不離十。”我眯起眼睛，“問題是，誰有這個本事？又能把她控製成這樣？”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還有村民嘈雜的議論聲。
    “不會吧……這地方還有人？”陳智瞪大眼。
    “看來是有的。”我拉著他往聲音的方向悄悄靠近。
    穿過幾條破敗的小路，我們來到一處還算完整的院落前。院子裏聚集著幾個老人，正圍著一個火盆取暖，臉上寫滿了驚恐與不安。
    “老頭們，打擾一下。”我上前一步，露出一個自以為親和的笑容，“能不能借個火，順便請教點事？”
    其中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抬起頭，目光警惕：“你們是什麽人？”
    “路過的道士。”我拍了拍胸脯，“剛從那邊那個棺材屋子逃出來，你們應該也聽到了動靜吧？”
    老頭臉色一變，其餘幾位老人也紛紛皺眉，神情複雜。
    “那屋子……你們不該去。”其中一個老太太低聲說。
    “我知道不該去，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蹲下來，語氣誠懇，“剛才那個女孩，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被封印在那裏？”
    老人們沉默了一陣，最終，拄拐杖的老頭歎了口氣：“那是……河神的祭品。”
    “河神？”我和陳智對視一眼。
    “沒錯。”老頭緩緩開口，“這條河，千百年來一直有個傳說——每隔幾年，河神就會降下旨意，要求村裏獻上一位少女作為祭品，否則便會引發洪水、瘟疫，甚至整個村子都會被吞沒。”
    “所以……你們就把她封印在那兒？”我皺眉。
    “不是我們。”老頭搖頭，“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那位姑娘……是五年前被選中的祭品，她自願接受了封印，成為河神的‘守靈者’，以保村子平安。”
    “守靈者？”陳智一臉懵逼，“聽著怎麽像鬼新娘？”
    “差不多吧。”我若有所思，“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讓活人承載河神的部分意誌，成為橋梁。如果控製得當，可以維持平衡。但如果封印鬆動……”
    “後果不堪設想。”老頭點頭，“最近幾個月，村裏的牲畜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井水也開始泛黑。大家都說……是河神開始不安分了。”
    我心頭一沉。
    “所以，剛才的攻擊，是因為我們打開了她的封印？”陳智緊張地問。
    “很可能是。”老太太輕聲道，“她已經被封印太久，意識早已模糊。一旦封印破裂，她就會本能地反抗一切外來者。”
    我低頭思索片刻，抬頭看向老頭：“你們有沒有辦法重新封印她？”
    老頭苦笑：“我們隻是凡人，哪有那種能力。真正懂這些的人……早就沒了。”
    “那你們知道當年主持封印的是誰嗎？”我追問。
    老頭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是個外來的道士，穿著一身黑袍，戴著麵具，說話很少。他留下了一本典籍，說是封印的關鍵……但後來那本書就不見了。”
    “黑袍道士……”我心中一動，“戴麵具，話少，擅長封印之術……聽起來像是‘玄冥門’的人。”
    “玄冥門？”陳智一臉懵，“那是什麽組織？”
    “一個專門處理極端陰煞事件的古老門派。”我解釋道，“他們行事低調，手段狠辣，幾乎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麵目。”
    老頭點點頭：“沒錯，就是他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那本典籍，可能還在這個村子裏。”
    “可沒人敢去找。”老頭搖頭，“自從那女孩被封印後，村裏的年輕人都搬走了，剩下我們幾個老骨頭，也不敢亂動。”
    “那就由我們來找。”我站起身，語氣堅定，“既然我們已經攪進了這件事，就不能放任不管。”
    老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敬佩：“小姑娘，你倒是膽子不小。”
    “這不是膽子大小的問題。”我笑了笑，“這是我們的責任。”
    陳智在一旁翻了個白眼：“你每次都說這是責任，結果每次都差點送命。”
    “這次不一樣。”我拍拍他的肩膀，“這次，我們有線索了。”
    就在這時，外麵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還夾雜著低語和哭喊。
    “不好！”老太太驚叫，“他們來了！”
    “誰？”我立刻警覺起來。
    “那些……想要她命的人。”老頭臉色慘白，“他們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話音未落，屋外的陰影中緩緩走出幾個人影，身上裹著黑袍，手中握著詭異的法器，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葉婉兒。”陳智咽了口唾沫，“你覺得……他們是人類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握緊了手中的符劍。
    因為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恐怕比之前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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