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手裏的短刀微微發顫。那道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逼近，腳步沉重得像是踩在心頭。
    “它來了。”我說，聲音壓得很低。
    陳智已經擺出了戰鬥姿態，老吳則悄悄摸出一張符咒，指尖微顫。
    怪物終於走進了我們的視野。它比想象中還要龐大，至少有兩米多高，四肢修長，肌肉虯結，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藍色，仿佛腐爛的屍體浸泡在水中太久後的顏色。它的雙臂垂落至膝蓋以下，指甲鋒利如刀，每一步都帶著泥土翻飛的聲音。
    最讓人不安的是它的眼睛——漆黑如墨，卻閃爍著某種不屬於野獸的光芒，就像是……在思考。
    “它不是普通的怪物。”我低聲說，“它在觀察我們。”
    “廢話，誰看不出來！”陳智咬牙，“問題是它要幹嘛？”
    話音剛落，怪物猛然撲來！
    空氣中響起一聲尖銳的破風聲，它動作快得超乎想象，幾乎是一瞬間就衝到了我們麵前。我猛地向後翻滾，避開利爪的同時甩出一枚銀針，直取它的眼眶。
    銀針沒入眼窩，怪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整個林子都在顫抖。
    “跑！”我大喊。
    我們三人迅速朝著空地邊緣奔去，背後是怪物狂暴的咆哮和樹木被撞倒的巨響。它顯然沒有打算給我們喘息的機會，緊追不舍，每一次落地都像地震一樣。
    “這玩意兒怎麽這麽快！”陳智邊跑邊罵。
    “別廢話！想辦法甩掉它！”我回頭看了眼，發現它雖然體型龐大，但動作異常靈活，甚至能躍過三米高的樹幹。
    “你有沒有辦法？”老吳氣喘籲籲地問。
    “有。”我咬牙，“但需要你們配合。”
    “你說吧！”陳智一把扯開背包，掏出幾枚爆裂符。
    “好，聽我說。”我快速分析局勢，“它速度快，力量強，但我們還有機會。第一，它怕銀器，剛才我那一針讓它痛苦；第二，它對聲音敏感，剛才咆哮的時候耳朵動了一下，說明聽力很好；第三，它可能有智慧，剛才的動作太有目的性了。”
    “所以呢？”老吳皺眉。
    “所以我們不能硬拚，得用策略。”我指向前方一處斜坡，“那裏地形複雜，我們可以利用障礙物牽製它。陳智負責製造噪音引開注意力，老吳用符咒封住退路，我找機會攻擊它的眼睛。”
    “聽起來很瘋狂。”陳智苦笑。
    “但可行。”我盯著他，“信我一次。”
    “行吧。”他聳肩，“反正死也比被撕成碎片強。”
    我們很快到達斜坡，果然地形變得崎嶇起來，到處都是倒塌的樹木和裸露的岩石。我示意大家分散行動，各自尋找掩體。
    怪物很快追到，它站在坡頂，俯視著我們，嘴裏發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嘲笑。
    “現在！”我大喊。
    陳智立刻點燃一枚爆裂符，扔向怪物左側，巨大的火光和爆炸聲瞬間炸響，怪物果然被吸引過去。趁此機會，我從右側繞出，手中握緊一根纏著銀線的木棍，這是昨晚臨時改造的武器。
    怪物察覺不對，轉身時我已經衝到它身側，銀線狠狠抽在它臉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它怒吼著揮爪反擊，我一個翻滾躲開，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怪物趁機撲來，眼看就要抓到我肩膀。
    “接招！”老吳從上方擲下一張符咒，貼在怪物背上，符紙瞬間燃起幽藍火焰。
    怪物痛得仰天長嘯，身體劇烈扭動，試圖撲滅火焰。但它越是掙紮，火焰燃燒得越旺。
    “繼續！”我站穩身子，再次舉起銀線，這次目標是它另一隻眼睛。
    可就在銀線即將擊中的刹那，怪物突然停下掙紮，眼神一凝，竟主動閉上了那隻眼睛！
    “它……預判了我的動作？”我震驚。
    怪物睜開眼，黑色瞳孔中閃過一抹異光，仿佛真的具備某種思維能力。它低頭看向我，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它笑了……”老吳聲音發抖。
    “這不科學！”陳智瞪大眼。
    怪物忽然不再攻擊，而是緩緩後退幾步，低頭嗅了嗅空氣，然後抬頭望向遠處一片密林深處。它的動作變得遲緩，像是在聆聽什麽。
    “它……在等什麽？”我皺眉。
    “不管它等什麽，我們得先離開這兒。”陳智小聲道。
    “等等。”我攔住他們，“它在聽東西。”
    果然，怪物又低頭嗅了幾下，隨後猛然轉身，朝密林深處奔去，速度之快讓人心驚。
    “它走了？”老吳不敢相信。
    “不。”我搖頭，“它是去找別的東西了。”
    “別的東西？”陳智臉色一變，“你是說……還有別的怪物？”
    “我不知道。”我收起武器，“但我敢肯定，它剛才聽到的東西，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沉默片刻，陳智苦笑道：“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行。”我堅定地說，“既然它往那邊去了，那就說明那邊一定藏著什麽。我們必須弄清楚它到底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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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瘋了！”老吳瞪我。
    “我沒瘋。”我看著那片密林，“如果它真的是某種有智慧的存在，那麽它所守護的東西，一定和我們尋找的線索有關。”
    “可萬一它隻是帶我們去送死呢？”陳智質疑。
    “那就賭一把。”我笑了笑，“反正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更糟嗎？”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小心翼翼地沿著怪物留下的痕跡前進，地上殘留著一些奇怪的印記，形狀類似手掌，卻又不像人類的手掌，更像是某種爬行動物的爪痕。
    “這些印子……”老吳蹲下來仔細觀察，“有點像是拖拽造成的。”
    “什麽意思？”陳智問。
    “意思是，它可能不是一個人來的。”我低聲說，“它可能是……在搬運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陳智咽了口唾沫。
    我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往前走。樹林越來越密，光線也越來越暗，仿佛連陽光都無法穿透這片區域。
    突然，一陣刺鼻的腐臭味傳來。
    “這味道……”老吳捂住鼻子，“像是死了很久的動物。”
    “不止是動物。”我指著前方一棵樹根處，“你看那是什麽？”
    眾人順我手指方向望去，隻見一塊布料殘片掛在樹枝上，顏色暗紅，隱約能看到幾個熟悉的圖案。
    “那是……探險隊的標誌。”陳智聲音發顫。
    “也就是說……之前失蹤的人，很可能就是在這裏……”老吳說不下去了。
    “我們得找到他們的遺骸。”我咬牙，“哪怕隻剩下一具骨頭，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敲擊聲，像是有人在敲打樹幹。
    “那個聲音……”陳智皺眉，“聽著不太對勁。”
    “走，去看看。”我帶頭向前。
    穿過幾棵扭曲的古樹，眼前豁然開朗。我們來到了一處天然石洞前，洞口不大，但裏麵卻傳來陣陣低語。
    “你聽到了嗎？”老吳輕聲問。
    “嗯。”我點頭，“像是人在說話。”
    “可我們明明沒人進去啊。”陳智疑惑。
    “那就不是人。”我握緊短刀，“而是……別的東西。”
    我正準備邁步進入石洞，突然，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是老吳。
    “等等。”他低聲說，“你聞到了嗎？”
    我吸了口氣，果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特的味道——甜膩、腥臭，還夾雜著一絲鐵鏽般的金屬氣息。
    “這不是自然的味道。”我說，“這是……血的味道。”
    “而且，是新鮮的。”陳智臉色蒼白。
    洞口的陰影中，一雙漆黑的眼睛緩緩睜開。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滿是鱗片的手臂猛地從洞中探出，直取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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