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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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今越帶著幾人來到婦產科的候診區簽到後,便找了排空位坐下等待。
可李世民卻怎麽也坐不住,他簡直比身旁的長孫皇後還要緊張,在不算寬敞的過道上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不時的朝著診室的方向望去,那副模樣,仿佛一會要看病的是他自己。
原本也有些忐忑的長孫皇後,見丈夫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反倒被逗笑了,心中的那點緊張也散去了不少。她伸出手,輕輕拉住李世民的衣袖,柔聲道“二郎,坐下吧,你這般走來走去,都快擋著旁人的路了。”
李世民這才停下腳步,順從的在妻子身邊坐下,可那緊握著妻子的手,依舊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李今越和林幼微見狀也是忍俊不禁,林幼微安慰道“二鳳陛下不必太過緊張,我們給長孫姐姐預約的是專家號,裏麵的醫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杏林聖手,您大可放心。”
李世民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能被如此稱讚的,那想必就是後世的當世名醫了。他心中稍安,可那塊懸著的石頭,卻怎麽也落不下來。
不多時,候診區上方的屏幕傳來清脆的電子音,叫到了一行人的號。
李今越思索片刻,揉了揉李麗質的腦袋,將她交給林幼微,又對林幼微說道“幼微,你先帶孩子們去邊上的咖啡店坐一會兒吧,我陪長孫姐姐進去檢查。孩子們的檢查都在下午,總在這裏等著也無趣。”
林幼微欣然應允。倒是李麗質聽聞自己不能陪著阿娘,小臉上寫滿了糾結,仰頭問道“今越姐姐,麗質不能陪著阿娘嗎?”
李今越笑著解釋道“咱們這麽多人一起進去會打擾到醫生的,麗質乖,先跟幼微姐姐去玩,好不好?”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看著女兒這副懂事又依戀的模樣,也溫聲安慰了兩句,李麗質這才乖巧地點了點頭。
李今越對林幼微笑道“那我帶長孫姐姐做完檢查,再給你打電話。”
林幼微笑著頷首,一手牽著李麗質,一手抱著小兕子,轉身離去。李世民和長孫皇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感歎,這次來後世,給這兩個後輩的禮物,終究是備得太少了。若下次還有機會,定要多帶些奇珍來。
隨即,李今越便攙著長孫皇後,與李世民一同走向診室。
而就在他們推開門的那一刻,光幕驟然一暗,暫時關閉了。
[怎麽回事?怎麽黑了?]
[許是涉及皇後娘娘的私密,所以小仙使特意隱去了吧,我等還是靜候佳音為好。]
[正是此理!]
……
診室內,一位看起來四十歲上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溫和幹練的女醫生正坐在桌後。她抬頭看見三位身著漢服的人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但隨即,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進來的男子和其中一位女子緊張的麵容上,臉上的神情柔和了幾分,笑著開口道“幾位,不用緊張,先請坐吧。”
李今越牽著長孫皇後在醫生對麵坐下,隨即將長孫皇後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醫生接過身份證,一邊在電腦上操作,一邊和藹地問道“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之前的生育記錄帶了嗎?”
長孫皇後聞言,不解地望向李今越。李今越心裏咯噔一下,壞了!她哪知道看病還要帶生育記錄的!她連忙解釋道“那個,醫生,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要帶……所以……”
醫生卻隻是笑了笑“沒事,我這邊係統裏也能查。查不到也不要緊,口述也一樣,別緊張。”
說著,她低頭看向電腦屏幕,一邊輸入信息一邊查詢,電腦屏幕上立刻彈出了資料。然而,隻看了一眼,醫生的眉頭便不自覺地蹙了起來。她抬起頭,用一種十分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李世民,問道“這位是?”
“是我的夫君。”長孫皇後連忙回答。
醫生又看了一眼李今越,長孫皇後補充道“這是我的妹妹。”
醫生聽罷,那複雜的眼神又在李世民和長孫皇後之間來回掃了兩遍,看得李世民心裏直發毛。他完全不明白,這位醫者的眼神為何如此古怪。
“長孫無垢,長孫小姐,對嗎?”醫生收回目光,語氣盡量平和,“我看到係統記錄,您的情況……比較複雜。可以請您口述一下您的生育情況嗎?最好能詳實一些。”
她頓了頓,又瞥了一眼李世民,補充道“這位先生如果知道情況,最好也能給予補充。這些信息對診斷非常重要。”
李世民一聽,立刻緊張起來,連連點頭“您盡管問,朕……哦不,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醫生見他態度還算端正,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正輕聲細語安撫著長孫皇後的李今越,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長孫小姐,記錄顯示,您在十四歲時生下長子,後續又接連誕下三子三女。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以及您後續的身體狀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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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問出這話時,心裏又是一聲歎息。這麽小的年紀,還生了這麽多,這身子骨怎麽可能好得了。想到此處,她又忍不住皺眉看了李世民一眼。
而被她這麽一看,李世民不由得一個激靈,心中愈發不解。怎麽回事?這位醫者似乎……很是嫌棄自己?
他哪裏知道,在醫生現代的觀念裏,這幾乎等同於犯罪,若不是看他們一家人神情關切不似作偽,這位醫生甚至在腦中閃過了一絲要不要報警的念頭。
在兩人一五一十地陳述完後,醫生點了點頭,叫來一位護士,先帶長孫皇後去測量血壓。
等結果出來,醫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問詢“根據你們所說,長孫小姐之前的幾次生產都是順產,對嗎?”
長孫皇後點頭。
“那您平時是否會有漏尿、小腹墜脹感、腰酸背痛,或者……異常出血、白帶增多的情況?”醫生問得十分直接:“之前有沒有在其他醫院檢查過?”
聽到如此直白露骨的問話,饒是長孫皇後性情沉穩,臉頰也不由得泛起紅暈。李世民更是眉頭緊鎖,這後世的醫者,問話怎能如此……如此不顧及觀音婢的顏麵!
醫生見長孫皇後臉頰泛紅,神情尷尬,立刻溫聲安撫道“長孫小姐不必不好意思,這都是十分正常的問詢流程。隻有知道了症結所在,我們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不是嗎?”
長孫皇後聞言,這才輕輕點頭,如實作答“我平日裏確實會時常感到腰酸,偶爾也有墜脹之感。”隻是那個“白帶增多”,她不是很明白是什麽意思。
醫生聽完,心中已然有數,在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果然,這位患者身上的產傷積沉已久。
而一旁的李世民,在聽完妻子的回答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原來……原來觀音婢的身上,竟有如此多的不適之處!墜脹、腰酸……這些事,她從未對自己提過,而自己竟還當真一無所知!他算什麽夫君!
一瞬間,巨大的震驚與愧疚湧上心頭,李世民的眼眶瞬間通紅,他猛的握住長孫皇後的手,聲音顫抖,正要痛斥自己的疏忽,卻被醫生給打斷了。
“咳,那什麽,患者家屬,請您先控製一下情緒。”
隨即,她對一旁的護士說道“去準備一下,先給患者做個婦科檢查。”
李今越也是一臉無奈地拍了拍李世民的手臂,示意他先鬆開。她自己則牽起長孫皇後的手,柔聲安慰道“長孫姐姐,一會兒醫生帶您進去檢查,您別緊張,醫生讓您做什麽,您就照做。這些都是為了看清您身體的狀況,才能對症下藥。”
醫生見狀,也不由得笑道“你們姐妹感情真好。如果不放心的話,小姑娘你可以進來陪護。”
“誒!可以嗎?”李今越驚喜道。
醫生笑著點頭“嗯,女性家屬可以陪護。”
言外之意,男性家屬自然是不行的。
於是,李世民隻能眼巴巴看著,對著李今越,千叮嚀萬囑咐,定要照顧好觀音婢。
李今越聽著他那仿佛生離死別般的囑托,簡直哭笑不得,連連點頭應下,這才攙扶著同樣有些無奈的長孫皇後,跟著護士走進了檢查室。
診室的門被輕輕關上,將李世民一個人留在了外麵。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李世民獨自一人在診室內的椅子上,隻覺得如坐針氈。他時而起身,在診室內來回踱步,時而又坐下,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終於,在感覺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後,那扇門“哢噠”一聲,開了。
李世民猛地停住腳步,立刻迎了上去。
他見李今越正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長孫皇後走出來,長孫皇後的臉色有些蒼白,宇間帶著一絲尚未散去的疲憊與不適。
“觀音婢!”李世民的心瞬間揪緊,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妻子麵前,聲音裏滿是關心“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長孫皇後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一暖,連忙搖頭,柔聲安撫道“二郎,我沒事,隻是有些乏了,你莫要擔心。”
“二哥,你別擔心,這隻是檢查後的正常反應,會有一點不適感。”李今越也趕緊解釋道,“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李世民哪裏聽得進這些,他滿心滿眼都是妻子蒼白的臉。
正在這時,那位女醫生也拿著幾份報告走了出來。隻是,此刻她臉上的溫和笑意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嚴肅,眼神在李世民身上掃過時,甚至還帶上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幾位,先回來坐下說吧。”
醫生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李世民的心裏“咯噔”一下,他連忙將長孫皇後扶回座位上,自己則緊張的站在醫生麵前,急切地問道“大醫!我妻子……我妻子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醫生沒有立刻回答,她皺著眉頭,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眼前這位高大俊朗、眉宇間自有一股威嚴的男人,眼神複雜,甚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惱意。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歎了口氣,開口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家裏究竟是什麽情況,是不是有皇位要繼承。但您知不知道,過早,且多次連續的生育,會給女性的身體帶來多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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