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回來啦！”
    “老登！我回來了！”
    兄妹兩異口也不同聲地喊道。
    正在客廳看電視的洛山，耳朵像裝了雷達，精準地過濾掉了兒子的聲音，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哦喲，我的乖女兒回來了！”
    他快步迎上去，然而沒等洛雲舒醞釀好的“父女重逢”的擁抱送上，洛山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氣氛瞬間破碎。
    “這麽久也不知道往家裏打個電話，前幾天我還在直播裏看到你哭了呢，眼睛紅紅的。”
    洛雲舒準備好的笑容，當場就垮了下來。
    她老爸這張嘴，怎麽就一點好聽的話都不會說呢？
    “我沒哭！”她漲紅著臉，大聲反駁。
    洛山見狀，更是樂嗬嗬的。
    雖然他不許兒子欺負女兒，但他自己，卻最喜歡看女兒這副氣鼓鼓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好好好，沒哭沒哭，我女兒怎麽樣都好看，哈哈！”
    他笑著伸出大手，輕輕摁住撲過來的洛雲舒的頭，血脈和體格上的雙重壓製，讓她瞬間動彈不得。
    這麽看來，洛風生那有點“犯賤”的性格，屬實是完美繼承了自己的老登。
    “行了你，別逗女兒了。”
    這時，係著圍裙的老媽從廚房裏走出來，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然後慈愛地看著兄妹倆，“快去洗手，飯馬上好了，看你們倆累的。”
    飯桌上，熱氣騰騰的菜肴迅速掃光了兄妹倆一路的疲憊。
    “你們過年總不能還打比賽吧？”老媽一邊給兄妹倆夾菜，一邊問道。
    “今年我跟你爸商量好了，咱們全家去海南過年！”
    洛山也興奮地接話“對！前幾年我們就計劃去了，但沒辦法，你們倆要高考，走不開，今年總算有機會了！”
    聽到這個計劃，正和一塊粉蒸肉較勁的兄妹倆，動作都是一頓。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還是洛風生先開了口，他放下筷子，“爸，媽，我們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們可能要去國外打職業了。”
    洛風生深吸一口氣，將俱樂部和falns談判的結果，以及對方開出的的合同待遇，一五一十地向父母做了說明。
    老爸老媽的表情變了又變。
    “所以……”洛風生撓了撓頭，有些忐忑地看著父親。
    “老爸，我們今年大概率不能一起過年了。”
    洛山聽完，久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他放下酒杯，臉上擠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唉，兒大不中留啊……”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一去歐洲，那咱們家這個去海南的計劃，你們是肯定去不成了吧？”
    洛雲舒點了點頭“嗯，那邊一月份中旬應該就要開始集訓了，過年肯定是不成了。”
    “這樣啊……”洛山的聲音裏充滿了淒慘，他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悲傷。
    但，他嘴角那瘋狂上揚、怎麽也壓不住的笑意，卻徹底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洛雲舒夾了一塊粉蒸肉塞進嘴裏，看到老爸那浮誇的演技，差點沒當場噴出來。
    “爸，我看到你的嘴角都快壓不住了，我和哥哥就不打擾你們倆過二人世界了，你就偷著樂吧。”
    老登一下子瞪大了雙眼，作痛心疾首狀“嗯？！怎麽跟老父親說話的？什麽叫過二人世界？你這話，太傷我的心了！”
    老媽也是在旁邊忍俊不禁，展露笑顏。
    看著父母那副旁若無人、公然“撒狗糧”的恩愛模樣，洛雲舒無奈地搖了搖頭，默默地扒拉著碗裏的米飯。
    從小到大，她和哥哥在這對爹媽麵前，就跟兩個鋥光瓦亮的大燈泡似的。
    雖然在上學和最近打比賽期間，不知道這對夫妻倆私下裏已經恩愛了多久，但這並不影響他倆一回家，就立刻恢複“電燈泡”的身份。
    不過吃吃狗糧也沒啥。
    洛雲舒的思緒，忽然飄回了高中時代。
    她想起來，自己也曾有過收到粉色情書的青澀時光。
    結果，那封還沒來得及打開的情書，先是被自家老哥發現，然後下一秒就被他當成“重大敵情”上報給了父母。
    再然後就是一場慘烈的“混合雙打”。
    那是她記憶裏，唯一一次和老哥被當成一個整體來共同挨打。
    之前她都是幸災樂禍地看戲，沒想到輪到自己時，爸媽下手居然那麽重。
    當然，值得慶幸的是，她哥依舊是那個衝在最前麵的肉盾。
    按照她對自家老爹的了解，他不太舍得打女兒。
    所以，那些勢大力沉的重擊，基本都結結實實地落在了老哥身上；而那些不痛不癢的普攻，才象征性地拍在她身上。
    “那這樣吧，”老媽的聲音打斷了洛雲舒的回憶，“這幾天你們先在家好好休息，你們月中走的話，月初我們就回一趟老家，順便再帶你們倆看看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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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你之前不是老說這事嗎？”洛山也來了興致，“今年你二伯伯家幾個兄弟都回來，說要合夥殺一頭，當年貨，正好讓你再見識見識，到時候你也可以上去幫忙摁一下豬腿！”
    洛風生一聽，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事兒新鮮，他沒幹過，很感興趣！
    他興奮地吞下一大口番茄炒蛋，轉頭想跟妹妹分享這份喜悅。
    結果胳膊肘一抬，不偏不倚，正好把洛雲舒剛剛從碗裏搶到的一塊粉蒸肉給撞飛了。
    “你！”
    爹媽在場，洛雲舒硬生生壓住了自己的“素質語言”，隻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到、底、啥、事。”
    “到時候你要不要也來幫忙殺豬啊？”洛風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還在那兒興奮地邀約。
    “不，我不想身上一股味兒。”洛雲舒冷冷地拒絕。
    “沒意思，我記得你當時跟我討論得還津津有味呢。”
    洛雲舒當即翻了個白眼“我那是純粹的好奇，我這麽善良，怎麽見得這種殺生的血腥之事。”
    “噗——咳咳咳！”
    洛風生聽到這話，差點被一口米飯給嗆死。
    “你善良？我看你就是給你那把大狙空槍找借口吧？”
    “嗯，對呢！”洛雲舒也不反駁，隻是對著自家老哥，露出了一個無比核藹的笑容。
    那笑容裏，仿佛已經預告了今晚的午夜時分，將會有一場發生在臥室裏的“兄妹大戰”。
    “晚上睡覺的時候，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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