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回歸AND嬴陰嫚AND哦吼,完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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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極宮前。
禁軍甲胄鮮明,肅立如林。文武百官身著朝服,依品階列於殿前,人人臉上都帶著幾分難掩的激動與期盼。
李承乾站在百官之首,小小的身軀穿著一身朝服,更顯單薄。他挺直了脊背,努力做出儲君應有的沉穩模樣,但那雙緊緊攥著、指節泛白的小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期盼。
忽然,廣場中央的空地上,空氣毫無征兆地扭曲起來,一道裂縫憑空撕開,幽深的光芒流轉不定。
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下一瞬,一道身影從中緩步走出。
他身著一套暗金色的山文甲,甲胄上的紋路在晨光下流淌,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每一步都沉穩如山。
“唰!”
禁軍動作整齊劃一,持戟、舉旗,聲浪如雷。
“恭迎陛下歸朝!萬歲!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聲浪衝天而起,震得殿宇簷角的銅鈴嗡嗡作響。
文武百官亦隨之俯身下拜,李承乾領著眾人,聲音清亮還帶著一絲顫抖:“兒臣臣等)恭迎父皇陛下)回朝!”
李世民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心中那份因離別而產生的空洞,被這股熟悉的敬畏與忠誠稍稍填滿。他抬了抬手,聲音沉穩:“諸公免禮,平身。”
隨即,李世民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很快發現,大臣的隊伍裏,似乎少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心中一動,立刻想起了前夜承乾向他稟報的要攻打吐蕃之事。他看向自己的兒子,發現承乾雖然緊張,但眉宇間卻多了一絲果決。
看來,這段時間,這孩子當真成長了不少。
而且,他選的人,侯君集,李道宗……都恰到好處。
李世民心中欣慰,當即開口問道:“君集與承範,可是已經出發了?”
杜如晦立刻出列,躬身答道:“稟陛下,侯將軍與李將軍正在清點糧草軍械,預備月後出征吐穀渾。”
李世民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李承乾,伸手揉了揉自己兒子的小腦袋。
“承乾,這段時間做得不錯。”
李承乾臉上瞬間泛起紅光,喜悅幾乎要溢出來,卻還是努力保持著儲君的儀態,低聲說道:“是諸位大臣輔佐得好,兒臣不敢居功。”
看著兒子這副小大人的模樣,李世民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心疼,不由朗聲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數道奪目的金光自天穹灑落,精準地落在廣場的空地上。光芒之盛,竟讓眾人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待金光散去,原地出現的景象,讓整個太極宮前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見那空曠的場地上,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麻袋堆積如山,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粗略看去,怕不是有成百上千袋!
“這……這莫非就是……”房玄齡嘴唇哆嗦著,眼睛瞪得像銅鈴。
此刻,別說文武百官,就連李世民自己都愣住了。
今越和幼微隻說準備了些種子,可……這叫一些?
“這……”
“天啊!”
短暫的死寂後,人群中爆發出壓抑不住的驚呼。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兩人再也顧不上朝堂禮儀,提著官袍下擺就衝了過去。
“快!快數數!”房玄齡的聲音都在發顫。
就連一向穩重的魏征聞言後,也快步跟上。
他衝到近前,一把解開一個麻袋,將手伸了進去,抓出一把飽滿的麥粒,將麥粒湊到眼前,激動得渾身發抖。
“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
隨即,魏征又直接撲到一座麻袋山上,手腳並用的開始清點:
“一、二、三……十!這一排就有十袋!”
“一、二……十!這一列有十排!”
“陛下!陛下啊!!!”
魏征猛的回過頭,漲紅著臉,聲音更是激動萬分:“這些良種!竟然有千餘袋之多!!!陛下!是千餘袋啊!!!”
李世民聞言,胸中湧起一股巨大的喜悅,他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玄成啊!玄成!”
他指著魏征,笑得前仰後合:“玄成!玄成啊!前夜是誰給朕傳書,說朕給那倆丫頭封郡主封得草率了?如今呢!啊?哈哈哈哈!”
魏征老臉一紅,隨即又挺直了腰板,大聲說道:“陛下那是誤會臣的意思了!臣是說,陛下太過草率,給二位郡主的封賞,封少了!封地小了,府兵也給少了!諸公以為如何啊?”
周圍的官員們先是一愣,隨即都笑了起來,紛紛附和。
“魏公所言極是啊!”
“陛下,臣附議啊!”
李世民指著魏征,笑罵道:“哈哈哈,好你個魏玄成啊!朕竟不知你還有這般麵孔!合著以往在朝上,就沒有一件事能讓你高興到如此地步,是也不是?”
正說笑著,杜如晦從另一堆麻袋處快步走來,手中拿著一張紙條,滿麵紅光:“陛下,此處是郯城郡主為其封地百姓備下的良種,臣粗略清點,亦有千餘袋!”
他將寫有“郯城”二字的紙條遞上。
緊跟著,房玄齡也走了過來,聲音裏同樣滿是喜悅:“陛下,左邊這片,是汝南郡主為其封地所備,亦是千餘袋。”
李世民接過紙條,心中的暖意與激動交織。他深吸一口氣,下達旨意:“即刻將二位郡主的物資清點入庫,派重兵看守!這幾日,諸公也替朕留意,務必選出最清廉可靠之人,將這些福澤之物送到她們的封地。此事,絕不容有半分差池!”
“臣等遵旨!”眾人齊聲應道。
喧鬧之中,李世民的餘光瞥見了李承乾。
隻見他雖然也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高興,但眉宇間卻縈繞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慮,似乎在想著什麽。
李世民心中一歎,知道這孩子是在擔心遠在後世的母親和妹妹。他走過去,再次揉了揉兒子的頭,卻沒有當著眾人的麵點破。此事,還需私下好好與孩子們分說。
隨即,他收回思緒,又看了眼地上那幾個裝著唐刀的木箱,開口道:“今日便到此為止。來人,將良種清點入庫,這幾個箱子抬入殿內。其餘人等,都散了吧。”
眾人聞言,紛紛行禮告退。
可當人群散去,李世民卻發現,魏征還杵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玄成,可是還有事?”
魏征聞言上前一步,對著李世民和李承乾深深一揖,隨即說道:“陛下,臣以為,儲君乃國本所係。如今太子少師之位懸而未決,臣,欲請自領東宮教習一職。”
話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靜。
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二人,聞言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嚴肅的魏征,發出了一聲滿是錯愕的輕呼。
“誒?”
……………………
大秦,鹹陽宮。
嬴政看著已經暗淡下去的光幕,默默關閉。
二鳳那小子回去了。如今,隻需等趙匡胤準備就緒,便可一同發兵。
隻是,一想到李世民臨走前,那兩個後世丫頭所贈送的厚禮,嬴政心裏還是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
有點酸,像是吃多了未熟的梅子。
但念頭一轉,他也釋然了。自己那時是突然前往,還是個孩子的模樣,那兩個丫頭不知自己的身份,又無小仙使幫襯,自然無法麵麵俱到。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隨即不由的自嘲,自己堂堂始皇帝,與小輩計較這些做什麽。
嬴政很快便將這點微不足道的情緒拋之腦後。
隨即,他看向一旁,自己的長女嬴陰嫚,正伏在案上,手中捧著一本《中國法製通史》。旁邊還擺著《刑法學》、《法理學導論》。桌上,一疊疊新製出來的紙張上,上麵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此刻的嬴陰嫚時而蹙眉沉思,時而又迅速提筆,在紙上飛快地記錄著什麽。
這時,她似乎是察覺到了父親的注視,停下筆,抬起頭來。
“大人。”
嬴政微微頷首,他想起了方才女兒緊鎖的眉頭,便開口問道:“陰嫚,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解之事?”
自從他將後世的書籍帶回,陰嫚某次讀過一本後世的法學書籍後,就對後世法學極感興趣,時常尋了由頭來借閱。他見女兒確實喜歡,便準許她在殿內隨意查看。
隻是這些書籍在大秦乃是孤本,實在太過珍貴,絕不允許帶出殿外。
嬴陰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回大人,確有不解之處。”
她拿起一張寫滿了娟秀小字的紙,說道:“譬如這本《法製通史》中,時常會提及《唐律疏議》,可書中隻摘錄了寥寥數條,女兒無法窺其全貌,難以探究其立法本意。”
“此外,後世刑法之量刑,跨度極大,或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或十年以上。可書中案例終究有限,女兒無法從中找出一個確切的量刑標準,時常感到困惑。”
嬴政看著女兒為難的樣子,又看了看她短短時日便記下的厚厚一疊筆記,足見她是真的用心了。
大秦以法治國,縱然如今要集百家之長,但“法”這一根本,絕不能丟。
他忽然想起,上午時,李世民拿的那本大學專業冊子上,清清楚楚地印著“法學”二字。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隨即,嬴政認真的看向嬴陰嫚,開口問道:“陰嫚,你可願離開大秦,遠赴後世學習?”
“誒?”嬴陰嫚聞言一怔,旋即,那雙沉靜的眸子裏瞬間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彩,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大人!女兒……女兒可以去嗎?”
看著女兒驚喜交加的模樣,嬴政的嘴角勾起一抹難得的弧度:“你若願意,自然可以。”
他站起身,走到嬴陰嫚身邊,隨手拿起幾張寫滿字的紙:“陰嫚,自朕準你在殿內閱讀以來,你所記下的筆記,朕皆讀過。你將大秦律與後世之法逐條比對,剖析優劣,連李斯都稱讚你見解獨到,足見你於此道,確有天賦。”
聽到父親如此稱讚,嬴陰嫚臉上泛起紅光,心中激動不已,連忙垂首:“大人過譽了。”
嬴政將紙張放回原處:“若你願意,屆時前往後世學習的名額,朕會為你留一個。”
嬴陰嫚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應道:“女兒願意!”
嬴政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陰嫚,朕要告訴你。朕讓你去,是讓你去學後世之法,學成歸來,為的是完善我大秦的律法,是為了大秦的基業。”
“所以,於求學一事上,朕會對你與所有被選中的學子一視同仁,不會因你是朕的女兒便有任何優待。你,可明白?”
嬴陰嫚聞言,立刻斂容正色,對著嬴政深深一拜。
“女兒明白!請大人放心,女兒絕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
“甚好。”
嬴政頷首,道:“既如此,你便繼續看吧。趁著這些時日,多熟悉熟悉後世的法理,也是好的。”
“是!”嬴陰嫚激動的應下。
滿心歡喜的重新坐回案前,再度翻開了那本《中國法製通史》,打算先將所有不解之處都記錄下來,整理成冊,日後帶去後世請教。
嬴政看著女兒勤奮的樣子,心中十分滿意。
這些時日,不止是陰嫚,扶蘇也越來越有個儲君的模樣了。自己不在時,監國雖偶有遲疑,但比起以往,已是好了不少。
雖還不能讓自己滿意,但有進步,便是好事。
於是,心情頗為不錯的嬴政,踱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再度拿起了那本一直沒看完的《秦始皇本紀》。
他翻開之前夾著書簽的那一頁,繼續往下看去。
殿內一片靜謐,隻餘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時間緩緩流淌。
而嬴政的眉頭,卻在不知不覺中,越擰越緊。
終於,他翻到了那命定的一頁。
當那一行行文字映入眼簾時,嬴政臉上的最後一絲閑適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張臉都黑沉了下去。
隻見那雪白的紙上,清晰地記載著:
「秦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
「丞相斯為上崩在外,恐諸公子及天下有變,乃秘之,不發喪。」
「棺載轀輬車中……會暑,上轀車臭,乃詔從官令車載一石鮑魚,以亂其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