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人心思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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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之畔,旌旗蔽空。曹魏大軍如黑雲壓境,戰馬嘶鳴聲與鐵甲碰撞聲交織成一片肅殺之音。曹璟立於高坡之上,眺望遠處的吳郡城牆,眉頭緊鎖。
\"陛下,胡遵將軍的先鋒部隊已與我軍匯合。\"副將馬隆拱手稟報,\"三十萬大軍集結完畢,隻待陛下號令。\"
曹璟微微頷首,目光依舊凝視著那座堅固的城池。吳郡作為東吳副都,城牆高聳,箭樓林立,顯然不是輕易可破之地。
\"傳令下去,全軍休整一日。\"曹璟沉聲道,\"明日召集眾將商議攻城之策。\"
馬隆領命而去,曹璟卻仍站在原地不動。他心中清楚,這一戰不僅關乎勝負,更關乎江東百姓的未來。三十萬大軍駐紮於此,每日消耗的糧草都是天文數字。若戰事拖延,百姓必將不堪重負。
\"陛下可是在憂心攻城之事?\"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曹璟回頭,見是軍師鍾會,正輕搖羽扇,麵帶微笑。
\"士季來得正好。\"曹璟歎了口氣,\"吳郡城堅池深,強攻恐傷亡慘重。\"
鍾會走近幾步,與曹璟並肩而立,望向遠處的城牆:\"依臣之見,不如圍而不攻。司馬師十五萬大軍困守孤城,糧草終有耗盡之日。\"
曹璟眉頭皺得更緊:\"朕何嚐不知此計穩妥?但三十萬大軍久駐江東,百姓何以承受?戰後的重建又需多少時日?\"
鍾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陛下心係黎民,實乃萬民之福。然司馬師乃陛下宿敵,若不盡早鏟除,後患無窮。\"
\"司馬師...\"曹璟低聲重複這個名字,眼中寒光一閃,\"他早已不是朕的對手。朕要堂堂正正擊敗他,讓他心服口服!\"
鍾會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微微躬身:\"陛下聖明。\"
次日清晨,中軍大帳內將領齊聚。曹璟端坐主位,目光掃過眾將:\"朕欲約司馬師野戰,諸位以為如何?\"
胡遵率先出列:\"陛下,末將以為此計甚妙。我軍兵力占優,野戰正可發揮我軍騎兵優勢。\"
\"不可!\"鍾會突然出聲反對,\"司馬師狡詐多端,豈會輕易應戰?若他堅守不出,我軍空耗時日。\"
曹璟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朕已命人修書一封,約司馬師三日後在城北平原決戰。他若應戰,正合朕意;若不應戰,則軍心必亂。\"
帳內眾將麵麵相覷,最終齊聲應諾:\"陛下聖明!\"
與此同時,吳郡城內,丞相府中燭火通明。司馬師手持曹璟送來的戰書,冷笑一聲:\"曹璟小兒,也配與我一戰?\"
副將陳海上前一步:\"丞相,曹軍勢大,我軍不如...\"
\"不如什麽?\"司馬師銳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諸葛誕,\"投降嗎?\"
陳海額頭滲出冷汗:\"末將不敢!隻是城中糧草有限,若長期被困...\"
司馬師將戰書擲於案上:\"傳令下去,全軍嚴守城池,不得出戰。另外,加緊整編那五萬山越人,我要讓曹璟知道,東吳不是那麽好打的!\"
待眾將退下,司馬師獨自站在城防圖前,手指輕敲桌麵。他心中清楚,此戰凶險,但他更清楚,自己與曹璟之間隻能活一個。
\"曹璟...\"司馬師低聲自語,\"你以為兵力多就能贏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皇宮深處,少年皇帝孫謙正坐立不安。他年僅十歲,麵容稚嫩,眼中滿是惶恐。殿外隱約傳來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每一聲都讓他心驚肉跳。
\"陛下,該用膳了。\"侍從李向輕手輕腳地走進內殿,手中托盤上放著幾樣簡單菜肴。
孫謙看了一眼,毫無食欲:\"李向,城外情況如何了?\"
李向放下托盤,壓低聲音:\"魏軍已完全包圍吳郡,據說有三十萬之眾...\"
\"三十萬!\"孫謙臉色煞白,\"我們...我們守得住嗎?\"
李向眼珠一轉,湊近幾分:\"陛下,丞相大人似乎胸有成竹,但城中糧草恐怕支撐不了太久。\"
孫謙雙手顫抖:\"那...那怎麽辦?朕不想死...\"
李向見皇帝如此恐懼,心中暗喜,表麵卻裝作憂心忡忡:\"陛下,或許...或許我們該早做打算。\"
\"什麽打算?\"孫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李向的衣袖。
李向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低聲道:\"城中已有流言,說丞相因怕死才堅守不出。若繼續這樣,等糧草耗盡,全城人都得餓死...\"
孫謙瞪大眼睛:\"這...這是真的嗎?\"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都開始相信了。\"李向陰險地笑了笑,\"若丞相被迫出戰,以魏軍兵力,他必敗無疑。到時候...\"
\"到時候我們就能投降了?\"孫謙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慌忙捂住嘴巴。
李向卻點點頭:\"陛下聖明。隻要丞相不在,陛下自然可以決定東吳命運。\"
孫謙內心掙紮,一方麵是對死亡的恐懼,一方麵是對背叛的愧疚。最終,恐懼占了上風:\"那...那該怎麽做?\"
\"隻需陛下默許,臣自會安排人散布更多流言。\"李向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不出三日,城中軍民必會逼迫丞相出戰。\"
孫謙猶豫良久,終於微微點頭:\"就...就依你所言。但務必小心,別讓丞相知道是朕的意思。\"
李向深施一禮:\"陛下放心,臣會辦得妥妥當當。\"
當夜,吳郡城中暗流湧動。酒館、市集、街頭巷尾,到處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丞相根本不敢出戰...\"
\"魏軍那麽多,守城遲早是死路一條...\"
\"還不如讓丞相出戰,輸了咱們還能活命...\"
謠言如野火般蔓延,而皇宮深處的少年皇帝,正蜷縮在龍床上,徹夜難眠。
城外,曹璟接到了司馬師拒絕戰書的回複。他冷笑一聲,將回信擲於地上:\"傳朕旨意,全軍伐木造攻城器械,三日後強攻吳郡!\"
鍾會還想勸阻:\"陛下,強攻傷亡...\"
\"不必多言!\"曹璟斬釘截鐵,\"朕不僅要拿下吳郡,更要親手斬下司馬師的首級!\"
戰鼓聲震天響起,魏軍大營中熱火朝天,士兵們開始製作雲梯、衝車等攻城器械。曹璟站在高處,望著忙碌的士兵們,心中暗道:\"司馬師,這次你逃不掉了。\"
而城內的司馬師也收到了魏軍準備攻城的消息。他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魏軍營地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曹璟,你以為強攻就能贏嗎?我會讓你的人有來無回!\"
他轉身對親信吩咐:\"去告訴山越人的首領,隻要他們全力助我守城,事成之後,我許他們自治之權!\"
親信領命而去,司馬師獨自站在夜色中,目光陰鷙。他隱約察覺到城中不安的氣氛,卻不知這股暗流從何而起。
\"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司馬師握緊拳頭,\"等我解決曹璟,一個都不會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