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如熔金般傾瀉而下，將整片大地烤得滾燙。
    聯軍大營之外，廣闊的平原上，一支望不到邊際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軍陣人山人海，甲光向日，仿佛一片鋼鐵鑄成的森林。
    數十門繳獲而來的西洋大炮，被整齊地排列在軍陣中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遠方的紅中城，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明軍的火器營已經全部換裝，士兵們手中緊握著嶄新的洋槍，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與自信。
    大陣的兩翼，是來自各朝的精銳騎兵，他們靜立如山，人與馬仿佛融為一體，隻有偶爾響起的馬蹄刨地聲，泄露出一絲大戰將至的焦躁。
    而大軍之中，無數麵代表著不同時代的旗幟在熱風中獵獵作響，匯成一片波瀾壯闊的旗海。
    就在此刻，身著一身戎裝的朱棣，與徐達、秦良玉、尉遲敬德幾位將領一同策馬來到了陣前。
    他們的出現，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大軍中激起了無聲的漣漪。
    那股由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鐵血殺伐之氣，與整個軍陣的威勢完美地融為一體，讓空氣都為之凝固。
    朱棣勒住馬韁，目光掃過眼前這支由華夏曆代精銳組成的無敵之師，胸中豪氣頓生。
    他深吸一口氣，運足中氣，聲音響徹整個戰場！
    “聯軍威武！”
    “將軍威武！聯軍威武！”
    將士們以拳捶胸，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回應，聲浪滾滾，直衝雲霄。
    “聯軍威武！”
    “將軍威武！聯軍威武！”xn
    朱棣抬手，示意大軍安靜，隨即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將士們！朕知道，你們來自不同的時空，效忠於不同的君王！但今日，我等匯聚於此，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華夏的將士！華夏的兒郎！”
    “朕向你們保證！此戰，你們所展現的每一次血勇，你們所立下的每一份軍功，都會被玄貓城的聯軍參謀部記錄在冊！待我等凱旋歸鄉，你們的朝廷必將論功行賞，絕不辜負任何一位將士的付出！
    這番話頓時讓軍陣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士兵們的眼神變得更加熾熱。他們的付出，終將得到回報。
    隨即朱棣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森然“但封賞，並非此戰的首要！諸位可還記得，我等聯軍來到此地，是為了什麽？”
    “報仇！報仇！報仇！”
    將士們的回應之聲震天動地，他們沒有忘記必行的目的。
    “不錯！我等此行，正是是為了給我們那數以千萬，慘死在韃子屠刀下的同胞，報仇雪恨，討回一個公道！”
    朱棣的聲音同樣帶著滔天的怒火與悲憤“清妖入關，行剃發易服之令，他們鐵蹄所至，血流成河！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他們屠我城池，戮我百姓，毀我衣冠，斷我傳承！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朱棣環視著下方一張張或憤怒、或悲痛的臉龐，聲音愈發激昂。
    “此等血仇，我等能忘嗎？！我等敢忘嗎？！”
    “不能！不能！”
    壓抑的怒吼從軍陣中爆發出來，匯聚成一股灼熱的洪流。
    朱棣收回目光，抽出佩刀，遙遙指向遠方那座孤寂的紅中城。
    “說的好！兒郎們！如今，就在那座城裏，盤踞著兩個數典忘祖，引狼入室的狗漢奸——孔有德！尚可喜！”
    “此二人，本是我大明之將，食我大明之祿，卻卑躬屈膝，賣主求榮！他們為虎作倀，引清兵入關，屠戮我漢家子民，手上沾滿了同胞的鮮血！此等敗類，禽獸不如！”
    他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此戰，我等便要活捉此二人！讓他們跪在我華夏千萬冤魂的麵前，付出應有的代價！用他們的狗命，來償還這筆血債！”
    話音落下，朱棣猛地將佩刀向前一揮！
    “將士們！此戰！我聯軍除了那兩個狗漢奸，不需要一個清軍俘虜！”
    “不接受任何的投降！”
    整個戰場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更為恐怖的殺氣。那是一種被壓抑到極致後，即將徹底釋放的瘋狂。
    朱棣將佩刀高舉，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最後的軍令
    “誅滅清妖！報仇雪恨！”
    “誅滅清妖！”
    “報仇雪恨！”
    數十萬將士的回應，如同一道驚天動地的雷霆，猛然炸響！
    “殺！”
    “殺！”
    “殺！”
    一聲高過一聲的喊殺聲，化作了實質的音浪風暴，席卷了整片平原。那股衝天的殺氣，仿佛要將天空都染成血色，讓遠方的紅中城牆都為之戰栗。
    隨著朱棣佩刀的落下，蒼涼的號角聲自軍陣後方響起，沉悶的戰鼓聲隨之擂動，如同大地的脈搏。
    “全軍！推進！”
    徐達策馬上前，手中令旗猛然揮下。
    霎時間，龐大的軍陣開始緩緩向前移動。震天的喊殺聲，與整齊的腳步聲。如同一道無法阻擋的潮水，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朝著紅中城緩緩碾去。
    就在大軍穩步推進的同時，軍陣末尾，一架半人高的偵察無人機也隨之騰空而起，它劃過軍陣的上空，在空中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朝著紅中城的上空悄然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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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數聲更輕微的嗡鳴響起，幾架更為小巧的偵查無人機，“嗡”地一聲便騰空而起，化作幾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徑直飛向紅中城的城牆上空的不同角落，將城牆上每一處兵力部署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此刻，身在軍陣後方的秦軍無人機操控員們低頭緊盯著手中控製器屏幕上傳回的實時畫麵，口中不斷報出一連串清晰的情報。
    “南門城樓，敵軍約三百，配有弓箭手一百，火銃手五十。”
    “城牆拐角，有滾石檑木堆積。”
    “發現敵軍將領旗號，位於東側牆段！”
    身旁的傳令兵們將操控員們的情報飛速記下，隨即立刻轉身，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後方的指揮中樞。
    當大軍推進至距離城牆約700米時，前軍的陣列驟然向兩側分開，留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
    “火炮！前出！”
    隨著一聲令下，數十門西洋大炮在士兵們的推動下，緩緩向前，猙獰的炮口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
    “預備！”
    “放！”
    命令下達的瞬間，數十門火炮同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轟——！”
    數十枚沉重的炮彈拖著尖嘯，劃破長空，狠狠地砸在了紅中城的南城牆之上。
    堅固的青石城牆在劇烈的衝擊下發出沉悶的呻吟，碎石與塵土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大塊的磚石被炸得粉碎，碎石和彈片朝著城牆上的清軍橫掃而去。
    一名清軍左領剛剛抽出佩刀，聲嘶力竭地嘶吼著“迎敵”，下一秒，一枚呼嘯而至的炮彈就在他身側不遠處炸開。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被掀飛了出去，身體在半空中被無數高速飛行的彈片撕成一團模糊的血肉，重重地砸落在城牆之下。
    城牆之上，瞬間化為人間煉獄。斷肢殘骸與破碎的兵器散落一地，僥幸未死的清兵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七竅流血，耳中隻剩下無盡的轟鳴。
    “穩住！穩住！找掩護！”一名幸存的佐領聲嘶力竭地大吼，試圖重整秩序。
    然而，他的聲音剛剛響起，天空中便傳來了陣陣詭異的嗡鳴。
    “那……那是什麽鬼東西？”一名清兵驚恐地抬起頭，指著天空。
    隻見數十個如同怪鳥般的黑點，正從遠處聯軍後方的山林中飛速掠來。它們沒有翅膀，卻快如閃電，發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鳴聲，徑直撲向城牆。
    “快！用弓箭射下來！”
    驚慌失措的清軍拉開弓弦，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但那些“怪鳥”卻速度奇快，箭矢紛紛落空。
    就在清軍手足無措之際，那些無人機已經抵達了城牆上空。
    下一刻，那些“怪鳥”毫不猶豫地一頭紮了下去！
    “轟！”
    “轟！轟！”
    一連串更為密集的爆炸在城牆上炸開！
    與火炮的狂暴不同，這些爆炸雖然規模不大，卻精準得令人發指！
    幾名聚在一起的清軍火銃手，被俯衝而下的無人機連人帶銃被炸上了天。而那名剛剛還在試圖穩定軍心的佐領，也被一架無人機迎頭撞上，他的身體瞬間就在爆炸中支離破碎。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救我！救我啊！”
    幸存的清兵看著這一幕瞬間就喪失了戰意，他們扔下兵器，連滾帶爬地逃下城牆，口中發出絕望的尖叫。
    而此刻，清軍的屍體堆中一名負責傳令的副手，渾身浴血，一條胳膊被炸得齊肩而斷，他掙紮著爬起身，渾身顫抖，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報……報告將軍！必須報告將軍！”
    他踉踉蹌蹌地衝下城牆，不顧一切地朝著城主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城主府內，尚可喜也聽到了城牆之上的爆炸聲，正焦急地來回踱步，而孔有德則死死盯著沙盤，試圖找出一條生路。
    就在這時，那名斷臂的傳令副手如瘋了一般衝進了大堂。
    “噗通”一聲，他重重地跪倒在地，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上，滿是淚水與絕望。
    “尚將軍！孔將軍！”他發出的聲音淒厲得如同鬼嚎，“完了……全完了！”
    尚可喜心中猛地一沉，上前一步“怎麽回事！？聯軍攻上城牆了？！”
    “沒……沒有……隻是炮擊……他們的炮太準了……”副手語無倫次，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輪炮擊……牆上的弟兄就死傷大半！然後……然後天上……天上飛下來好多會爆炸的怪鳥！”
    “什麽怪鳥？！”孔有德臉色鐵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不知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副將崩潰地大哭起來，“它們自己會飛，會找人！專往人多的地方鑽！然後一炸就是一大片啊！城牆上……南城牆上的弟兄們……幾乎……幾乎都死光了啊！”
    “什麽？！”
    尚可喜和孔有德如遭雷擊，同時後退了一步，臉上血色盡褪。
    僅僅是開始攻城，甚至連大軍都未出動，隻是一輪炮擊和一輪詭異的“怪鳥”攻擊，他們布置在南城牆的守軍，就幾乎全軍覆沒？
    尚可喜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扶住身旁的桌案，才勉強沒有倒下。他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信中那句“我們會一件件，加倍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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