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你真的忘了我嗎，還是因為當初你沒等到我，所以生氣了呢？”眉眼下垂，表情有些委屈。
    浮浪人聞言，心思一動，他低下了頭，“當初...”
    這家夥，果然認識自己，那我的記憶豈不是被人動手腳了...
    是［博士］？
    “當初解決完你分給我的事情後，我就往我們的匯合地點趕了。”
    “結果遇到埃舍爾，他攔下我，和我打了一架，我那時...技不如人...”
    被虐到瀕死...
    陳燼垂了下眸，提起埃舍爾就恨得牙癢癢。
    “然後呢？”
    “我不知道。”
    陳燼話語半真半假，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空間的，不過他猜回去的條件是瀕死。
    因為他默念回空間並沒有用。
    “等我再次醒來，就已經在蒙德了，去查了稻妻曆史我才知道，已經過去了四百多年。”
    “我想過找你，但是我不知道怎麽找你，他們說稻妻鎖國了...”
    浮浪人聽見他說的這些事情，說不出來什麽感覺。
    但從見到他開始，對他的親切感和依賴感，就開始像火一樣燒遍全身。
    “陳燼...”
    一個名字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語氣帶著些委屈意味。
    浮浪人對於自己突如其來的反應有些懵，誰，這是他的名字嗎？
    “嗯...你會把這件事當做背叛嗎？”
    聽見他喚了自己名字，陳燼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忘全。
    浮浪人沒有說話，雖然感覺是真的，但這並不意味著自己能夠完全相信這人的話，畢竟口說無憑。
    對，口說無憑...
    陳燼也知道自己空口白牙，但除了埃舍爾，沒人能證明當初的事。
    時過境遷，長達四百多年的時光，他也不知道那人在哪裏，是否還活著。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相信我，人偶。”
    陳燼斂下眉眼，用柔和的目光注視著他。
    浮浪人拉了拉帽簷，還是沒有說話。
    伸出手在他麵前攤開，一隻小玩偶出現在陳燼手中。
    和浮浪人記憶裏那個背叛者製作的極其相似，但更為精致。
    見此，浮浪人皺起了眉，“你把這個拿到我麵前，是什麽意思？”
    “這個不一樣，這是我送你的。”
    “收下，好不好？”陳燼將手往外送了送。
    浮浪人盯著那個玩偶看了一會兒，還是收了下來。
    哼，是他強行要給自己的，才不是因為自己想要呢...
    “喜歡嗎？”
    “不過是個哄小孩子的無用東西，隨時可棄。”浮浪人現在算是信了他的話，開始暴露起了"本性"。
    陳燼垂眸想看看他說這話的表情，但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臉，“這是我送你的。”
    不要說這種話。
    “......”
    浮浪人抬起頭，語氣有些惡劣地開口，“自以為是的人類，即便是你送的，照樣，隨時可棄。”
    陳燼還是第一次聽到人偶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心下一沉。
    他的人偶才不會這樣說話，失憶的人偶怎麽這種態度了？
    “那你真的要丟棄這個玩偶嗎？”
    你可都收下了。
    “哈，關你什麽事，既然玩偶歸我，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浮浪人勾起唇角。
    “其一，它是我送你的禮物；其二，它是我用來哄你陪你的小人偶。”
    所以，它不是無用東西，它有價值，不應該被拋棄。
    當然，你也是。
    浮浪人上揚的唇角落了回去，他抿了抿唇。
    陳燼...
    “我們曾一起在借景之館沉睡，一起在踏韝砂生活，一起在稻妻探險，一起照顧海邊孩童，甚至是一起報複了雷電五傳。”陳燼先是將過去的事簡單概括。
    “人偶，我們相伴了多年，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是一個極好的孩子，我從來沒有想過拋棄你。”
    浮浪人聽著陳燼說起從前，情感有些不受控製了。
    眼中蓄起熱淚，淚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小的水花。
    但是啊，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沒有關於陳燼的一點痕跡。
    在他的記憶裏，他是一個人來的，也是一個人走的，留不住任何人。
    記憶是假的，感情是真的。
    不過...
    會幹擾自己情感，擾亂自己判斷力的人，他必須得遠離才行啊。
    “哈，你居然認為我是個好人？”
    “幾百年的時間，夠我作下數不清的惡了，讓人家破人亡不過是常態。”
    即使流著淚，也沒妨礙到浮浪人的惡劣。
    他述說著自己的殘忍，企圖趕走靠近自己的人。
    陳燼並不在意這種事，反問他，“那又如何，作了惡的你，不也還是你？”
    人偶怎麽哭了？
    看來對我還是有些印象嘛...
    “......”
    “人偶，你現在叫什麽名字？”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浮浪人勾了勾唇。
    “我還有事，先走了。”浮浪人不想繼續和這個家夥說話，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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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待下去，他就想帶人走了。
    陳燼默默跟在他身後走著。
    “？”
    浮浪人皺起了眉，回頭看著他，“你做什麽？”
    “顯而易見，跟著你。”
    “我不需要你跟著，你的同伴在那邊。”浮浪人指了指遠處的幾人。
    離我遠點，走開吧。
    此時，有一隊穿著璃月軍製服飾的士兵正在和他們交談著什麽。
    陳燼頭也沒回一下，隻看著他，“你才是我的同伴。”
    “哈...我，我不需要你這個同伴，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令人生厭的家夥。”
    浮浪人對上他的視線，抿了下唇，偏過頭，嘴中繼續說起刻薄的話。
    “這樣嗎...那我還有件禮物送給你。”陳燼從空間裏拿出了那幅畫遞給他。
    小騙子，你這副模樣，分明是想的。
    浮浪人看了他一眼，皺著眉拿了過來，打開一看，發現畫的是過去的自己。
    “哈...一個脆弱又可憐的家夥。”
    我不要再成為他...
    他當著陳燼的麵，用著高高在上的語氣點評了一句，將畫隨意收起來，抬腳邁步離開。
    “......”
    陳燼沒有再說什麽阻攔的話語，表情平靜地看著他向著遠方走去。
    陳燼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
    他偏愛以前那個會依賴自己，會對著自己撒嬌的人偶。
    因為那會激起他的滿足感，會激起他的父愛。
    如今這個失憶的人偶就像個逆子，是個逆子就算了，還不讓老父親跟著。
    就算是傲嬌說假話，也不該一直說。
    這和他幻想的歡歡喜喜大團圓的場麵天差地別。
    哄了逆子兩句後，他就已經有點不想哄這個家夥了。
    沒想到那逆子，居然還點評上了以前的人偶，那就更不可能哄這個逆子了。
    但是逆子對自己又還有感情...
    陳燼打算先讓他的感情沉澱一下。
    於是，暫時歇了帶人偶旅行提瓦特的心思，不再阻攔逆子離開的腳步。
    煩人，該死的埃舍爾!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陳燼，快過來，我們去望舒客棧看看!”派蒙在遠處揮手。
    陳燼抬起眸，走進了人群。
    走遠的浮浪人腳步一頓，壓下帽簷繼續向著遠方走去。
    “那個浮浪人怎麽走了？”路上，派蒙好奇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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