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件事，還發生了什麽嗎？”
    想了想，傾奇者答道：“最近踏韝砂來了一位自稱是來自楓丹的叫埃舍爾的機械師 ，據說他有一項可以提升鍛造水準的新技術，目前一心三傳之一的赤目兼長在和他合作。”
    說完傾奇者看了陳燼一眼，發現他來了點興趣，接著說道：“之前踏韝砂居民們的冶煉方法都是采用傳統的［踏韝製鐵法］，對處理晶化骨髓冶煉礦石的效率和產量低下，如果有了這項技術，大家製作武器的效率就可以提高很多了。”
    晶化骨髓：蘊含著［崇神］力量的晶體，冶煉時加入這種物質能夠極大提高鋼鐵製品的強度和韌性。
    陳燼聽完有些不讚同，直覺不好，“晶化骨髓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普通人應該少接觸才是，這項技術的能力是用來提升這種東西的使用率的話，本來就在使用晶化骨髓的這些踏韝砂居民不是更容易出事了嗎？”
    傾奇者愣住了，由於他本質上還是人偶，對這種事不怎麽敏感，沒有考慮到這點，如今被陳燼這麽一說，忍不住皺起了眉。
    看著他皺眉的樣子，陳燼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外麵大家都在說。”
    “我不信他們不知道這代表什麽。”陳燼聞言，望著漸黑的窗外。
    傾奇者低著頭沉默不語。
    房門這時候被敲響了，陳燼與傾奇者對視一眼，傾奇者下了床，陳燼走過去開門。
    來人是桂木，他看見開門的人愣了愣，跟他打了聲招呼，“是你啊，好久不見。”
    陳燼點了點頭，讓開位置放他進去。
    “桂木，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傾奇者給他倒了一杯茶。
    桂木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喜笑顏開地邀請他們，“長正造的刀今天晚上就出爐了，我來邀請你們一起過去圍觀。”
    “這麽快!”傾奇者有些驚訝，然後高興地點了點頭，“我們一會兒就去。”
    桂木喝完茶水站了起來，“那我先去通知其他人了，一會兒見。”
    陳燼看著他離開，沒有關門，看著傾奇者，“現在就走？”
    傾奇者跑了過來，“好啊，好啊!”
    二人結伴離開。
    來到鍛造爐子附近，已經圍了許多人了。
    陳燼有些不想擠進去，表示讓想進去的傾奇者自己進去，自己站在外圍看著就行。
    傾奇者拗不過他，自己擠了進去。
    從外圍往裏看，隻能看見人頭攢動，陳燼貓到了一棵合適的樹上，靜靜地看著內圍。
    他就這樣看著人們在長正將刀出爐時的緊張，看著人們在長正處理完刀的細節後，對刀的讚歎不絕。
    他聽見人們說，“［大踏韝長正］是嗎？這將會是一把名刀。”
    似乎他們都很開心，陳燼望著內圍。
    此刻，那位美麗善良的傾奇者與眾人跳著歡慶之舞。
    他臉上揚著笑，身姿起舞時飛揚輕盈，美麗的人偶少年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如夢似幻。
    陳燼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這樣的氛圍，確實不錯。
    如果有錄像機就好了。
    一舞結束，有人帶著穿著異國服飾的人走到丹羽麵前。
    那人對著丹羽說了什麽，然後丹羽帶著二人離開了。
    陳燼因著那人與眾不同的服飾瞥了他一眼，由於周圍太過吵鬧，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麽。
    不過結合之前傾奇者告訴他的事情，無外乎是將那項新技術在踏韝砂推廣出來，畢竟丹羽是一心三傳之一，還是踏韝砂最高負責人。
    熱鬧了大半夜，人群才開始慢慢散去，陳燼看著走出來東張西望的傾奇者，跳下了樹。
    “你一直待在樹上嗎？”傾奇者看著他從樹上跳下來，有些詫異。
    “人太多了，在樹上才看得見。”陳燼點了點頭，“你的舞，跳的很好看。”
    傾奇者彎了彎唇，矜持地點了點頭，“謝謝誇獎。”
    “很晚了，先回去吧？”
    “好。”
    二人踩著月色回到房間。
    陳燼坐在桌前，想著傾奇者可能會對剛才的事情感興趣，屈指敲了敲桌麵。
    “在你們慶祝的時候，有人帶著一個異國人找了丹羽，如果踏韝砂沒有其他異國人的話，那家夥應該就是那個楓丹來的機械師了。”
    聽見這個消息，傾奇者低下頭沒有說話。
    看著他頭頂的發旋，陳燼繼續說著：“丹羽是這裏的最高負責人，不出意外的話，那項新技術很快就會推廣出去了。”
    傾奇者抬起頭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往外走，“我要去找丹羽，跟他說清楚利弊。”
    陳燼沒有阻止他，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他離去。
    垂下眼眸，濃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眼底置身事外的薄情，指尖劃過桌麵紋路。
    提醒一下就行了，別說什麽被利益蒙蔽雙眼，反正他是不相信那些人真的不知道危害。
    直到後半夜，傾奇者才回來。
    陳燼抬眸，觀察到他眼底的失落，隻是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陳燼，你怎麽還沒睡，是在等我嗎？”傾奇者先是驚訝了一下。
    “你忘了我們是不需要睡覺的了？”
    傾奇者融入人類社會幾年了，還真忘了。
    “事情怎麽樣了？”看出傾奇者的不自然，陳燼轉移了話題。
    一說到這個，傾奇者就沒忍住心底的失落，“我說了，但是他們...”
    陳燼並不意外這個答案，一個不太形象的比喻，
    被困沙漠的旅人看見了一片綠洲，與其活活渴死，不如向著那裏前進。
    畢竟在到達那裏之前，沒人知道那是不是真的綠洲還是海市蜃樓。
    踏韝砂居民們的鍛造技術太久沒有進步了，如今新技術的到來就是他們的機會。
    “除了這個，他們還說了什麽嗎？”陳燼打斷他的失落。
    被打斷的傾奇者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一雙眼睛，皺了皺眉，“我去的時候埃舍爾先生還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看了我幾眼。”
    “看你幹嘛？”陳燼仔細看了他幾眼，用著沒什麽表情的臉開玩笑地說道：“看你好看？”
    “陳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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