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年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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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的金融中心工地陰風呼嘯,三十台鑽機轟鳴聲裏夾雜著青銅鏽蝕的嘶啞。陳艮川的速寫本突然自燃,灰燼在暴雨中凝成1938年的舊租界地圖。啞巴畫師顫抖著撕碎道袍,用血在鋼板上畫出梅花狀的通靈符。
"艮川要畫當年的滅門案!"吳妙言甩出五帝錢釘住符紙,卻見血符突然活過來似的爬上鑽機。孫兌秋改造的電磁探測儀突然黑屏,屏幕上殘留著甲骨文狀的亂碼:"地磁強度超過特斯拉線圈極限..."
聞衝將昏迷的李雪交給趙乾一,紫檀木簪在掌心劃出血痕:"妙言布九宮鎖靈陣,兌秋用電磁屏蔽器切斷地脈感應!"血珠滴落時,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初見李雪的場景——那個在古琴館彈奏《梅花三弄》的旗袍女子,袖口沾著永遠洗不淨的朱砂。
王離火的改裝無人機突然失控,少年嚼著新拆的檸檬糖大喊:"鑽頭上有東西!"夜視鏡頭裏,刻著青蚨紋的鑽刃正滲出墨綠色液體,所到之處混凝土竟生出銅鏽。
鄭坎山扛著黑狗血桶撞開防護網:"讓專業的來!"肌肉道士掄圓胳膊潑灑時,手腕突然被鋼筋纏住。趙乾一肉夾饃裏的鹵汁滴在鋼筋上,竟發出烙鐵淬火般的聲響:"師父!這些建材泡過屍油!"
地底傳來編鍾破碎般的巨響,陳艮川的通靈符突然爆炸。硝煙中浮現出1938年的幻象:年幼的李雪蜷縮在梅花紋棺槨裏,棺蓋內壁用血寫著《天符借壽契》。穿長衫的陳作霖正在給三十六具棺木釘入青銅楔,每根楔子都刻著"李"字。
"原來當年..."聞衝的羅盤磁針突然崩斷,紫微鬥數命盤在腦海浮現。他猛然撕開李雪的旗袍後領,那道淡粉色的梅花烙竟與幻象中棺槨花紋完全重合。
吳妙言的五帝錢陣突然被陰風掀翻,毒舌少女撞在鋼架上仍不忘吐槽:"死胖子你油汁滴我法器上了!"趙乾一慌忙用道袍擦拭銅錢,肥碩身軀靈活地閃過墜落的鋼筋:"這是正陽街老陳醋,驅邪的!"
地脈突然劇烈震顫,三十台鑽機同時轉向。孫兌秋的電磁炮閃過一串卦象:"它、它們要對準地鐵隧道!"社恐青年手抖著按下發射鍵,改裝過的雷火彈卻在半空凝成青銅鏡——鏡中映出李雪正在消散的魂魄。
"雪姐的八字在被界碑吞噬!"王離火無人機的紅外鏡頭裏,李雪周身磁場正呈現詭異的太極逆行。少年手忙腳亂掏出棒棒糖充電寶,結果誤觸自爆程序:"完蛋!我的姻緣線改裝器..."
聞衝突然咬破舌尖,將精血抹在裂開的羅盤上。天池中的磁針殘片突然立起,在虛空勾出北鬥九星陣:"艮川!畫出現場所有青銅紋路!"啞巴畫師的瞳孔突然變成梅花狀,炭筆在鋼板上瘋狂遊走,竟重現出天符門祭祀場的全景圖。
鋼板上的速寫突然滲出血珠,陳艮川顫抖著指向某個細節——祭祀場角落的西洋座鍾,鍾擺竟是李雪婚戒的梅花刃造型。聞衝的婚書突然從懷中飛出,灑金紅箋上的八字正在褪色。
"原來如此..."聞衝突然扯開道袍,露出心口處與李雪同源的梅花烙。當年為救遭反噬的李雪,他竟用本命燈油將兩人命格熔鑄成雙生印。
鑽機突然突破岩層,三十道青銅碑影衝天而起。金融中心玻璃幕牆集體爆裂,紛飛的碎片中浮現出無數個李雪的殘影。聞衝的紫檀簪突然化作桃木劍,劍鋒挑破指尖的瞬間,夜空貪狼星驟然大亮。
"師父要開七星續命燈!"衛坤寧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躍上塔吊,肩頭梅花印亮如燭火。美豔禦姐甩出三十六枚銅錢,在鋼索上布下太乙神數陣:"小離火!用你的無人機群擺二十八宿方位!"
王離火嚼著救心丸改裝電路板:"這特麽是民用設備啊!"嘴上抱怨著,雙手卻飛速接駁出北鬥導航係統。三十架載著五帝錢的無人機俯衝時,暴雨突然逆流成珠簾,每顆水珠都映出李雪不同年齡的模樣。
李雪的魂魄突然睜開眼,旗袍下的甲骨文如活蛇遊動。她虛空中撥動不存在的琴弦,金融中心地底傳來焦尾琴的裂帛之音。聞衝的桃木劍應聲而斷,劍身碎屑竟在空中拚出"癸亥年借壽契"字樣。
"聞先生現在信了?"李雪的殘影撫過聞衝心口梅花烙,指尖帶起一串血珠,"當年陳家要煉的不是守碑人..."她突然被青銅鎖鏈貫穿咽喉,未說完的話化作漫天梅花。
陳艮川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啞巴畫師的右眼珠爆裂,血淚在速寫本上畫出關鍵證據——1938年的祭祀場穹頂,赫然刻著聞氏祠堂的族徽。聞衝的祖傳羅盤突然浮空,底座暗格裏滑出半張泛黃的婚書,落款日期正是癸亥年七月初七。
暴雨中的鑽機突然全部熄火,三十塊青銅界碑表麵浮現冰裂紋。吳妙言甩出的銅錢陣突然調轉方向,毒舌少女驚恐地發現自己在攻擊衛坤寧:"法器被控製了!"
地底伸出布滿青蚨紋的巨手,攥住李雪殘魂按向界碑。聞衝的命盤突然浮現貪狼吞月異象,他毫不猶豫將舌尖血噴向祖墳方向:"父親,恕孩兒違逆祖訓了!"
百裏外的聞氏祖祠轟然倒塌,祠堂地宮飛出一盞青銅長明燈。燈火穿透暴雨沒入聞衝眉心,在他額間烙下第三枚梅花印。貪狼星光芒暴漲的刹那,李雪旗袍上的甲骨文突然遊入聞衝體內。
"原來天符門真正要煉的是..."聞衝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終於看懂陳艮川速寫裏的西洋座鍾——鍾麵數字全部倒轉,這正是逆轉陰陽的"子午歸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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