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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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微姐姐,阿耶和阿娘怎麽還不醒呀?”
    “麗質不要擔心,你阿耶和阿娘很快就會醒了。”
    “嗯!今越姐姐!幼微姐姐!蛋糕兕子可以吃嗎!我想給兕子吃蛋糕!”
    隨即,李今越略帶笑意的聲音便從餐廳傳來“麗質真乖,嗯……可以給小兕子吃點點奶油哦,但不可以給她吃太多,知道嗎?”
    “嗯!”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意識回籠的瞬間,聽到的便是這般溫馨的對話。他們緩緩睜開眼睛,撐著沙發坐起身,一眼便看到了餐廳裏的景象。
    他們的大女兒正被林幼微穩穩地抱在懷中,而尚在繈褓的小女兒,也十分精神地躺在李今越的懷裏,正張著小嘴,吃著大女兒用小勺子小心翼翼喂到嘴邊的奶油。
    兩人當即起身朝著餐廳走去。
    這時,正對著他們方向的李今越也注意到了起身的兩人,立刻笑道“二鳳陛下,長孫姐姐,你們醒了啊,事情解決了嗎?”
    林幼微聞言也轉過頭,因為抱著孩子不便起身,隻是笑著點了點頭致意“二鳳陛下,長孫皇後,歡迎你們來到現代。”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見到林幼微,臉上也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方才在龜茲城中積壓的沉重情緒,被眼前這安寧的景象衝淡了不少。
    “幼微回來了,這段時間要麻煩你和今越了。”李世民開口道。
    長孫皇後更是柔聲說道“幼微不必多禮,若是不嫌棄,你便同今越一般,喚我一聲姐姐即可。”
    林幼微自然不會拒絕,從善如流地點頭應下。
    而這時,李麗質又用小勺子剜了一勺蛋糕,舉到自家父母麵前,獻寶似的說道“阿耶!阿娘!吃蛋糕,幼微姐姐給我買的哦!特別甜哦!”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此刻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又見女兒如此貼心,心中更是暖流湧動。李世民伸出手,寵溺地揉了揉自家寶貝女兒的腦袋,說道“阿耶就不吃了,麗質和兕子吃。”
    李麗質見自家阿耶不給麵子,又將小勺子轉頭遞給了自家阿娘。長孫皇後看著女兒那滿是期待的眼神,自然是十分給麵子地就著勺子吃了一小口。
    那股濃鬱的甜味瞬間在口中化開,長孫皇後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還是溫和地說道“嗯,好吃。”
    可其實,這樣的糕點對她來說,有些甜膩了,她還是更偏愛清淡雅致的口味。
    待眾人紛紛在餐桌旁落座。
    李今越這才抱著小兕子,開口問道“二鳳陛下,長孫姐姐,事情我都聽係統說了,不知安西軍那邊,最後如何了?”
    一提到正事,李世民臉上露出了一個混雜著欣慰與疲憊的笑容“基本都差不多了。他們已經同意跟朕歸唐,關於住所的安排,朕剛剛在那邊已經吩咐輔機他們去辦了。另外,支援安西的將士,朕也已經派人去挑選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郭昕那還需要一段時間準備,同時也要安撫百姓。最遲後日,待支援安西的將士挑選好,小仙使便會開啟一次隧道,送將士們往安西,同時接回一部分傷勢沉重,難以再戰的安西老兵。”
    “至於郭昕他們,會暫時先留在安西,協助支援的將士布防,告知他們吐蕃軍隊的特點後,再回到大唐。屆時,朕也應該已經回去了,朕會親自在長安城外,迎接他們凱旋。”
    李今越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這樣的安排,確實是眼下最穩妥的辦法。隨即,她又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陛下已經決定派兵入駐安西,那想必是有意收複整個西域了?”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淩厲,毫不猶豫地點頭“那是自然,既是我大唐的疆土,一寸一毫,都不能丟。”
    李今越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那陛下,若是收複西域後,你打算怎麽處理當時的唐庭和那些藩鎮?”
    這個問題一出,客廳裏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李世民臉上的堅定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為難。他對那個時代的朝堂局勢知之甚少,隻知道唐德宗那個孽障,竟想過要出賣安西。光是這一點,就讓他對此人觀感差到了極點。可具體情況不明,他也不好冒然下定論。
    於是,李世民將目光投向李今越,誠懇地問道“依今越之見,朕該如何處置他們?”
    李今越立刻抱緊了懷裏的小兕子,連連搖頭“我不知道,這種國家大事您可別問我,我隻負責告訴您我知道的曆史。”
    隨即,她看著還想再問的李世民,又瞥了瞥他那因痛哭而明顯紅腫的眼睛,歎了口氣說道“唉,二鳳陛下,您今天還是別問了。您今天已經連哭了不知道多少場,我怕您再知道安史之亂後的那些事,會一個氣急攻心直接厥過去。這件事,還是改天我再跟您細講吧。”
    李世民一聽這話,便知曉其中定有天大的波折,再聯想到那份奏疏中提到的“天寶以降”,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看著李今越那不似作偽的擔憂神情,終究是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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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朕知道了。”
    他確實累了,心力交瘁。活生生被氣累的,被悲慟累的。既然今越已經這麽說了,那便再等等吧。今日,他確實沒有精力,再去聽一段能讓自己厥過去的事情了。
    考慮到李世民今日心神耗費巨大,幾人又聊了片刻,李今越便提議先帶他們去隔壁安頓下來休息。
    臨走前,長孫皇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著兩位姑娘,憐愛地招了招手,笑著說道“今越,幼微,你們且過來一下。”
    正抱著孩子的李今越和林幼微聞聲起身,眼中帶著一絲好奇。
    長孫皇後含笑打開了自己從大唐帶來的包裹,從中取出了兩個精致的木盒。
    盒蓋開啟,內裏的絲絨襯墊上,靜靜躺著幾道奪目的華光。
    其中一個盒中,是一支金步搖,簪頭垂下的金葉珠串流光溢彩,旁邊還有一枚溫潤的玉簪,與一隻嵌玉發冠,三者紋樣相輔相成,顯然是一套。
    另一個盒子裏,是兩塊成對的玉佩,上麵雕琢著繁複精巧的花鳥紋路。
    長孫皇後示意兩人稍稍屈膝,隨即拿起那支步搖,走到林幼微身後,素手輕挽,為她盤起長發,將那支步搖穩穩簪入。
    她退後一步,走到林幼微麵前,細細端詳,眼中的笑意更深。
    “嗯,看來本宮的眼光不錯,這支步搖很襯幼微。”
    林幼微懷中的李麗質聞言也立刻仰起小臉,聲音清脆地附和。
    “幼微姐姐好看!”
    林幼微心頭一暖,指尖下意識地撫上發間的飾物,那沉甸甸的質感和精美讓她明白其價值,她剛要開口,長孫皇後溫和的聲音便先一步響起。
    “幼微莫要拒絕。”
    “這發簪和玉佩,是我與陛下的一片心意,贈與你與今越的。若是你們不收,我與陛下還有孩子們,日後又如何敢安心在此叨擾?”
    話音落下,她看向李今越,知道這孩子平日裏更偏愛利落的馬尾。
    不等李今越開口,她便走上前,拿起那隻發冠與玉簪,為李今越戴上。
    發冠束起高馬尾,玉簪點綴其間,少了幾分柔美,卻多了幾分颯然英氣。
    長孫皇後退回原處,滿意的端詳著,伸手親昵的揉了揉李今越的頭。
    “嗯,咱們今越戴上發冠,也是一樣的英氣,漂亮。”
    隨即,她又將那兩塊玉佩的盒子合上,遞給她們。
    “這兩塊玉佩,今日便先不戴了,改日你們再戴給我瞧瞧。”
    李今越和林幼微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無奈與暖意。
    她們明白,長孫皇後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拒絕便是卻了對方的情誼。
    隻是這禮太過貴重了。
    這些在她們眼中或許隻是精美的飾品,但在現代,每一件都是承載著曆史的國寶。
    萬一有所閃失,她們擔待不起。
    李今越心裏盤算著,這事兒回頭還是應該跟首長匯報一下。
    而這時,長孫皇後又說道“對了,今越,幼微,本宮還給錦遙,還有你們的母親、爺爺、鵬舉,都備了一份薄禮,還請你們代為轉交。”
    說著,她又從包裹裏拿出了一套色彩雅致、刺繡華美的襦裙,兩對配套的首飾,一套男式的圓領袍,以及一套極為華麗、工藝繁複的金銀茶盒。
    李今越和林幼微看著眼前這些物件,一時失語。
    這些東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在博物館中占據一席之地。
    感動與心驚在兩人心中交織。
    她們感動於長孫皇後將她們的家人也記掛在心,心驚於這份禮單的份量。
    但眼下再拒絕,便是掃興了。她們對視一眼,還是林幼微先開口道“長孫姐姐的心意我們都收到了,隻是這些東西還是先由姐姐收著吧。等過段時間小遙放假了,我們介紹她給姐姐認識,或者,到時我們帶您和陛下回家裏吃頓便飯,您看如何?”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聞言,也覺得此舉更為妥當。
    他們確實應該親自拜訪一下這兩位後輩的家人。
    於是,長孫皇後笑著應下,將禮物重新收好。
    “如此甚好。”
    事情商定,幾人便準備動身,前往隔壁那棟李世民一家要住的別墅。
    因為要搬的東西不少,李今越原本打算先把小兕子還給長孫皇後。誰知小兕子今天似乎跟她玩上了癮,小胳膊緊緊摟著李今越的脖子,小臉埋在她頸窩裏,竟是不願意離開了。
    這幕把眾人都給逗樂了。
    李今越當即逗弄懷裏的小人兒“小兕子既然不願離開我,那今晚便跟我還有幼微姐姐睡,好不好呀?”
    沒想到小兕子聞言,眼睛亮晶晶地抬起頭,在她脖子上親昵地蹭了蹭,似乎是同意了。
    這下眾人更是樂不可支。
    李麗質見狀,也立刻舉手道“兕子可以,那我也要!”
    長孫皇後卻揉了揉大女兒的腦袋,溫聲製止道“麗質不可胡鬧。”
    她覺得今天已經麻煩李今越和林幼微太多了,孩子幾乎都是今越在照看,而幼微又是忙了一日,才剛剛回來,想來已經很累了,她實在不忍再給她們添亂。
    但林幼微見狀,笑著開口“沒關係的,長孫姐姐,我們也很喜歡這兩個孩子。今晚就讓她們跟我們一起吧。”
    李麗質聞言,立刻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自己的阿娘。
    長孫皇後和李世民看著女兒那期盼的樣子,再看看兩位後輩真誠的表情,也是無奈又感激。既然當事人都沒意見,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叮囑李麗質要照顧好妹妹,不許給兩位姐姐添麻煩,並言明隻此一晚。
    李麗質立刻痛快地答應下來。
    隨即,李今越便拿起了鑰匙,幾人從車上搬下大包小包的物品,朝著隔壁的別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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