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背包帶，嘴角揚起一抹興奮的笑。
    “歡迎來到東北。”
    我們沒有貿然進入那座破廟。王叔說這地方邪門，不是光靠膽子就能闖進去的。他建議先去月亮天池看看，那是整片林子裏最神秘的地方，據說玄鳥的傳說最早就從那裏開始。
    “月亮天池？”老吳撓頭，“聽著像情侶約會的好地方。”
    “你要是想談戀愛，得找狐狸精。”陳智推了他一把，“聽說黃皮子最愛在那兒出沒。”
    “你們倆別貧了。”我打斷他們，“走吧，早點到早點探，晚上還能趕回來吃飯。”
    我們沿著古木林邊緣繼續往北走，雪越下越大，腳下的積雪已經深至小腿肚。空氣裏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像是潮濕的泥土混著某種動物皮毛的腥氣。
    “你們聞到了嗎？”我低聲問。
    “嗯。”陳智點頭，“像是……燒焦的骨頭味。”
    王叔沒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他的背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緊張感，讓我們也跟著提高了警惕。
    走了大約四十分鍾，前方的樹林突然變得稀疏，一片開闊地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口天然形成的湖泊，形狀宛如一彎新月，湖麵結著厚厚的冰層，反射著冷冽的光。
    “這就是月亮天池。”王叔站在岸邊，聲音低沉。
    我走近幾步，湖麵確實很幹淨，幾乎看不到一點雜質。可越是幹淨，反而越讓人覺得不對勁。冰層之下仿佛藏著什麽東西，隨著陽光角度的變化，隱約能看到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在水底遊動。
    “這不是血。”我說，“但也不是普通的水藻。”
    “你說得對。”王叔點頭，“每年春天開化的時候，湖水都會變成淡紅色，像被洗過一樣。”
    “洗什麽？”老吳小聲嘀咕。
    沒人回答他。
    我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冰麵。溫度極低，手指剛貼上去就被凍得發麻。可就在觸碰的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一種微弱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耳邊輕語，又像是風穿過空洞的石縫。
    “葉婉兒？”陳智察覺到我的異樣。
    “沒事。”我收回手，甩了甩腦袋，“可能是太冷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們幾人同時轉頭，隻見林子裏緩緩走出一群東西——是黃鼠狼，或者說，是黃皮子。
    它們的數量不少，至少有十幾隻，全都站得筆直，前爪搭在冰麵上，一雙雙金黃色的眼睛盯著我們，眼神中透著不屬於野獸的冷靜與敵意。
    “它們怎麽不跑？”老吳壓低聲音，“還看著我們？”
    “因為它們不怕我們。”我說，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應對策略。
    黃皮子沒有立刻撲上來，而是圍成一個圈，把我們幾個圍在中央。它們的動作協調一致，像是某種儀式的一部分。
    “這些家夥……是不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陳智皺眉。
    “有可能。”王叔低聲說，“黃皮子在這片林子裏被視為靈物，供奉它們的人不少。但也有一些邪教徒，會用特殊手段馴養它們，讓它們成為執行任務的工具。”
    “任務？”我冷笑，“我們的命？”
    話音未落，一隻黃皮子猛地躍起，朝我撲來！
    我側身一閃，抬腳踢中它的腹部，它摔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任何叫聲，隻是迅速翻身爬起，再次朝我衝來。
    “它們不怕疼！”我大喊，“攻擊要狠！”
    陳智拔出腰間的短刀，一刀劃過，一隻黃皮子應聲倒地，可下一秒，它的身體竟詭異地抽搐了幾下，竟然又站了起來！
    “什麽情況？”老吳驚叫，“這是僵屍黃鼠狼？”
    “別廢話！”我一腳踹飛靠近的老吳，“快想辦法突圍！”
    黃皮子越來越多，包圍圈也在逐漸縮小。它們動作詭異，步伐整齊，仿佛是在進行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而我們就是祭品。
    “王叔！”我喊道，“有沒有能驅散它們的東西？”
    “符紙、朱砂、桃木都可以試試！”他一邊揮舞手中的獵槍，一邊喊，“但這些東西我都沒帶！”
    “那就隻能硬拚了！”我咬牙，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迎向最近的一隻黃皮子。
    就在戰鬥即將白熱化時，湖麵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下麵敲擊冰層。緊接著，冰麵裂開了一道細縫，一道紅光從裂縫中透出，照亮了整個天池。
    黃皮子的動作瞬間停滯，全都扭頭看向湖麵，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發生了什麽？”老吳喘著氣問。
    “我不知道。”我盯著那道紅光，“但我感覺……湖底下有東西醒了。”
    紅光越來越亮，裂縫也在不斷擴展。終於，“轟”的一聲，整塊冰層炸裂開來，湖水噴湧而出，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水霧之中，隱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高大、佝僂，皮膚呈灰白色，長發披散，雙眼如黑洞般深邃。
    它站在湖心，靜靜地注視著我們，然後緩緩抬起手臂，指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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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婉兒……”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不該來這裏。”
    我渾身一震，那聲音仿佛直接鑽進了腦海，帶著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你是誰？”我大聲質問。
    它沒有回答，隻是繼續伸著手臂，指尖泛起詭異的光芒。
    黃皮子們像是接收到命令一般，再次發動攻擊，比之前更加瘋狂。
    “快退！”王叔大吼。
    我們幾個人邊打邊退，混亂中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隻有湖麵上漂浮著一層詭異的紅霧。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老吳一邊跑一邊罵。
    “不知道。”我喘著粗氣，“但我們必須弄清楚。”
    我們一路逃回林子邊緣，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些黃皮子才停下來。
    “不能再這麽被動下去了。”陳智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我們必須找到辦法對付它們。”
    “還有那個湖裏的東西。”我補充道，“它認識我。”
    “你怎麽知道？”老吳瞪眼。
    “因為它喊了我的名字。”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王叔沉默片刻，忽然開口：“你們聽說過‘守夜人’嗎？”
    我們三人齊刷刷看向他。
    “那是什麽？”我問。
    “一個古老的組織，專門守護某些不該被喚醒的東西。”他語氣凝重，“據說，他們的據點就在月亮天池附近。”
    我心中一動。
    “帶我們去。”
    王叔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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